生病住院獨自手術,我停掉兒子3000元車貸。他立刻來電:「爸,我岳母住院急需錢,快把你的養老金給我!」

2025-12-12     武巧輝     反饋

  宿醉般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頭腦清明的冷靜。

  我打開那個鎖著我所有重要證件的布包,從裡面拿出了一本房產證。

  但這本,不是我現在住的這套老房子的。

  而是另一套,在城東一個不錯的小區,一百二十平,三室兩廳,精裝修。

  那是當年我用盡了和老伴一生的積蓄,又跟親戚朋友借了一圈,才給陳浩買下的婚房。

  為了讓他能在小麗面前挺直腰杆,為了讓他結婚後能有個安穩的「家」。

  房產證上,寫的自始至終都是我陳建國的名字。

  當時只是想著,等我百年之後,這房子自然就是他的,寫誰的名字都一樣。

  現在想來,這大概是我這糊塗一世里,做得最清醒的一件事。

  我看著那本紅色的證書,一個大膽而決絕的念頭在心中成形。

  我換上一件許久未穿的、還算體面的外套,對著鏡子,努力把微駝的背挺直了一些。

  鏡子裡的男人,蒼老,憔悴,但眼神里,卻有了過去從未有過的光。

  我去了小區附近最大的一家房產中介。

  當我說出要賣掉城東那套房子時,接待我的年輕中介眼睛都亮了。

  「大爺,您那套房子戶型好,地段佳,又是好樓層,現在出手正是好時機!」

  他立刻行動起來,安排了下午就帶人去看房。

  我給了他備用鑰匙,然後平靜地坐在中介公司的沙發上,等待著。

  下午三點,我的手機響了,是中介打來的。

  「陳大爺,我們到房子這了,但是……您兒子和兒媳婦也在,他們不讓我們進去。」

  我早料到了。

  「你們等著,我馬上到。」

  我再次打了車,直奔城東。

  當我出現在那套我幾乎沒住過幾次的「婚房」門口時,現場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

  陳浩和小麗像兩尊門神,堵在門口。

  中介和兩個看房的客戶站在一旁,面露尷尬。

  看到我,陳浩的眼睛瞬間紅了,他像一頭被侵犯了領地的獅子,嘶吼著沖了過來。

  「爸!你什麼意思!你要賣我的房子?你瘋了嗎!」

  他想抓住我的衣領,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伸出的手,竟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或許是我的眼神,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和畏懼。

  我沒有理他,而是轉向那位年輕的中介,從布包里,不急不緩地掏出了那本紅色的房產證。

  「看清楚,房主是誰。」

  我把證書遞到他面前,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這是我的房子,我想賣,就賣。」

  中介接過房產證,核對了一下信息,臉上露出瞭然的神情,腰杆也挺直了。

  「兩位,產權清晰,房主就在這裡,我們現在要進去看房,請你們配合。」

  小麗見狀,立刻使出了她的慣用伎倆。

  她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撒潑打滾,哭天搶地。

  「沒天理了啊!公公要逼死我們兩口子了啊!我們才結婚幾年,他就要把我們的房子賣掉,讓我們流落街頭啊!」

  「這房子就是我們的!誰也別想賣!」

  看房的客戶皺起了眉,顯然不想捲入這種家庭糾紛,已經有了退意。

  陳浩看到小麗這樣,非但沒有制止,反而也跟著向我施壓,他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哀求。

  「爸,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你把房子賣了我們住哪啊?」

  「爸,我求你了,別賣房,行不行?」

  他開始說軟話了。

  他終於感到恐慌了。

  因為我這次,動的不是他的零花錢,而是他的根基。

  我冷漠地看著他,看著這個直到此刻,還在為自己的住處而不是為我的身體擔憂的兒子。

  我心中最後一點殘存的父子情分,被他這廉價的哀求徹底碾碎。

  我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法官的宣判,一錘定音。

  「可以。」

  陳浩和小麗的哭鬧聲都停了,他們驚訝地看著我。

  「想不賣這房子,可以。」

  我盯著陳浩的眼睛,提出了我的條件。

  「你,把你工作這麼多年,我補貼給你的錢,你買車我付的首付和月供,還有這些年你以各種名義從我這裡拿走的錢,一筆一筆,連本帶利,都還給我。」

  「只要你還清了,這房子,我就不賣。」

  我看著他,清晰地補充了一句。

  「我這裡,每一筆轉帳記錄,都還留著。」

  陳浩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些錢,早就被他們揮霍一空,變成了小麗身上的名牌,變成了酒桌上的吹噓,變成了還不完的信用卡帳單。

  他拿什麼還?

  小麗也愣住了,她大概從來沒想過,這個一向予取予求的老頭子,竟然會跟他們算起了總帳。

  我看著他們啞口無言、面如死灰的樣子,心裡沒有一絲快意,只有一片荒蕪的平靜。

  我轉過身,對已經完全明白狀況的中介說:「繼續流程吧,帶客戶看房。」

  然後,在陳浩和小麗那夾雜著震驚、憤怒、和怨毒的目光中,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套我親手為他們打造的、虛假的「安樂窩」。

  身後,是小麗更加悽厲的咒罵聲。

  我充耳不聞。

  天,要變了。

  我低估了陳浩和小麗的無恥程度。

  眼看著房子真的要被掛牌出售,他們想出了一個我從未料到的毒計。

  一場針對我的「輿論戰」,在整個小區,甚至我過去的生活圈子裡,悄無聲息地打響了。

  小麗是這場戰爭的主力。

  她先是在小區的業主群里,用一個新註冊的小號,聲淚俱下地發布了一篇長文。

  文章里,我成了一個孤僻、古怪、晚年糊塗的老人。

  她說我辛辛苦苦一輩子,老了卻被一個「心懷不軌」的鄰居給迷惑了。

  那個鄰居,自然指的是張姨。

  文章里,她含沙射影,說我把一輩子的積蓄都給了那個「狐狸精」,現在甚至要賣掉兒子唯一的婚房,把錢送給外人。

  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張我和張姨在樓下說話的照片,通過拙劣的 P 圖技術,把兩人 P 得十分親密,動作曖昧。

  她把這張圖和她那篇顛倒黑白的小作文一起,發在了業主群、社區論壇,甚至我一些老同事的微信群里。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這個一輩子循規蹈矩、注重名聲的老頭子,一夜之間,成了小區里最大的醜聞主角。

  那些平時見面還會點頭打招呼的鄰居,現在看到我,要麼立刻轉過頭假裝沒看見,要麼就聚在一起,對著我的背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你看,就是那個陳老頭,聽說老不正經。」

  「是啊,被個老太婆迷得五迷三道的,連兒子都不要了。」

  「真是家門不幸啊,養了個白眼狼兒子,自己也不檢點。」

  這些話像無形的飛刀,刀刀扎在我身上。

  比這更難受的,是他們對張姨的汙衊。

  張姨是個熱心腸的好人,一輩子清清白白,卻因為我的事,被潑上了這麼一桶髒水。

  我看到她出門買菜,都被幾個長舌婦圍著陰陽怪氣地盤問,氣得她眼圈通紅,扭頭就回了家。

  很快,居委會的王大媽也找上了門。

  她是我多年的老鄰居,此刻卻板著一張「為你好」的臉,坐在我的沙發上,開始了她的「調解」。

  「老陳啊,我們都是幾十年的鄰居了,我才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兒子再不對,那也是你親生的,血濃於水啊。」

  「你現在把房子賣了,讓他住哪去?你這不是把他往絕路上逼嗎?」

  「還有你跟那個……張桂芬,你們也要注意點影響嘛,都這麼大年紀了,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不好看。」

  她的話,句句都在勸我退讓,勸我顧全大局,勸我把房子留給兒子,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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