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住院獨自手術,我停掉兒子3000元車貸。他立刻來電:「爸,我岳母住院急需錢,快把你的養老金給我!」

2025-12-12     武巧輝     反饋

  她想安慰我,卻不知道,那不是自私,那是刻在骨子裡的冷血。

  「張姨,」我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聲音沙啞得厲害,「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我這一輩子,沒對他發過一次火,沒讓他受過一點委屈。」

  「他要什麼,我給什麼。」

  「我以為,我把最好的都給了他,他就會成為一個好兒子,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

  「可我把他養成了一個……一個只知道索取的怪物。」

  說到最後,我再也控制不住。

  積壓了幾十年的委屈、失望、痛苦,在此刻轟然決堤。

  我這個在工廠扛過機器、被鋼板砸過腳都一聲不吭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在鄰居面前,流下了渾濁的淚水。

  眼淚滾燙,灼燒著我蒼老的面頰。

  張姨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抽了紙巾遞給我,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等我情緒稍微平定了一些,她才語重心長地開口。

  「老陳,你沒錯,你是個好父親,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但你可能忘了,孩子長大了,會飛了,你不能再把他當小雞一樣護在翅膀底下了。」

  「你把他前面的路都鋪平了,他哪裡還知道什麼是坑,什麼是坎?」

  她頓了頓,聲音放得更低了。

  「你得讓他自己去摔一跤,摔疼了,他才能記住。」

  「還有啊,老陳,你也得為自己想想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管不了他一輩子。剩下的日子,你得為自己活。」

  為自己活。

  這五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我死寂的腦海里炸響。

  我活了六十五年,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的人生,似乎就是一場永無止境的付出,一場心甘情願的自我犧牲。

  我從沒問過自己,我想要什麼,我喜歡什麼。

  我看著張姨,她比我小兩歲,但看起來比我精神多了,臉上是舒心的笑意,眼裡有對生活的熱愛。

  而我呢?

  我像一棵被榨乾了所有養分的老樹,只剩下乾癟的軀殼,等待著腐爛。

  送走張姨後,病房裡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雞湯的餘溫還在胃裡,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張姨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我死水一潭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我開始反思。

  我這種傾盡所有的愛,真的是愛嗎?

  還是一種自我感動的綁架?

  我剝奪了他作為男人、作為兒子、作為丈夫應該承擔的責任,把他養成了一個心安理得的寄生蟲,一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這難道不是我親手造成的悲劇嗎?

  我望著窗外,灰色的天空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有微光透了進來。

  我的眼神,也從最初的麻木,漸漸多了些別的東西。

  一些叫做「思考」和「決斷」的東西,正在我枯死的思想土壤里,頑強地生根發芽。

  身體恢復得比想像中快。

  或許是心死了,身體反而激發出了求生的本能。

  我拒絕了護士幫忙聯繫家人的提議,自己辦了出院手續。

  走出醫院大門,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我有些不適應地眯了眯眼。

  路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充滿了鮮活的生命力,和我這幾天的經歷恍如隔世。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為了省幾塊錢去擠公交車。

  我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報出了我家的地址。

  半小時後,車停在了老舊的小區樓下。

  我付了錢,拄著醫院租借的拐杖,一步步挪上三樓。

  站在熟悉的家門口,我掏出鑰匙,插進鎖孔。

  轉不動。

  我心裡一沉,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

  鎖芯被人用東西堵住了。

  我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我嘆了口氣,靠著牆,撥通了開鎖公司的電話。

  等待的二十分鐘里,我平靜地看著樓道里斑駁的牆皮,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開鎖師傅很快來了,三下五除二就打開了門。

  門開的一瞬間,我的瞳孔猛地一縮。

  家裡,像是被洗劫過一樣。

  衣櫃的門大開著,衣服被扔了一地。

  床墊被掀了起來,歪在一邊。

  廚房裡,米缸被推倒,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上面還踩著幾個髒兮兮的腳印。

  我甚至在客廳的角落裡,看到了我那個珍藏多年的集郵冊,被撕得粉碎。

  這一切,都在無聲地控訴著那兩個闖入者的憤怒和瘋狂。

  他們在找存摺,在找錢,在發泄他們的不滿。

  我以為我會憤怒,會氣得渾身發抖。

  可我沒有。

  我只是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像一個局外人,在欣賞一出荒誕的鬧劇。

  我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他們把這個家翻了個底朝天,卻不知道,我最重要的東西,從來都放在他們想不到的地方。

  我走進臥室,無視滿地的狼藉,徑直走到床頭。

  我搬開床頭櫃,在後面的牆壁上摸索了一陣,摳下了一塊鬆動的牆皮。

  裡面是一個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靜靜地躺著一個用油布包著的小鐵盒。

  我打開鐵盒,裡面是這套房子的房產證,我的身份證,戶口本,還有那幾張他們心心念念的存摺。

  我看著房產證上「陳建國」三個字,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把鐵盒裡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放進隨身帶來的布包里。

  然後,我開始收拾這個被他們弄得一團糟的「家」。

  我沒有請人,就自己一個人,一點一點地把衣服疊好,把床鋪好,把地上的米掃起來。

  每收拾一樣東西,就好像在心裡和過去告別一次。

  收拾完,天已經黑了。

  我沒有做飯,下午在開鎖公司旁邊的小店裡,我已經定了一扇新的防盜門,加固,加厚,換了最複雜的鎖芯。

  安裝師傅走後,我看著那扇嶄新的、閃著金屬冷光的門,心裡第一次有了安全感。

  晚上八點多,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和爭吵聲。

  「都怪你那個死老頭子!害得老娘今天在朋友面前丟死人了!」是小麗尖銳的聲音。

  「行了!你少說兩句!還不是因為他把車貸停了!我今天被銀行催收電話都快打爆了!」是陳浩煩躁的怒吼。

  接著,是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然後是徒勞的轉動聲。

  「怎麼回事?打不開!」陳浩的語氣裡帶著驚慌。

  「肯定是那老東西換鎖了!這個老不死的!他想幹什麼!」小麗開始瘋狂地拍門,「開門!陳建國你給我開門!你有本事換鎖,你有本事開門啊!」

  「爸!你開門!你想把我們趕出去嗎!」陳浩也在外面用力地砸門,門板發出「咚咚」的巨響。

  我在門內,背靠著冰冷的門板,聽著外面的叫罵,心如止水。

  「陳建國!你這個絕情的老東西!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老單位鬧!說你虐待兒子兒媳!讓你的老臉丟盡!」小麗在外面聲嘶力竭地威脅。

  我走到貓眼前,看著外面那兩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覺得無比陌生。

  我隔著厚厚的防盜門,用一種他們從未聽過的、冰冷刺骨的語調,清晰地回應:

  「這房子是我的,產權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

  「你們沒有資格進。」

  門外的叫罵聲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回答。

  然後,小麗更加瘋狂地尖叫起來:「你的房子?這房子是給我們結婚用的!就是我們的!你憑什麼不讓我們進!」

  我沒有再理會她。

  我對著門外,吐出了最後一句話。

  「你去鬧。」

  「正好,讓大家評評理,看看是誰對誰錯。」

  說完,我轉身走進臥室,關上門,戴上了耳塞。

  世界,終於清凈了。

  門外的咒罵和捶打,變成了模糊的噪音,再也無法攪動我的心湖。

  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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