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沒有拉黑他。
我等著。
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真的把我告上法庭。
當然,他沒有。
他只是虛張聲勢地威脅我,想讓我屈服。
可他不知道,現在的我,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被他隨意拿捏的林晚了。
我以為,他們會就此消停一段時間。
我低估了他們的無恥和瘋狂。
在我拒絕給錢的一周後,王麗和趙靜,帶著那個五歲的「小魔王」樂樂,直接殺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下午,我正在開一個重要的部門會議。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前台小姐姐一臉驚慌地跑進來:「林晚姐,外面……外面有人找你。」
她話音未落,王麗的大嗓門就已經響徹了整個辦公區。
「林晚!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給我滾出來!」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愣住了,齊刷刷地看向我。
我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怎麼也沒想到,她們竟然會鬧到公司來。
主管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去處理一下吧。」
我站起身,感覺背後有無數道目光跟隨著我,如芒在背。
我走出會議室,眼前的景象讓我瞬間攥緊了拳頭。
王麗正叉著腰,站在辦公區的中央,像個潑婦一樣叫罵著。
趙靜則抱著樂樂,坐在一旁的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說自己命苦,說我這個弟媳如何狠心。
樂樂在她懷裡,似乎覺得很有趣,一邊拍手,一邊尖叫。
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同事,對著我們這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整個辦公區,因為她們的到來,變成了一個嘈雜的菜市場。
我的臉,火辣辣地燒著。
這是我辛苦建立起來的職業形象,是我賴以生存的工作環境。
今天,被她們用最粗暴、最不堪的方式,撕得粉碎。
「你還有臉出來!」
王麗一看到我,立刻像見了仇人一樣撲了過來。
「你這個黑了心的爛貨!自己躲在外面快活,連親外甥的救命錢都不給!」
她想上來抓我的頭髮,被幾個男同事攔住了。
「阿姨,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好好說?」
王令用力掙扎著,「跟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沒什麼好說的!她今天不把錢拿出來,我就死在這裡,讓你們公司所有人都看看,你們招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趙靜也在一旁添油加醋地哭喊:「我可憐的樂樂啊,你舅媽不要你了,她不管你的死活了啊……」
樂樂被這陣仗嚇到了,也可能是覺得好玩,開始放聲大哭,哭聲尖銳刺耳。
場面徹底失控。
公司的保安聞訊趕來,試圖將她們請出去,但王麗和趙靜就像兩塊牛皮糖,一個撒潑打滾,一個抱著柱子不放手。
部門主管和人事部的經理也出來了。
他們看著眼前的鬧劇,臉色都非常難看。
人事經理把我叫到了一間小會議室。
主管也跟了進來。
「林晚,這是怎麼回事?」人事經理的語氣很嚴肅。
「家裡的事情,鬧到公司來,影響非常不好。」
我能說什麼?
我說她們是無理取鬧的瘋子嗎?
我說她們是為了錢,故意來毀我工作的嗎?
他們會信嗎?
他們只會覺得,我的私生活一團糟,甚至會懷疑我的人品。
我站在那裡,感覺自己像一個被公開審判的犯人。
會議室的隔音並不好,外面王麗的叫罵聲和樂樂的哭喊聲,依然清晰可辨。
每一個字,每一聲哭,都像一根針,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在這一刻,我沒有感到憤怒,也沒有感到委屈。
我只感到一種徹骨的寒冷和厭惡。
我看著眼前這場由我最親密的「家人」導演的鬧劇,內心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也許,當一個人絕望到極點的時候,反而會變得異常冷靜。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我對面的人事經理和部門主管,都看到了我眼中的平靜。
那不是認命的平靜,而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
「王經理,李主管。」
我的聲音不大,但異常清晰。
「首先,因為我的家事影響到公司的正常工作秩序,我向公司和各位同事,表示最誠摯的歉意。」
我先是鞠了一躬。
這個態度,讓他們臉上的嚴肅緩和了一些。
「其次,對於外面那兩位女士對我進行的汙衊和誹謗,以及她們尋釁滋事的行為,我選擇用法律的手段來解決。」
說完,我當著他們的面,拿出了手機,按下了三個數字。
110。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您好,這裡是報警中心。」
「您好,警察同志。」
我的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一絲顫抖。
「我現在在 XX 大廈 A 座 16 樓的 XX 公司。有兩名女士在這裡大聲喧譁,惡意誹,嚴重擾亂了我公司的正常辦公秩序。我們多次勸離無效,請求警方支援。」
我沒有提任何「婆婆」、「姑姐」之類的字眼。
我把這件事,從一場狗血的家庭糾紛,定性為一場惡意的社會治安事件。
人事經理和主管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我會如此果決,直接報警。
外面的王麗和趙靜,似乎也聽到了我報警的聲音,叫罵聲停頓了一下。
警察來得很快。
兩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進公司的時候,整個辦公區瞬間安靜了下來。
王麗和趙靜看到警察,明顯有些慌了。
「警察同志,你們聽我解釋,這是我們的家事!」王麗搶先開口。
警察沒有理會她,而是先找到了我這個報警人。
「是你報的警?」
「是的,警察同志。」
我走上前,不卑不亢地將事情的經過,簡單扼要地陳述了一遍。
「這兩位女士,是我的婆婆和前大姑姐。因為一些家庭經濟糾紛,她們今天衝到我的公司,對我進行辱罵和誹謗,並且拒絕離開,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公司的正常運營。」
「你胡說!」
趙靜尖叫起來,「是你沒良心!我兒子打人要賠錢,你一分都不肯出!」
「警察同志,你看看,她自己都承認了。」
我轉向警察,攤了攤手,「她們鬧事的起因,是因為我拒絕支付她兒子在幼兒園闖禍的賠償金。」
「我作為舅媽,並沒有法定責任去承擔這筆費用。她們因為索要錢財不成,就來我的單位鬧事,這已經構成了尋釁滋事。」
接著,我拿出手機,把我之前保留的,王麗和趙靜辱罵我的簡訊,以及趙凱威脅我要分一半工資的通話錄音,都播放給了警察聽。
證據確鑿。
警察聽完,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們轉向王麗和趙靜,語氣變得嚴厲。
「你們的行為,已經涉嫌違法。家庭糾紛應該通過協商或者法律途徑解決,而不是跑到別人的工作單位來撒潑!」
「跟我們回派出所去做個筆錄!」
王麗和趙靜徹底傻眼了。
她們大概以為,只要打出「家事」這張牌,只要撒潑打滾,別人就拿她們沒辦法。
她們沒想到,我會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用法律和規則來對付她們。
「我不去!這是我家事,你們警察管不著!」王麗開始耍賴。
「不去?那我們就只能採取強制措施了!」警察拿出了手銬。
這下,王麗徹底怕了。
她這輩子最要面子,要是被戴上手銬從這裡帶走,那以後還怎麼見人。
最終,她和趙靜,在全公司同事的注視下,灰溜溜地被保安「請」了出去,跟著警察去了派出所。
那場面,比她們來時還要「壯觀」。
一場鬧劇,終於收場。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們狼狽的背影,心裡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