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滿月宴辦了30桌,唯獨沒請我們家,宴席過半無一人結帳,婆婆打來電話,我和老公已在去西安的高鐵上

2025-12-12     武巧輝     反饋

  李莉見苦肉計不成,也惱羞成怒了。

  她口不擇言地嚷嚷起來。

  「張偉!你別給臉不要臉!當初是誰說好了,滿月宴的錢你們出,讓我們用禮金去還債的?」

  「現在裝什麼好人!」

  她話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

  我和張偉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瞭然和諷刺。

  原來如此。

  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辦一場風光的滿月宴,收一大筆禮金,然後把三萬塊的酒席錢賴到我們頭上。

  這樣一來,他們既賺了面子,又得了里子。

  我們,從頭到尾,就是他們計劃里那個負責買單的冤大頭。

  何其可笑。

  何其可悲。

  最後親情的偽裝被徹底撕開,露出底下最醜陋、最貪婪的算計。

  我看著他們因為計劃敗露而變得驚慌失措的臉,心底一片冰寒。

  張偉沒有再跟他們廢話。

  他直接「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傳來李莉氣急敗壞的咒罵聲。

  「張偉!林晚!你們給我等著!你們會後悔的!」

  後悔?

  我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早一點看清他們的真面目,沒有早一點,關上這扇門。

  軟硬兼施都失敗後,他們消停了兩天。

  我以為他們會就此罷休,但顯然,我低估了王翠花的決心。

  第三天晚上,她打來了電話,這次是直接打給張偉的。

  她的語氣出人意料地平靜,甚至帶著罕見的溫和。

  「阿偉,在忙嗎?媽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張偉開了免提,示意我一起聽。

  「媽,有事就說吧。」

  他的聲音依舊冷淡。

  王翠花頓了頓,似乎在醞釀情緒。

  「阿偉,你大哥的事,媽知道了。是我沒把他教好,讓他走了歪路。」

  「你們不願意幫忙,媽不怪你們。這些年,是家裡虧欠你太多了。」

  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讓我和張偉都有些意外。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心裡暗自警惕。

  果然,王翠花話鋒一轉,拋出了一個巨大的誘餌。

  「阿偉,老家那邊的祖宅,你知道吧?」

  「最近街道辦來人了,說那一塊要拆遷了。」

  「按面積算,咱家至少能分到兩套一百平的房子,外加一筆不小的補償款。」

  我的心頭一跳。

  拆遷?

  這是真的嗎?

  張偉顯然也有些震驚,他從小在那個祖宅長大,對那裡有很深的感情。

  「真的?」

  「當然是真的,媽還能騙你?」

  王翠花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篤定。

  「媽想過了,以前,是媽偏心,總向著你大哥。」

  「現在媽想明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都是我的兒子。」

  「只要你們這次,幫你大哥把那十幾萬的債還了,並且答應媽,以後兄弟倆還是要相互幫襯。」

  「等拆遷款和房子下來,就分你們一套房,補償款也分你們一半!」

  這個條件,不可謂不誘人。

  一套一百平的房子,在這座城市裡,價值數百萬。

  足以讓我們少奮鬥二十年。

  我看到張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動搖了。

  我理解他。

  那不僅是巨大的經濟利益,更是一種來自母親的「認可」。

  一種他渴望了三十年的公平對待。

  王翠花見張偉沉默,立刻趁熱打鐵。

  「阿偉,你想想,有了這套房子,你們就不用再租房了。以後你們有了孩子,也能給他一個安穩的家。」

  「媽年紀也大了,就想看著你們兄弟倆和和美美的,媽就心滿意足了。」

  她描繪的未來,是那麼的美好,那麼的溫暖。

  美好得像一個易碎的肥皂泡。

  我輕輕捏了捏張偉的手,讓他冷靜下來。

  我清了清嗓子,對著電話說:

  「媽,您的提議聽起來很不錯。」

  「但是,口說無憑。」

  「如果您是真心的,那我們就先去立個字據,把財產分割的方式寫清楚。」

  「然後,我們找個公證處,把這份協議公證一下。」

  「只要公證書拿到手,大哥的債務,我們立刻幫忙解決。」

  我的話音剛落,電話那頭,王翠花描繪的美好未來,瞬間凝固了。

  空氣中,只剩下尷尬的沉默。

  張偉也因為我的話,猛然清醒過來。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感激。

  是啊,如果真有那麼好的事,為什麼不能白紙黑字寫下來?

  除非,這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畫出來的餅。

  一個用來騙我們拿出最後一點積蓄的陷阱。

  電話那頭的沉默,持續了將近半分鐘。

  每一秒,都像是在對我們的猜測進行無聲的確認。

  終於,王翠花乾巴巴地笑了一聲。

  「哎呀,林晚,你看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

  「都是一家人,還搞什麼公證,這不是傷感情嗎?」

  她的語氣,又恢復了往日那種不容置喙的長輩派頭。

  「再說了,現在拆遷政策還沒正式下來,只是個意向,怎麼寫字據?」

  「等以後政策明確了,媽肯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她開始推脫,開始打太極。

  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徹底證實了我的猜想。

  張偉的心,也隨著她的話,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媽。」

  他開口了,聲音裡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失望。

  「既然政策還沒定,那您現在就跟我們許諾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所以,您為什麼就不能坦誠一點呢?」

  王翠花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惱羞成怒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聽筒里傳來的忙音,張偉久久沒有說話。

  他坐在沙發上,背影顯得有些蕭瑟。

  我知道,他心裡最後對母愛的幻想,也徹底破滅了。

  那個用拆遷房產編織出來的美夢,碎了。

  第二天,張偉還是給老家的一個發小打了電話。

  他想求證一下。

  或許,他心底還存留著那麼萬分之一的僥,希望是自己誤會了母親。

  發小的回答,像一把重錘,將那最後的僥倖砸得粉碎。

  拆遷的消息是真的。

  村裡已經傳遍了。

  王翠花早在半個月前就回過老家一趟,在村裡大肆宣揚。

  她跟左鄰右舍說的版本是:「我這老房子,以後拆了,所有的財產,都是留給我大孫子的。那是我家的根啊!」

  「至於老二,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兒子也一樣,他以後是要靠他媳婦家的,我們家的東西,跟他沒關係。」

  發小還告訴張偉一個更驚人的消息。

  王翠花已經代表全家,跟街道辦簽了一份初步的拆遷意向書。

  戶主那一欄,只寫了大哥張強一個人的名字。

  真相大白。

  從頭到尾,我們就是兩個被蒙在鼓裡的傻子。

  她一邊在老家撇清和我們的關係,將我們排除在財產繼承之外。

  一邊又回到城裡,用這份本就與我們無關的財產,作為誘餌,企圖榨乾我們最後的價值。

  這是何等的惡毒與貪婪。

  張偉聽完電話,很久都沒有說話。

  他走到窗邊,點了一根煙。

  這是他和我結婚後,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煙。

  繚繞的煙霧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正在徹底地崩塌,然後又在廢墟之上,緩緩地重建。

  那天下午,他什麼也沒做。

  就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我知道,他是在和自己的過去做一場漫長的告別。

  告別那個懦弱的、愚孝的、總是在為別人而活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張偉穿戴整齊。

  他穿上了我給他買的最貴的那件襯衫,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

  「晚晚,你在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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