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闆當著所有人的面,播放了 U 盤裡的部分錄屏證據。
鐵證如山。
王浩剽竊的全過程被完整地記錄了下來,他甚至連周默文件里一個微小的、無傷大雅的瑕疵都原封不動地抄了過去。
真相大白。
王浩被當場開除,並被公司列入了行業黑名單。
而周默,不僅洗清了所有冤屈,他的才華、踏實和面對危機時的冷靜,更是讓大老闆刮目相看。
那個夢寐以 for 的設計總監職位,以及那個至關重要的項目,毫無懸念地落在了他的頭上。
從地獄到天堂,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
晚上回到家,周默站在客廳中央,看著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眼圈越來越紅。
我笑著走過去,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領。
「哭什麼,我們贏了。」
他猛地將我擁入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里。
「悠悠,」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哭腔,「我何德何能……能娶到你。」
我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
「傻瓜,我們是夫妻。」
是夫妻,是戰友,是彼此最堅實的後盾。
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升職加薪後的生活,像是按下了快進鍵。
周默負責的那個商業綜合體項目大獲成功,成為了城市裡的新地標,他也因此在業內聲名鵲起。
我們的經濟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帳戶里的存款數字,從五位數變成了六位數,然後穩步向七位數邁進。
我們終於有底氣去看房子了。
不再是只能看看就走,而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對中介說:「我們想買。」
看房的那幾個月,是我們最快樂的時光。
我們跑遍了城市裡大大小小的樓盤,在每一個樣板間裡規划著我們未來的家。
「這裡放一個大大的書架,給你放你的專業書。」
「陽台要種滿你喜歡的花。」
「臥室的窗簾要選你最愛的藍色。」
我們像兩個對未來充滿無限憧憬的孩子,眼裡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最終,我們用這幾年攢下的所有積蓄,付了首付,在離公司不遠的一個小區,買下了一套八十平米的兩居室。
拿到購房合同,簽下我們兩人名字的那一刻,周默的手一直在抖。
他看著我,眼圈紅紅的,笑著說:「悠悠,我們有家了。」
是啊,我們有家了。
一個雖然不大,但每一塊磚瓦都寫滿了我們汗水和努力的家。
裝修、買家具、搬家,我們忙得腳不沾地,卻樂在其中。
搬進新家的那天晚上,我們什麼東西都還沒收拾,就累得雙雙癱倒在新買的沙發上。
屋子裡還瀰漫著新家具的味道,一切都是嶄新的,充滿了希望的氣息。
周默打開一瓶紅酒,我們倆就著打包回來的披薩,算是慶祝喬遷之喜。
窗外,是這座城市的萬家燈火,璀璨如星河。
我們終於也成了這片星河中的一盞燈。
「敬我們自己。」周默舉起杯子。
「敬我們的新家。」我笑著與他碰杯。
我們相視而笑,所有的辛苦和委屈,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與此同時,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另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周凱,那個拿走了五百萬、意氣風發的大伯哥,再次投資失敗了。
這一次,他玩得更大,直接借了高利貸。
血本無歸後,為了填補窟窿,他喪心病狂地瞞著父母,將他們現在住著的那套大平層,也就是當初用拆遷款全款買下的房子,偷偷做了抵押貸款。
他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很快翻本,結果卻是把最後一點家底也賠了個精光。
最終,房子被銀行收走拍賣。
公婆被一群陌生人強行從他們引以為傲的「豪宅」里趕了出來,行李被扔到了大街上。
直到那一刻,他們才從周凱嘴裡知道,他們不僅沒了那五百萬,連唯一的住處也沒了。
老兩口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邊,看著眼前這個被他們寵溺了一輩子,如今卻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的成年巨嬰,如遭雷擊。
他們,無家可歸了。
公婆找到周默公司的時候,他正在開一個重要的部門會議。
前台小妹打電話進來,語氣有些為難:「周總監,樓下有兩位老人說是您的父母,非要見您,保安攔不住,他們已經開始在大廳里哭鬧了。」
周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匆匆結束了會議,乘電梯下樓。
一出電梯門,就看到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的場景。
他的父親周建國,坐在大廳的地上,拍著大腿,嘴裡念念有詞。
他的母親張翠蘭,則抱著保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著:「我兒子就在這裡上班!他是總監!你們不能攔著我!我要見我兒子!他不管我們了啊!不孝啊!」
來來往往的員工和客戶都停下腳步,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周默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 cảm thấy 所有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
他快步走過去,聲音壓抑著怒火:「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張翠蘭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撲了過來,抓住他的胳膊。
「小默!你可算下來了!你快跟他們說,我是你媽!我們現在沒地方去了,你得管我們啊!」
「我讓你們來公司鬧了嗎?」周默的聲音冷得掉渣,「這裡是上班的地方,不是你們撒潑打滾的菜市場!」
他用力甩開張翠蘭的手,眼神里的厭惡毫不掩飾。
「你這是什麼態度!周默!我們是你爸媽!你現在出息了,當總監了,就不認我們了是不是?」周建國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周默的鼻子罵。
「你們還知道你們是我爸媽?」周默氣得發笑,「當初把五百萬全給周凱的時候,你們想過我是你們兒子嗎?現在他把家敗光了,你們就想起我了?我是什麼?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的備胎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力量,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大廳。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周默不想再跟他們糾纏下去,他直接對保安說:「把他們請出去,如果他們再鬧,就報警。」
「周默!你敢!」張翠蘭尖叫起來。
保安得了指令,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老兩口。
「我們是你爸媽!你敢報警!你會被天打雷劈的!」
「你這個不孝子!我們白養你了!」
咒罵聲和哭嚎聲迴蕩在大廳里,周默在一片異樣的眼光中,面無表情地轉身上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他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靠著冰冷的梯壁,緩緩地滑坐下去。
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難堪和憤怒。
晚上,那兩個本該被「請」走的老人,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我們新家的地址,帶著所有的行李,直接找到了我們樓下。
天已經黑了,他們就在我們單元樓門口的綠化帶邊上,一個坐著行李箱,一個坐在地上,繼續上演白天的戲碼。
哭天搶地,引來了不少鄰居圍觀。
我和周默下班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就是他們!就是那個女人!那個狐狸精!」婆婆張翠蘭眼尖地看到了我,立刻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我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
「就是她挑撥我們母子關係的!要不是她,我兒子不會不管我們的!你這個喪門星,把我兒子勾走了魂,現在連爹媽都不認了!」
她的話極其難聽,圍觀的鄰居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周默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他把我護在身後,正要開口。
我拉住了他。
跟這種人講道理,是沒用的。
我從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房產證複印件,走到他們面前,直接甩在了他們臉上。
紙張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看清楚了。」我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見,「這套房子,首付、月供,寫的都是我和周默的名字。跟你們老周家,跟你們那五百萬,沒有一分錢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