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確鑿,不容抵賴。
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場仗,我必須打。
不僅是為了保住我的財產,更是為了保住我做人的底線和尊嚴。
我拿著那疊資料,回到了家。
肖寒還在書房裡,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這兩天,我們誰也沒有聯繫誰,家裡的空氣冷得像冰窖。
我沒有說話,直接將那疊列印出來的資料,甩在了他的面前。
紙張散落一地,像是一場遲來的宣判。
「你自己看吧。」
我的聲音里不帶任何感情。
肖寒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紙,又看了看我。
他彎下腰,顫抖著手,撿起其中一張。
那上面,是那個所謂的「合-人」,在一個地下賭場裡,輸得雙眼通紅的照片。
他一張一張地撿起,一張一張地看。
每一張,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的臉色,從最初的疑惑,到震驚,再到難以置信的憤怒,最後化為一片死寂的蒼白。
他手裡的紙,被他捏得變了形。
「這……這是真的?」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閨蜜查的,她不會騙我。」
我冷冷地回答。
「所以,這就是你媽口中『多好的機會』。」
「這就是你那個爭氣的弟弟,要拿我們十五萬血汗錢去創的事業。」
「肖寒,你現在還覺得,是我在逼你嗎?」
我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愚孝和懦弱,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無處遁形。
他如遭雷擊。
他終於清醒地認識到,他的母親和弟弟,是怎樣一群吸食他血肉的寄生蟲。
他更清醒地認識到,他差一點,就因為自己的愚蠢,親手毀掉了自己的家,傷害了最愛他的妻子。
巨大的後怕和愧疚,瞬間將他淹沒。
「禾禾……我……」
他抬起頭,眼眶通紅,聲音哽咽。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他站起身,想要抱住我,被我側身躲開。
「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
我轉過身,不想再看他那副可憐的樣子。
「現在,我們應該去醫院,讓你那位『病重』的母親,也看看這些東西。」
這一次,肖寒沒有再猶豫。
我們夫妻倆,第一次達成了統一戰線。
我們一起去了醫院。
王秀蓮還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看到我們一起進來,眼神里閃過得意。
她以為,肖寒已經屈服了。
「肖寒啊,你想通了就好,媽就知道你最孝順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肖寒就將那疊資料,扔在了她的病床前。
「媽,這就是你說的,肖明的好項目?」
王秀蓮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拿起那些紙,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
「你……你們這是從哪裡弄來的?」
「你們調查我們?你們安的什麼心!」
她惱羞成怒,直接將那些資料撕得粉碎。
「我不管!我兒子就是要開店!你這個當哥的,就必須支持!」
她開始撒潑耍賴,露出了最醜陋的嘴臉。
我看著她,只覺得可悲又可笑。
「媽,這家醫院的監控,應該能拍到你每天在樓下花園溜達散步的樣子吧?」
「你說,如果我把這些證據,還有你假病騙錢的事情,發到你們的家族群里,大家會怎麼看你?」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刺中了她的要害。
王秀蓮的撒潑聲,戛然而止。
她像一隻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死死地瞪著我,眼神里的怨毒,幾乎要將我吞噬。
她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這一次,她引以為傲的道德綁架,徹底失效了。
我們夫妻同心,她的所有計謀,都成了笑話。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臉,心裡沒有報復的快感,只有一種深深的釋然。
這場戰爭,我們贏了。
王秀蓮的計謀被當眾戳穿,老臉掛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直接從病床上坐起來,拔掉手上的留置針。
「我不管!我就是被你們氣的!我身體不舒服,我要去你們家養病!」
「讓你們大兒子大兒媳照顧我,天經地義!」
我看著她這副無賴的嘴臉,心中冷笑。
這是準備鳩占鵲巢了。
第二天,她果然帶著小叔子肖明一家三口,拎著大包小包,堂而皇之地按響了我家的門鈴。
肖寒去開的門,看到門口這陣仗,臉都綠了。
「媽,你們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搬過來住!」
王秀蓮一把推開肖寒,像個女王一樣,指揮著肖明和李娟把行李往裡搬。
「你弟弟最近手頭緊,房子到期了,暫時沒地方去,就先在你們這擠一擠。」
「正好,我也需要人照顧,一家人住在一起,多熱鬧!」
他們就這樣,像一夥強盜,闖進了我的家。
我精心布置的家,瞬間淪為了他們的殖民地。
他們霸占了客廳的沙發,電視聲音開到最大,放著他們喜歡的吵鬧綜藝。
小侄子穿著鞋在我的羊毛地毯上踩來踩去,手裡拿著薯片,碎屑掉了一地。
李娟像個巡視領地的女主人,在每個房間裡進進出出,對我新買的護膚品和衣服指指點點。
「嫂子,你這瓶神仙水多少錢買的?看著挺高級的。」
「喲,這件大衣是羊絨的吧?真好看,借我穿穿唄。」
王秀蓮更是反客為主,對我準備的晚餐挑三揀四。
「怎麼又吃青菜?我身體虛,要吃肉!」
「這湯太淡了,鹽不要錢嗎?」
他們把我的家搞得烏煙瘴氣,把我當成一個免費的保姆。
肖寒幾次想發作,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他氣得在陽台上來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到了晚上,問題更嚴重了。
我家是三室一廳,除了主臥和書房,只有一間客房。
王秀蓮理所當然地住進了客房。
那肖明一家三口怎麼辦?
王秀蓮眼珠子一轉,指著我們的主臥。
「你們倆,今晚就先去書房擠擠。」
「讓肖明他們帶著孩子睡主臥,主臥的床大,舒服。」
我看著她那張下達命令的臉,終於知道什麼叫無恥沒有下限。
我的家,我的臥室,我的床,憑什麼要讓給這群蝗蟲?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沒有發火,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
「媽,您說的對。」
「都是一家人,不能委屈了弟弟和孩子。」
我轉頭對肖寒說。
「老公,你去把書房收拾一下,今晚我們睡書房。」
肖寒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但還是聽話地去了。
王秀蓮和李娟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她們以為,我妥協了。
她們以為,我這個女主人,已經被她們徹底拿捏。
我看著她們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中已經醞釀好了一個完美的計劃。
你們不是喜歡住嗎?
好啊。
我讓你們住。
我倒要看看,是請神容易,還是送神難。
第二天一早,我當著全家人的面,打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是 XX 家政公司嗎?」
「我想請一位金牌保姆,要求是……對,有專業的營養師和護士資格證,專門照顧高血壓老人。」
「價格不是問題,我要最好的。」
我開著免提,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客廳里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王秀蓮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謝禾!你幹什麼?請什麼保姆?我用不著!」
我掛掉電話,微笑著看向她。
「媽,您說的這是什麼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