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的？」我問她。
「我不知道...」她嘆了口氣，「理智告訴我不該給，但我又放心不下小軍的婚事。」
「如果我們真的只有月薪4100，你會怎麼做？」我突然問道。
林小雨愣了一下，「那肯定幫不上忙啊，我們自己都不夠用。」
「那為什麼收入高了，就一定要幫？」
林小雨沒有回答。我們陷入了沉默。
回到家，林小雨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語。
「我決定了。」她最終抬起頭，「我們幫這一次，但有條件。」
05
第二天上午，我們再次來到林家。這次，林小軍也在。
「姐，姐夫，你們真的要幫忙？」林小軍一臉感激。
「我們考慮了一晚上。」林小雨看著父母，「我和陳明決定幫這一次，但有條件。」
「什麼條件都行！」林父急忙說道。
「第一，這筆錢我們直接還給賭場，不經過你們手。」林小雨的語氣很堅定，「第二，爸必須去正規醫院接受賭博成癮的治療，費用我們出。第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不管發生什麼，我們都不會再管。」
林父和林母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好，我們答應。」
「還有，」我開口道，「我們家的經濟情況，以後不准再對外有任何隱瞞和謊言。」
林母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看著林小雨，「以後不會再有'月薪4100'這種說法。如果有人問起，就說實話—我的真實收入。」
林母驚訝地看著我，「你...你的收入不是4100嗎？」
「媽，」林小雨深吸一口氣，「陳明是錦華科技的高級開發工程師，年薪58萬。」
「什麼？」林父、林母和林小軍同時驚呼。
「我一直在撒謊，說他收入低。」林小雨平靜地說，「因為我擔心你們知道我們有錢，會...」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
「你...你竟然...」林母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媽，我不是針對你們。」林小雨握住我的手，「我只是想保護我和陳明的家。這次我們願意幫忙，但以後的關係必須建立在誠實的基礎上。」
林小軍看看姐姐，又看看我，突然笑了，「姐夫原來這麼厲害啊！早知道就多跟你套近乎了！」
林父也笑了起來，「好女婿啊！真沒想到！」
只有林母的表情很複雜，既有驚訝，也有一絲說不清的情緒。
「那...那你們平時生活肯定很好了？」林母試探性地問道。
「一般。」我回答，「我們有自己的規劃，正在攢錢買房。」
「哦...」林母若有所思。
「媽，」林小雨看著母親，「我知道您在想什麼。但請記住我們的約定——這是最後一次。」
林母勉強點了點頭。
下午，我們按照約定，直接去賭場還清了林父的債務。然後又陪他去醫院進行了賭博成癮的初步治療。醫生建議他定期來做心理疏導，並開了一些藥物幫助控制衝動。
回去的路上，林小雨看起來輕鬆了不少，「謝謝你，陳明。」
「為什麼謝我？」
「謝謝你同意幫忙，也謝謝你堅持說出真相。」林小雨微笑著，「其實我一直很糾結要不要告訴他們真實情況，現在終於沒有負擔了。」
「你覺得你父親會戒賭嗎？」
「不知道。」林小雨嘆了口氣，「但至少我們盡力了。如果他不珍惜這次機會，那就真的與我們無關了。」
我點點頭，心裡卻沒有她那麼樂觀。人的本性很難改變，尤其是已經成癮的賭博。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的生活似乎恢復了平靜。林小雨告訴我，趙家知道債務問題解決後，婚事又重新定了下來。林小軍特地打電話感謝我們，說沒有我們的幫助，他可能就失去這段姻緣了。
然而，平靜只維持了不到兩周。
一天晚上，林小雨接到母親的電話，通話結束後，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又怎麼了？」我問道。
「我媽說...她想買輛車，問我們能不能借她十萬塊錢。」
我皺起眉頭，「買車？她不是一直沒駕照嗎？」
「她說是給我爸買的，說我爸年紀大了，坐公交太累。」
「你信嗎？」
林小雨搖搖頭，「不太信。我爸從來沒提過想買車，而且他們家附近公交很方便。」
「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們最近手頭緊，剛還了債務，沒有多餘的錢。」林小雨嘆了口氣，「但我媽很堅持，說可以慢慢還我們...」
「果然，」我冷笑一聲，「知道我們收入高了，就開始打主意了。」
「我媽不是壞人，」林小雨為母親辯解，「她只是...太愛我弟弟了，什麼都想給他最好的。」
「所以這錢很可能是要給你弟弟的？」
「我不確定...但很有可能。」
我沉默了。這正是林小雨之前擔心的情況，一旦她父母知道我們有錢，就會變著法子向我們要。
「既然我們已經決定誠實面對，那就坦率地拒絕吧。」我最終說道，「告訴你媽，我們有自己的規劃，不方便借錢。」
林小雨點點頭，「我會再跟她說清楚的。」
然而，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接下來的日子裡，林母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打電話來，藉口各種各樣，從家裡電器壞了，到小軍需要創業資金，理由一個比一個離譜。
林小雨每次都儘量婉拒，但林母的態度越來越強硬，甚至開始指責林小雨「有了錢就忘了娘家」「不孝順」。
這種情況持續了近一個月，林小雨的情緒也越來越差。有幾次，她甚至在通話後偷偷哭泣。
「這樣下去不行。」一天晚上，我對林小雨說，「我們必須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怎麼解決？我媽就是這樣的性格，她認準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那我們就讓她明白，我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想了想，「這周末，我們去你家一趟。」
06
周六上午，我們來到林家。林母看到我們，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
「來了啊，吃飯了沒有？」
「媽，我們有話跟你說。」林小雨直奔主題。
「什麼話？」林母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關於您最近總是找我們借錢的事。」我開口道，「我們想當面說清楚。」
林母的表情頓時變得不自然，「什麼借錢？我就是家裡有點急用，想讓女兒幫幫忙，這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是，您最近一個月里已經找我們"急用"了五六次了。」我平靜地說，「而且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林母的聲音提高了，「我是小雨的媽媽，難道還會騙她？」
林小雨上前一步，「媽，我們不是不想幫您，但您得告訴我們真實情況。這些錢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
「家裡用度而已，有必要解釋那麼清楚嗎？」
「有必要。」我堅持道，「因為我們的錢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的。我們有自己的生活規劃，有買房的計劃，還有將來孩子的教育金...」
「所以呢？」林母打斷我，「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比幫助小雨的父母重要？」
「媽！」林小雨制止了母親，「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想知道，您要這些錢到底是做什麼用。如果是真正的急事，我們肯定會盡力幫忙。」
這時，林父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怎麼了？吵什麼呢？」
「爸，」林小雨轉向父親，「我媽最近總找我們借錢，卻不肯說清楚用途。您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林父一臉茫然，「借錢？我不知道啊。家裡不是挺好的嗎？」
林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你少裝糊塗！」
「我真不知道啊。」林父看著妻子，「你找小雨借錢做什麼？」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林母漲紅了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不是給小軍的？」林小雨直接問道。
林母愣了一下，然後嘆了口氣，「是...有一部分是給小軍的。他結婚在即，很多地方都需要錢。趙家條件那麼好，我們這邊總不能太寒酸...」
「你怎麼能瞞著我？」林父責備道，「小雨和陳明已經幫我們還了債，怎麼能再麻煩他們？」
「我是為了誰？不就是為了這個家嗎？」林母激動地說，「小軍是我們林家唯一的兒子，他的婚事關係到我們家的臉面！」
武巧輝 • 42K次觀看
燕晶伊 • 75K次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