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打算一直從我們這裡拿錢，直到把我們榨乾？」我忍不住問道。
「你！」林母指著我，「你這是什麼話？我又不是不還！」
「媽，您打算怎麼還？」林小雨問道，「您和爸都退休了，收入有限。如果借了十萬、二十萬，您打算幾年還清？」
林母被問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還有一件事。」林父猶豫了一下，「你媽找你們借錢，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我...」
「什麼？」林小雨警覺起來，「爸，您不會又...」
「沒有沒有，我沒有賭博！」林父連忙擺手，「是醫藥費。我最近一直在按時去醫院治療，但那些藥和治療費用不低...」
「這個我們說過會負責的。」我說，「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
「你媽覺得...不好意思一直麻煩你們。」林父低下頭，「所以就...」
「所以就找藉口要錢？」林小雨搖搖頭，「媽，您為什麼就不能坦誠一點呢？」
林母的眼中蓄滿了淚水，「我...我是擔心說了實話，你們會嫌我們麻煩...」
「如果是正當理由，我們不會拒絕的。」我說，「但如果您總是找藉口，我們就很難信任您了。」
林小雨走到母親身邊，握住她的手，「媽，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能直說呢？您想想，如果您坦白說是爸的醫藥費，我們會拒絕嗎？」
林母搖搖頭，眼淚滑落下來。
「那如果您說實話，說是給小軍添置結婚用品，我們會不幫忙嗎？」
「可能...會吧。」林母小聲說。
「對，我們可能會根據自己的能力，適當地幫一些。」林小雨點點頭，「但我們不會無限制地滿足所有要求，因為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需要。這不是我們不孝順，而是每個家庭都有自己的規劃。」
林母沉默了。
「以後有什麼需要，就直接說清楚，好嗎？」林小雨輕聲問道，「我們會根據實際情況盡力幫忙。但請不要再用各種藉口來要錢了，這樣只會讓我們之間的關係變得更複雜。」
林母點點頭，「我知道了...對不起。」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林父的治療費用，以後直接告訴我們就好，我們會安排的。至於小軍的婚事，我們會送一份像樣的禮物，但其他的就要靠你們自己安排了。」
「謝謝，謝謝你們。」林父感激地說。
那天的談話，雖然有些尷尬和緊張，但終於讓所有人都把話說開了。當我們離開林家時，我感覺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地。
「你覺得會有效果嗎？」回去的路上，林小雨問我。
「至少比以前好。」我笑了笑，「既然大家都坦誠相待了，很多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林小雨點點頭，「希望如此。」
07
接下來的日子，情況確實有了明顯的改善。林母不再頻繁找我們借錢，即使有需要，也會直接說明原因。林父的治療也在穩步進行，醫生反饋說他的情況正在好轉。
林小軍的婚期越來越近，作為承諾，我們送了一對價值不菲的金飾作為結婚禮物。林小軍非常感動，說這是他收到的最貴重的禮物之一。
「姐夫，我真的很感謝你們。」婚禮前一周的聚餐上，林小軍對我說，「如果不是你們幫忙還債，我和趙敏可能就沒機會在一起了。」
「小事。」我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小雨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說實話，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們過得很艱難。」林小軍有些不好意思，「媽總說姐夫你月薪只有四千多，我還經常在心裡同情你們...」
我苦笑了一下，「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重要的是現在我們都坦誠相待。」
「嗯，我現在可羨慕你了。」林小軍眨眨眼，「年薪五十多萬，太厲害了！我得向你好好學習才行。」
「你現在不也是月薪兩萬嗎？而且還有你岳父的支持，前途無量啊。」
「那不一樣，我這工作主要靠關係。」林小軍搖搖頭，「像姐夫你這樣，靠真本事掙錢，才是真正的成功。」
我沒想到林小軍會這麼說，心裡頓時感到一陣溫暖。
林小軍的婚禮如期舉行，場面隆重而喜慶。趙家派出了豪華車隊，酒席安排在五星級酒店，賓客們都嘖嘖稱奇。
令我意外的是，婚禮上林母主動向親友介紹我，「這是我女婿陳明，在錦華科技做高級工程師，年薪五十多萬呢！」
她那驕傲的語氣，仿佛在說「我女兒也嫁得很好」。我不禁莞爾，看來林母終於接受了現實，不再試圖隱瞞我的真實收入了。
趙父也對我表現出了明顯的興趣，「陳先生，聽說你是做技術的？改天有空可以聊聊，我們公司正在籌備智能化改造，可能需要你這樣的專業人才。」
我禮貌地點點頭，「有機會一定好好請教。」
婚禮結束後，我和林小雨坐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區，看著賓客們陸續離開。
「感覺怎麼樣？」我問她。
「挺好的。」林小雨微笑著，「看到小軍這麼幸福，我也替他高興。」
「你媽今天表現得很不一樣啊，一直在向別人炫耀我的工作和收入。」
林小雨笑了，「她一直就這樣，喜歡比較。以前覺得小軍比我嫁得好，所以故意貶低你；現在知道你收入高了，就立刻改口了。」
「所以她之前讓你在娘家說我月薪低，除了防止她來要錢，還有就是不想讓你在弟弟面前太"出風頭"？」
「差不多吧。」林小雨嘆了口氣，「在我媽心裡，小軍永遠是第一位的。我早就習慣了。」
我握住她的手，「但在我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林小雨靠在我肩上，「謝謝你一直包容我和我的家人。」
「說什麼呢，我們是一家人啊。」
就在這時，林母走了過來，「你們倆在這兒啊，我找了半天。」
「媽，有事嗎？」林小雨問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告訴你們，」林母難得地露出溫和的笑容，「你爸的治療很有效果，已經兩個月沒有碰賭博了。醫生說再堅持半年，基本就算痊癒了。」
「太好了！」林小雨開心地說。
「謝謝你們一直幫他付醫藥費。」林母真誠地說，「如果不是你們堅持，他可能永遠都改不了這個毛病。」
「爸能戒賭是好事，對大家都有好處。」我說。
林母猶豫了一下，又說：「還有...我想向你們道歉。之前總是找藉口問你們要錢，還讓小雨在家裡說你工資低...都是我不對。」
我和林小雨都愣住了，沒想到林母會主動道歉。
「媽...」林小雨眼眶濕潤了。
「其實我一直知道你很有本事，」林母看著我，「小雨從小就聰明，她選的人不會差。我只是...只是太擔心你們有錢了會忘了我們這邊。」
「怎麼會呢？」我搖搖頭，「無論我們條件如何，您和林父都是我們的親人。」
「我知道了。」林母點點頭，「以後我不會再那樣了。有什麼事，我會直接說，不再拐彎抹角。」
「謝謝您，媽。」我由衷地說。
林母拍了拍林小雨的手，「你找了個好丈夫，要好好珍惜。」
說完，她轉身走向人群，留下我和林小雨相視而笑。
「看來你媽終於想通了。」我說。
「嗯，這可能是小軍結婚給她的最大禮物。」林小雨靠在我肩上，「現在她不用再為小軍操心了，也許能開始正視我們的關係了。」
我點點頭，心中充滿了希望。也許，這只是我們與林家關係的新起點。
08
林小軍的婚禮過後，我們的生活逐漸平靜下來。林父堅持治療，已經半年沒有碰賭博了；林母也不再頻繁要錢，偶爾有需要，也會直接說明原因，態度也變得客氣許多。
「我總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一天晚上，我對林小雨說，「你媽的態度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林小雨笑了，「其實也不算突然。小軍結婚後，趙父確實給了他不少資源，現在生意越做越大。我媽看到小軍有出息，精神上有了寄託，自然也就不那麼焦慮了。」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所以她之前對我們要求那麼多，其實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們身上？」
「差不多吧。我媽這個人很現實，誰有能力，她就指望誰。」林小雨嘆了口氣，「以前她覺得我嫁得不好，所以對我們要求特別多；現在小軍發展得不錯，她的注意力自然就轉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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