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我媽又問你一個月賺多少錢了。」妻子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你就直接告訴阿姨，我年薪58萬啊，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漫不經心地回答，眼睛還盯著電腦。
「我...我跟她說你月薪4100。」
「什麼？」我猛地抬起頭，「為什麼要這樣說？」
「因為...」妻子欲言又止，眼裡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你相信我，這樣做有原因的。」
那時的我根本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辛苦打拚到年薪58萬，在妻子口中卻成了區區月薪4100的小職員。我更不知道，這背後隱藏著一場我從未預料到的人生考驗。
01
周末的早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我伸了個懶腰，發現林小雨已經起床了。順著煎蛋和培根的香氣，我走進廚房，從背後摟住正在做早餐的妻子。
「寶貝，今天這麼勤快？」我親了一下她的臉頰。
林小雨輕輕推開我，「別鬧，一會兒煎糊了。」
「怎麼了？心情不好？」我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低落。
「沒什麼，就是...」林小雨猶豫了一下，「我媽昨天又打電話來了。」
我的心一沉，每次丈母娘打來電話，都沒什麼好事。自從兩年前我和小雨結婚，丈母娘幾乎每次通話都會旁敲側擊地問我的工資情況，然後發表一番「現在年輕人真不容易」「周邊鄰居家女婿如何如何」的感慨。
「她又說什麼了？」我靠在冰箱上，強裝輕鬆地問道。
「還是老一套。」林小雨把煎好的雞蛋放在盤子裡，「說我嫁給你是吃苦了，我們這麼久還租房子住，連個像樣的車都沒有...」
我強忍著火氣，「你就告訴她實話啊，我在錦華科技做高級開發，年薪58萬，比她認識的所有女婿都強！」
「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陳明，不能告訴他們實情！」林小雨突然提高了聲音，「就說你月薪4100，就這樣！」
「為什麼？我真的不明白！」我也開始激動起來，「我工作這麼努力，好不容易拿到這個薪水，為什麼在你家人面前要裝窮？」
林小雨放下鍋鏟，深吸一口氣，「相信我，這樣對我們都好。我媽那邊...情況複雜。」
「複雜到連自己女婿掙多少錢都要撒謊？」
「你...算了，吃早飯吧。」林小雨避開了我的質問，端著盤子走向餐桌。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陣無力和委屈。三年前，我還是個剛畢業的普通程式設計師，月薪確實只有四千多。但我拚命學習，熬夜加班，一步步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年薪58萬在這個城市已經是相當不錯的收入了，可在妻子娘家人眼裡，我卻始終是那個「沒什麼出息」的女婿。
更讓我難以接受的是，這竟然是小雨自己編造的謊言。
周一，我早早來到公司。作為錦華科技的高級開發工程師，我負責的項目剛剛進入關鍵階段。本該全神貫注地工作，我卻頻頻走神，滿腦子都是周末那場不愉快的對話。
「陳哥，看你悶悶不樂的，是不是又被老婆罵了？」坐在我對面的張磊打趣道。
「哪有，就是沒休息好。」我敷衍地回答。
「年薪百萬的大神也有煩惱啊？」
「什麼百萬，你少來。」我笑著搖頭，「58萬而已。」
「這'而已'說得，我還在為破四十萬掙扎呢！」張磊做了個誇張的表情，「不過說真的，你這收入在我們這個年齡段，已經是相當牛了。」
我心裡泛起一絲苦澀。是啊，在同齡人中我確實算是佼佼者，可在妻子娘家，我卻是個「月入4100」的窮女婿。
下班路上，我接到了小舅子林小軍的電話。
「姐夫，明天有空不？出來喝一杯？」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興奮。
「有什麼好事？」
「嘿嘿，我要結婚了！」
「真的？恭喜啊！」我由衷為他感到高興，「什麼時候定的？」
「上周末剛定下來，計劃年底結婚。姐夫，明天晚上我請客，在江畔閣，來不來？」
「當然來，我一定到！」
掛斷電話後，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小舅子比我小兩歲，是個陽光開朗的小伙子，我們關係不錯。想到明天可以好好放鬆一下，我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推開家門，林小雨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軍要結婚了，明天請我們去江畔閣吃飯。」我坐到她旁邊，順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
「嗯，我知道。」林小雨的表情有些複雜，「媽剛才也打電話告訴我了。」
「挺好的事啊，你怎麼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林小雨關掉電視，轉向我，「陳明，明天吃飯，千萬記住，不要說自己工資的事，就說月薪4100，好嗎？」
「又來？」我感到一陣火氣上涌，「連你弟弟的婚宴上也要繼續這個謊言？」
「求你了，就這一次。」林小雨的眼神中帶著懇求。
「為什麼？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我直視著她的眼睛，不打算再退讓。
「我...我不能說。」
「不能說？」我冷笑一聲，「你是我老婆，可你在娘家一直貶低我，讓我在親戚面前抬不起頭來。現在連個理由都不肯告訴我？」
「陳明，你不懂...」
「對，我是不懂！」我站起身，「我不懂為什麼要在自己家人面前裝窮。我不懂為什麼你寧願讓我難堪也不肯說實話。我更不懂，我們結婚兩年了，為什麼你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說完，我轉身走向臥室，重重地關上了門。
02
第二天晚上，我和林小雨準時到達了江畔閣。這是城裡有名的高檔餐廳，據說普通套餐都要一千多一位。
「姐夫，姐！」林小軍熱情地迎了上來，「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趙敏。」
一個穿著簡約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笑著向我們點頭。她長相不算驚艷，但氣質很好，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女孩。
「小軍眼光不錯嘛。」我笑著說道。
「當然，也得跟我姐夫你學習！」林小軍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小雨的父母和弟弟差不多同時到達。林母看到我，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勉強。
「媽，爸。」林小雨上前問好。
「嗯，來了。」林母點點頭，目光飛快地從我身上掠過，轉向她兒子，「小軍，這就是你未來的媳婦啊？看著不錯！」
我僵硬地站在旁邊，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林父倒是和藹一些，拍了拍我的肩膀，「陳明，工作還順利嗎？」
「挺好的，謝謝爸關心。」
「現在工資有沒有漲啊？上次聽小雨說你一個月才四千多，在城裡生活肯定緊張。」林父一臉關切。
我下意識地看了林小雨一眼，她微微搖頭，眼中滿是懇求。
「還...還是那樣，公司效益一般，沒漲多少。」我違心地說道。
「哎，現在年輕人不容易啊。」林父嘆了口氣。
席間，趙敏的父母也來了。令我意外的是，趙父似乎和林父是老相識。
「老林，好久不見啊！」趙父熱情地和林父握手，「想不到我們還能做親家！」
「是啊，真是緣分。」林父笑著說，「上次在政府招標會上見到你，就覺得咱們有緣。」
我這才知道，原來趙父是本地一家建築公司的老闆，和林父有生意上的往來。而林父雖然表面上只是一個普通的機關幹部，但在當地似乎很有人脈。
「對了，這是小雨和她丈夫陳明。」林父向趙父介紹我們。
「哦，小雨我記得，小時候見過。」趙父笑著點頭，然後轉向我，「陳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
沒等我回答，林母就插話道：「他在一家小公司上班，收入不高，一個月四千多。」
我感到臉上一陣發燙，強忍著沒有反駁。
「哦...」趙父的表情明顯冷淡了幾分，隨即又擠出一絲禮節性的笑容，「年輕人嘛，慢慢來。」
整個晚餐，我都如坐針氈。每當話題轉到工作和收入，林家人就會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我和林小雨，仿佛我們是需要救濟的貧困戶。
更讓我難堪的是，趙家人明顯很富裕。席間我得知，趙敏剛從國外留學回來，家裡已經給他們準備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作為結婚禮物。
武巧輝 • 42K次觀看
燕晶伊 • 75K次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