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我的眼淚掉下來，"江浩琛對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讓他為難。"
"閨女，你記住媽說的話。"
媽嘆了口氣，"有些事，不是你想就能成的。"
掛了電話，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
江浩琛從臥室出來，站在我身後："蘇瑤，你在想什麼？"
我轉頭看著他："如果我不借，你會怪我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搖頭："不會，那是你的錢，我沒資格要求你。"
"那你弟怎麼辦？"
他苦笑："我再想其他辦法吧。"
看著他疲憊的樣子，我心軟了。
"我可以借。"我說。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但是要寫借條，兩年內歸還，還要有利息。"我補充。
"好！沒問題！"他激動地抱住我，"蘇瑤，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那天晚上，他連夜手寫了借條。
字跡工整，內容清楚，還按了手印。
看著那張薄薄的紙，我心裡卻沒有一點踏實的感覺。
第二天，江浩琛就把好消息告訴了家裡人。
婆婆在電話里笑得合不攏嘴："蘇瑤真是個好孩子！"
江浩天也給我發了信息："謝謝嫂子！"
趙筱筱也回來了，兩個人重歸於好。
江浩天每天興高采烈地在網上看房子，天天給我們發連結。
"哥、嫂子，你們看這套怎麼樣？"
"這個地段不錯，離筱筱單位也近！"
看著他高興的樣子，我心裡五味雜陳。
周末約好一起去看房。
我握著手機，想起媽那天神秘的安排。
當時她讓我保密的那些事，現在想來，也許真的是對的。
可話都說出去了，我能怎麼辦呢？
06
兩周後的周六，約好去售樓處交定金。
江浩天和趙筱筱早早就到了，兩個人手牽著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公婆也來了，婆婆還特意化了妝。
"蘇瑤，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婆婆拉著我的手，笑得特別開心。
趙筱筱的父母也來了。
一進售樓處，氣氛就熱鬧起來。
銷售小姐熱情地接待我們，帶著我們看沙盤、看戶型圖。
"這套房子位置特別好，採光也棒，現在只剩最後一套了。"
銷售小姐很會說話，"好幾組客戶都在看，你們要是喜歡，最好今天就定下來。"
江浩天和趙筱筱滿意地點頭。
"總價多少？"公公問。
"總價三百零五萬，首付需要一百零三萬。"銷售小姐報出價格。
江浩天看向哥哥，眼神里滿是期待。
江浩琛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了銀行APP。
我站在他身後，心臟砰砰直跳，手心裡全是汗。
他低著頭，手指在螢幕上快速滑動。
輸入密碼，點開帳戶信息......
下一秒，他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不對......這怎麼......"
他的聲音開始發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婆婆察覺到不對勁，趕緊湊過去："浩琛，怎麼了？快轉帳啊，大家都等著呢！"
江浩琛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著手機螢幕。
額頭上開始冒冷汗。
"哥，你倒是動啊！"江浩天也急了。
江浩琛緩緩抬起頭，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聲音裡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蘇瑤......帳戶餘額顯示是零......這到底怎麼回事？錢呢？那兩百一十萬去哪了？"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整個售樓處瞬間安靜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轉向我。
婆婆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趙筱筱的父母對視一眼，表情變得極其微妙。
我站在那裡，感受著無數道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身上。
深吸了一口氣，我緩緩開口：
「錢確實沒了。」
江浩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因為，我媽早就幫我把這筆錢......」
「因為,我媽早就幫我把這筆錢……」
我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江浩琛那張寫滿不可置信的臉。
「……全部公證給我了。」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整個售樓處徹底炸了。
「公證?什麼公證?」婆婆的聲音尖銳得像刀子。
江浩天直接跳了起來:「嫂子,你什麼意思?你耍我們?」
趙筱筱的父母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母親拉起女兒:「筱筱,我們走,這種人家不值得嫁。」
江浩天想追,卻被趙筱筱冷冷甩開:「別碰我!你們家到底有沒有誠意?」
眼看著趙筱筱一家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江浩天整個人像瘋了一樣。
他衝到我面前,伸手指著我的鼻子:「蘇瑤,你毀了我!你知道嗎?你毀了我的人生!」
江浩琛擋在我和弟弟中間,聲音低沉得可怕:「浩天,退後。」
「哥!你還維護她?她明明答應借錢,現在說錢公證了,這不是耍我們嗎?」
婆婆扶著牆,眼淚嘩嘩往下掉:「蘇瑤,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對你不薄啊,你這是在害浩天!」
公公一言不發,但那眼神里的失望和憤怒,比任何指責都讓人難受。
銷售小姐看著這一家人鬧劇般的場面,尷尬地笑了笑:「那個……幾位要不要先冷靜一下?」
「冷靜什麼!」江浩天砸了一拳牆,「我女朋友都跑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江浩琛緊緊握著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得讓我心碎:「蘇瑤,你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公證的?」
「婚禮前一天。」我平靜地說,「我媽帶我去的。」
婆婆像被雷劈了一樣:「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娘倆就在防著我們江家?」
「不是防著。」我轉過頭看著她,「是保護。我爸留下的錢,是我媽一個人含辛茹苦攢出來的,不是誰想用就能用的。」
「可你答應借了!」江浩天紅著眼睛吼。
「我答應的時候,以為錢在我自己手裡。」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但我媽早就做了安排,那筆錢在公證後,我沒有權利動用,除非符合公證條件。」
「什麼條件?」江浩琛問,聲音有些沙啞。
我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我昨晚連夜從公證處拿回來的副本,原本沒打算拿出來,但現在……也許該讓他們看看了。
「這筆錢是我父親留給我的個人財產,在婚前就做了財產公證。公證書上寫得很清楚,這筆錢只能用於三種情況:我個人創業、我父母養老和重大疾病治療、以及我子女的教育基金。」
我把文件遞給江浩琛:「除此之外,任何用途都需要我父親生前指定的見證人——也就是我媽——的同意。而買房……不在允許範圍內。」
江浩琛接過文件,手都在抖。
他低頭看著那一頁頁文字,公證章、律師簽名、條款說明……每一個字都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婆婆奪過文件,看了幾眼,手指顫抖得厲害:「好啊,好一個防備周全!你們當初說嫁妝兩百一十萬,說得那麼大聲,現在倒好,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嫁妝確實是兩百一十萬。」我平靜地說,「但從來沒說過這錢是共同財產,更沒說過要借給別人買房。」
公公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得像冰:「蘇瑤,你這是在玩我們全家。」
「我沒有玩任何人。」我看著他,「從頭到尾,都是你們一家人在逼我。」
07
這句話像徹底點燃了炸藥桶。
婆婆指著我,聲音顫抖:「我們逼你?我們哪裡逼你了?我們把你當親閨女一樣對待,給你二十萬的首飾,天天叫你回家吃飯!」
「對,你們對我確實不錯。」我點點頭,「可你們什麼時候把我當成過獨立的人?從我嫁進江家那天起,你們眼裡的我,就只是一個帶著兩百一十萬嫁妝的工具人。」
「你胡說!」婆婆急了。
「我胡說?」我冷笑,「第一次回家吃飯,你們就問我錢放在哪個銀行。小叔子借我車兩個星期不還,你說『都是一家人』。現在小叔子要買房,你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我那筆嫁妝。」
我一條條數著,每說一條,他們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你們從來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需不需要,只是理所當然地覺得,嫁進江家,我的錢就是江家的錢。可是憑什麼?」
江浩天不服氣:「嫂子,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哥娶你,給了你一個家,你現在——」
「給了我一個家?」我打斷他,「江浩天,你們家的房子是你哥貸款買的,每個月房貸八千五,我和他一人出一半。你哥給我的,我也同樣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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