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遺憾。」
「但男人。
有時候遇到坎。
邁過去。
就是一片天。」
「你專業基礎好。
人也踏實。
別被眼前的事打垮。」
掛了電話。
林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雖然前路依然艱難。
但至少。
他找到了一個方向。
一個靠自己去掙扎。
去奮鬥的方向。
而不是像以前那樣。
渾渾噩噩。
任人擺布。
他看向醫院的方向。
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岳母的手術要做。
這個家。
也要徹底做個了斷。
而屬於他林偉的人生。
或許。
才剛剛開始。
他預感。
當這一切風浪過去。
他會讓那些曾經輕視他。
榨取他的人。
看到一個完全不同的林偉。
車子到了人民醫院門口。
林偉付了車費。
深吸了一口醫院門口消毒水混雜著焦慮的空氣。
邁步走了進去。
急診室外。
岳父蹲在牆角。
頭髮花白。
顯得格外蒼老。
小舅子蘇強在一旁煩躁地踱步。
看到林偉。
他立刻沖了過來。
「錢呢？
湊到多少了？」
語氣還是那麼理所當然。
林偉沒看他。
徑直走到岳父面前。
彎下腰。
「爸。
媽怎麼樣了？」
岳父抬起頭。
眼睛渾濁。
布滿血絲。
「還在裡面檢查……
醫生說……
說很危險……
要儘快手術……」
老人的聲音帶著哭腔。
手都在抖。
林偉心裡一酸。
不管岳母一家如何對他。
眼前這個老人是無辜的。
他拍了拍岳父的肩膀。
「爸。
別太擔心。
錢的事。
我來想辦法。」
「你想到什麼辦法了？」
蘇強插嘴道。
「四十萬！
不是四萬！」
林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會去借。
去掙。
總之。
媽的病得治。」
「說得輕巧！」
蘇強哼了一聲。
「到時候借不到。
耽誤了媽的治療。
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林偉猛地轉身。
一把揪住蘇強的衣領。
把他抵在牆上。
動作快得讓蘇強根本沒反應過來。
「我負不起責？」
林偉盯著他的眼睛。
聲音壓得很低。
卻帶著一股狠勁。
「那你來負？」
「你現在就把你那輛二十多萬的車賣了！」
「現在就去找你的狐朋狗友借錢！」
**「你為這個家。
為你媽。
做過什麼？」**
**「除了伸手要錢。
你還會幹什麼？」**
蘇強被他的氣勢嚇住了。
臉憋得通紅。
**嘴唇哆嗦著。
說不出話。**
**旁邊的岳父也嚇壞了。
趕緊過來拉。**
**「林偉。
小強。
別吵了……
這裡是醫院……」**
林偉鬆開手。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我去找醫生了解一下具體情況。」
他不想再跟蘇強浪費口舌。
這種人。
永遠只會指責別人。
找到主治醫生。
詳細問了病情。
情況確實不樂觀。
腦動脈瘤。
隨時可能破裂。
一旦破裂。
死亡率極高。
手術越早做越好。
費用方面。
醫生確認了。
前期手術和ICU費用。
至少需要四十萬。
後續康復還是未知數。
林偉心裡沉甸甸的。
他走出醫生辦公室。
找了個安靜的角落。
拿出手機。
陳教授的效率很高。
已經有兩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簡訊。
是兩個項目經理的聯繫方式。
簡訊里說已經打過招呼。
讓他直接聯繫。
項目很急。
如果能力達標。
預付款可以提前支付一部分。
林偉立刻撥通了第一個電話。
對方很直接。
需要一個有經驗的工程師。
帶隊完成一個緊急的軟體調試項目。
周期兩周。
報酬八萬。
但要求很高。
需要立刻投入工作。
林偉簡單溝通後。
確認自己技術能勝任。
對方似乎對陳教授很信任。
直接說如果沒問題。
可以先打三萬預付款到他個人帳戶。
剩下的完工結清。
掛了電話。
林偉沒有絲毫猶豫。
這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立刻回復對方。
接下了這個項目。
並且提供了自己的銀行卡號。
他知道這有風險。
但他別無選擇。
他需要這筆預付款。
**給醫院一個交代。
也給自己一個喘息的機會。**
第二個項目是做一個企業網站升級。
周期長一點。
一個月。
報酬五萬。
預付款一萬。
林偉也接了下來。
他打算拼了。
白天上班。
晚上和周末做項目。
他算了一下。
這兩個項目如果能順利完成。
能有十三萬進帳。
加上之前借到的五萬。
就有十八萬。
雖然離四十萬還差得遠。
但至少能先把手術的前期費用繳上。
穩住病情。
他回到急診室門口。
蘇曼也來了。
眼睛腫得像桃子。
怯生生地看著他。
蘇強則在一旁用手機打遊戲。
好像沒事人一樣。
岳父還是蹲在那裡。
愁眉不展。
林偉走到繳費處。
用自己那張工資卡。
刷了三萬塊預付款。
這是剛才項目甲方打過來的。
他把繳費單遞給岳父。
「爸。
先去繳一部分。
讓醫院安排手術準備。」
岳父接過單子。
手顫抖著。
「林偉……
這……」
「先救媽要緊。」
林偉說。
「剩下的錢。
我再想辦法。」
蘇曼看著繳費單。
難以置信地看著林偉。
「你……
你從哪裡弄來的錢？」
「借的。
掙的。」
林偉淡淡地說。
「不用你管。」
蘇強也湊過來看。
撇撇嘴。
「才三萬？
差得遠呢。」
林偉沒理他。
對岳父說：「爸。
你在這裡守著。
我公司還有事。
晚上再過來。」
他又看了一眼蘇曼。
「你照顧好爸。」
說完。
轉身就走。
沒有絲毫留戀。
他現在必須爭分奪秒。
回到公司。
他立刻向直屬領導彙報了家裡的情況。
申請彈性工作制。
或者把年假休了。
領導還算通情達理。
同意他最近可以早點下班。
但核心工作不能耽誤。
林偉感激不盡。
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同時。
心裡默默規划著晚上和周末的項目安排。
下班後。
他沒有直接去醫院。
而是去了圖書館。
找了個安靜的位置。
打開筆記本電腦。
開始做那個緊急的軟體調試項目。
他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這反而讓他暫時忘記了家裡的糟心事。
沉浸在自己的專業領域裡。
他找回了久違的掌控感和自信。
晚上十點。
他帶著一身疲憊趕到醫院。
岳母已經從急診轉到了神經外科病房。
暫時用藥物控制著病情。
但醫生再次強調。
手術不能拖太久。
蘇曼趴在床邊睡著了。
岳父在走廊的長椅上打盹。
蘇強不見蹤影。
林偉輕輕推醒蘇父。
「爸。
你回去休息吧。
我在這裡守著。」
岳父搖搖頭。
「我睡不著……」
「回去吧。
洗個澡。
換身衣服。
明天白天還要靠你。」
林偉勸道。
岳父看了看病床上的老伴。
嘆了口氣。
終於點點頭。
回去了。
林偉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看著插著管子的岳母。
心情複雜。
這個老人。
曾經也沒給過他多少好臉色。
總覺得他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但此刻。
她只是個脆弱的病人。
蘇曼動了一下。
醒了。
看到林偉。
有些侷促。
「你來了……」
「嗯。」
林偉應了一聲。
「你弟呢？」
「他……
他說朋友找他有事……
先回去了……」
蘇曼的聲音越來越小。
林偉冷笑了一下。
沒再說什麼。
他拿出手機。
查看了一下郵箱。
項目甲方發來了詳細的需求文檔。
他立刻沉浸進去。
開始研究。
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快地滑動。
時不時記錄要點。
蘇曼看著他專注的樣子。
有些陌生。
以前的林偉。
下班回家就是吃飯。
看電視。
偶爾陪孩子玩。
很少看到他這樣爭分奪秒地工作學習。
「你……
在幹什麼？」
她忍不住問。
「賺錢。」
林偉頭也不抬。
「不然呢？」
蘇曼噎住了。
過了一會兒。
她又小聲說：「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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