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車駛入一個不起眼的地下停車場，我們換乘另一輛車，繼續前行。
「我們去哪裡？」我問。
「安全屋，在那裡制定計劃。」
安全屋位於城市另一端的一個老舊公寓區內。
公寓內部與簡陋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配備了先進的通訊和安全設備。
幾名趙志遠的下屬已經在等待，他們稱他為「指揮官」。
「情況怎麼樣？」趙志遠問一個年輕女下屬。
「目標最後出現在機場的洗手間，之後就沒有被拍到。我們懷疑她更換了服裝和髮型，可能通過陸路離開。」
「監控唐煜呢？」
「失去蹤跡。他昨晚離開林女士家後，在城中繞了幾圈，最後進入地鐵站，之後沒有再出現。」
我站在電子螢幕前，看著蘇琳在機場監控中的最後影像。
她走進洗手間，背著小包，神情平靜。
三十分鐘後，一個戴帽子、穿運動服的女孩走出來，身形與蘇琳相似，但低著頭，無法確認。
「放大這個畫面，」我指著女孩的手腕，「她戴著我送她的手鍊。」
那就是蘇琳。
她獨自一人，沒有求助，選擇偽裝逃離。
她一定發現了極大的威脅。
「查一下機場附近所有的長途汽車和火車站的監控，」趙志遠下令，「她可能試圖回來，或者去其他地方。」
我轉向趙志遠，「唐煜昨晚可能在她手機上安裝了追蹤程序。蘇琳精通技術，她可能發現了，所以才放棄原有計劃。」
趙志遠點頭，「合理推測。但我們如何找到她？」
我思考片刻，「如果她想傳遞信息，會用一個只有我倆知道的地方。」
「什麼地方？」
「她父親的墓地。」
趙志遠派出一組人前往墓地，另一組人繼續追蹤蘇琳的可能路線。
我則留在安全屋，等待消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下午兩點，終於有消息傳來。
墓地小組報告發現了一個隱藏的信息：一張字條塞在墓碑後的縫隙中。
「狐狸洞。19點。」
狐狸洞。
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是蘇琳小時候我們的秘密基地，城郊一個廢棄的防空洞。
我們曾在那裡野餐，玩耍，約定那是我們母女的小秘密。
她去了那裡，並在墓地留下線索，知道只有我會明白。
「現在剛過兩點，她約晚上七點見面，」趙志遠查看地圖，「她可能在確認是否安全。」
「或者她在等什麼人。」我擔憂地說。
趙志遠開始部署人手，提前在狐狸洞周圍設伏。
我堅持要一同前往。
傍晚六點，我們到達城郊山區。
狐狸洞位於半山腰，被茂密的灌木叢遮掩。
趙志遠的人分散在周圍，我和他則藏在洞口對面的樹叢中。
六點四十分，一個身影出現在小路上。
是蘇琳，她穿著樸素的運動服，背著一個背包，神情警惕。
她環視四周，然後快步走向洞口。
我幾乎要衝出去擁抱她，但趙志遠拉住了我。
「再等等，確認她是否獨自一人。」
我們觀察了十分鐘，沒有其他人出現。
「好了，去吧。」趙志遠終於說，「我們會包圍洞口，確保安全。」
我走出樹叢，輕聲呼喚：「琳琳。」
她猛地轉身，臉上先是驚喜，然後是警惕。
「媽媽？你怎麼找到我的？」
「你留下的線索，在墓地。」我走近她，「我很擔心你。」
「我們必須離開這裡，」她急促地說，「唐煜不是唯一的人，他們有...」
一聲消音武器的輕響打斷了她的話。
蘇琳身後的樹幹上，樹皮應聲爆開。
「趴下！」我大喊，撲向蘇琳。
更多子彈射來，擊中我們周圍的地面。
趙志遠的人開始還擊，槍聲在寂靜的山林中迴蕩。
我把蘇琳拉進洞穴，趙志遠緊隨其後。
「有埋伏！」他對著通訊器大喊，「B組包抄，C組掩護撤退！」
洞穴內黑暗潮濕，只有入口處透進一絲微弱的光線。
「你受傷了？」我焦急地檢查蘇琳。
「沒有，我沒事。」她緊緊抱住我，「對不起，媽媽，我不該懷疑你。」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趙志遠打斷我們，「有另一條路出去嗎？」
蘇琳點頭，「小時候我們發現過一個後出口，但很窄。」
「帶路。」
在蘇琳的帶領下，我們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槍聲在身後繼續，偶爾有喊叫聲和腳步聲接近，但又遠去。
趙志遠的人正在為我們爭取時間。
「就在這裡，」蘇琳停下，指著一個狹窄的縫隙，「後面通向山另一側。」
趙志遠率先擠過縫隙，確認安全後示意我們跟上。
我讓蘇琳先過，自己斷後。
就在我即將通過縫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們剛才所在的洞穴中。
他舉著槍，眼神冰冷。
「別動，林女士。」
第五章 真相與背叛
我們僵持在狹窄的洞穴中。
唐煜的槍口穩穩對準我，眼神里沒有一絲我在家中見到過的溫和。
那是純粹的職業殺手的眼神。
「放下武器，唐煜。」趙志遠的聲音從縫隙另一端傳來，他舉槍瞄準唐煜。
唐煜微微側頭，但目光仍鎖定在我身上，「趙指揮官，久仰大名。」
「你知道我是誰？」趙志遠有些驚訝。
「國安局特別行動處處長，前涅槃項目安全主管，趙志遠。」唐煜的聲音平靜得像在念簡歷，「我一直期待與您見面。」
蘇琳緊緊抓著我的手臂，顫抖但憤怒地質問：「你為什麼騙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唐煜的目光短暫地掃過她，有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別的情緒，但很快恢復冰冷。
「我是來終結二十年前就該結束的事情的人。」
趙志遠向前一步，「你是新星實驗室的人？」
唐煜輕笑，「新星只是客戶之一。我服務於一個更為...古老的組織。」
我感到一陣寒意，「你們想要涅槃項目的資料。」
「項目資料只是開始，林女士。」唐煜的目光再次鎖定我，「我們真正想要的是你大腦中的知識。那些從未被記錄下來的細節，那些只存在於你記憶中的公式和數據。」
原來如此。
他們不是認為我手中有資料，而是知道我本身就是活資料庫。
「所以那條信息...」我緩緩說。
「是個測試，看你是否還能識別威脅。」唐煜承認，「你的反應證實了我們的猜測。」
趙志遠冷靜分析局勢，「如果你在這裡開槍，聲音會引來我的人。你逃不掉。」
唐煜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慄，「誰說要開槍？」
他的左手迅速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型裝置，按下按鈕。
一股無色無味的氣體瞬間充滿洞穴。
「閉氣！」趙志遠大喊道，但為時已晚。
我感到頭暈目眩，四肢無力。
蘇琳軟倒在我身邊，我努力想拉住她，卻發現自己也在下滑。
最後映入眼帘的是唐煜走向我們的身影，然後黑暗吞噬了一切。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雙手被反綁在椅子上。
房間簡潔得近乎冷酷，只有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屬門。
我的頭還在暈眩，但努力集中精神。
蘇琳和趙志遠在哪裡？他們還安全嗎？
門開了，唐煜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
他拉過另一把椅子，坐在我對面。
「歡迎醒來，林女士。」
「我女兒在哪裡？」我直截了當地問。
「蘇琳很安全，暫時。」他平靜地回答，「趙指揮官也是如此，儘管他不太合作。」
我稍稍鬆了口氣，至少他們還活著。
「你們想要什麼？」
唐煜將平板電腦放在桌上，「涅槃項目的完整資料，特別是關於生物神經接口的部分。」
我盯著他，「為什麼？新星實驗室想用它做什麼？」
「商業應用，當然是。」但他的語氣有一絲微妙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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