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以為我是一隻可以隨意拿捏的綿羊，卻沒想到，那是一頭他們連仰望資格都沒有的巨龍。
他們試圖用「家族」和「孝道」來綁架我，卻不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東西一文不值。
我看著他們一張張由紅轉青，由青轉白的臉，心中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只有無盡的悲哀。
「各位長輩，」我緩緩站起身，目光平視著他們，「你們不是想給我開會，教我規矩嗎？現在，可以開始了。我洗耳恭聽。」
我的聲音很輕，但落在他們耳朵里，卻比任何嘲諷和辱罵都更加刺耳。
沒有人敢說話。
剛才還口若懸河的二姨，此刻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
剛才還義正言辭的三叔，低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整個客廳的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知道，是我要的「證據」到了。
也是時候，給這場鬧劇，畫上一個句號了。
05
我走過去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正是我的助理王秘書。
他身後還跟著兩位同樣穿著正裝的年輕人，手裡捧著幾個厚厚的文件夾。
「林總。」王秘書恭敬地向我點了點頭。
「進來吧。」我側身讓他們進來。
王秘書一行人的出現，讓客廳里本就凝固的空氣，又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他們身上那種屬於精英階層的幹練和專業，與江家這些親戚的市井氣形成了鮮明而殘酷的對比。
「林總，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王秘書將手中最厚的一個文件夾遞給我，「這裡是您名下九處不動產的原始產權證，以及在國土資源局備案的電子副本列印件，都加蓋了公章。」
我接過文件夾，沒有打開，而是直接走過去，「啪」的一聲，將它扔在了張翠蘭面前的茶几上。
厚重的文件夾與玻璃茶几碰撞，發出一聲巨響，震得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一顫。
「阿姨，您不是說我造假嗎？」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再也沒有一絲溫度，「這裡面，是九本貨真價實的房產證。您可以一本一本的看，一本一本的驗。如果您還是不信，王秘書身後這兩位，一位是本市最頂尖的律師，一位是公證處的公證員。他們可以當場為您解答所有法律問題，直到您相信為止。」
張翠蘭的雙手顫抖著，伸向那個文件夾，卻又像觸電一樣縮了回來。
她不敢，她不敢去面對那個即將徹底擊垮她尊嚴的真相。
「怎麼？不敢看嗎？」我冷笑一聲，親自打開文件夾，將裡面的房產證一本一本拿出來，像發撲克牌一樣，在茶几上鋪開。
《不動產權證書》——錦繡華庭A棟1801。
《不動產權證書》——錦綉花園C棟301。
《不動產權證書》——錦綉花園C棟1204。
……
《不動產權證書》——時代廣場A座11層。
九本鮮紅的證書，像九座大山，壓得在場的所有人喘不過氣來。
二姨使勁地揉了揉眼睛，三叔扶了扶滑落的眼鏡，他們死死地盯著那些證書上的名字——「林晚」，然後又難以置信地看看我，仿佛在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張翠蘭終於崩潰了，她猛地抓起一本離她最近的房產證，那正是時代廣場的產權證。
當她看到「權利人」一欄清清楚楚地寫著「林晚」兩個字，而「共有情況」一欄是「單獨所有」時，她眼中的最後一絲僥倖也徹底破滅了。
「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失魂落魄地癱坐在沙發上，嘴裡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她炫耀的資本，在她兒媳婦的財富帝國面前，連一塊磚都算不上。
這種巨大的落差和羞辱，讓她幾近瘋狂。
「這些都是假的！全都是你偽造的！你這個騙子！」她突然像瘋了一樣，抓起茶几上的房產證，瘋狂地撕扯起來。
然而，產權證的紙張異常堅韌，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只能將證書撕出一道小小的口子。
王秘書身後的律師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冷靜而專業地說道：「這位女士，您的行為已經涉嫌故意毀壞他人財物。這些產權證是具有法律效力的重要文件，任何一本的價值都遠超刑事立案標準。我奉勸您立刻停止您的行為，否則我們將保留追究您刑事責任的權利。」
冰冷的法律條文，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張翠蘭的瘋狂。
她看著自己手中被撕壞一角的房產證，又看了看那位表情嚴肅的律師，嚇得「啊」的一聲，將房產證扔在了地上。
客廳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江家的親戚們，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終於明白，這不是一場家庭內部的口角，而是一場階級碾壓。
他們引以為傲的「人多勢眾」和「長輩權威」，在絕對的實力和法律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我看著這群人的醜態，心中沒有絲毫快意，只有一種深深的悲哀。
我看向江哲，他從頭到尾都像個木偶一樣杵在那裡，臉色慘白，眼神空洞。
他沒有阻止他母親的瘋狂，也沒有為我說一句話。
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被這殘酷的真相衝擊得體無完膚。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僵局。
是江哲的手機。
他像是被驚醒了一樣，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
當他看到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時，瞳孔驟然一縮。
「是……是我們老闆……」他聲音發顫地說道。
他不敢不接，顫抖著手指劃開了接聽鍵，並下意識地點了免提。
一個暴跳如雷的咆哮聲，瞬間從聽筒里炸了出來，響徹整個客廳：
「江哲！你他媽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公司的業主，『時代廣場』的產權方，剛剛通過律師事務所發來正式通知，說因為你的個人家庭糾紛，嚴重影響了業主的聲譽和心情，正在考慮單方面終止我們公司的租賃合同！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們整個公司幾百號人，下個月可能就要捲舖蓋滾蛋！
你是不是瘋了！
你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
老闆的咆哮，像一記無情的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江哲的臉，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所有血色。
06
「啪嗒。」
江哲的手機從他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
老闆的咆哮聲還在繼續，但已經沒有人去聽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鐵屑，死死地匯聚在我身上。
震驚，恐懼，難以置信。
江哲緩緩地，極其艱難地轉動他僵硬的脖子，看向我。
他的嘴唇在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時……時代廣場……晚晚，我們公司的老闆……說的業主，是你嗎？」
我端起桌上那杯已經涼透的茶，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才抬起眼皮，淡淡地「嗯」了一聲。
「哦，忘了說了，啟航科技是我們『時代廣場』的明星租戶，每年繳的租金最多，所以我對他們印象比較深。」
我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攻城錘，不斷撞擊著江哲和江家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我的天……」二姨發出一聲驚呼，隨即又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再多說一個字就會引火燒身。
三叔的身體晃了晃，要不是旁邊的兒子扶住他，他恐怕已經癱倒在地上了。
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而張翠蘭，她臉上的表情已經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
那是一種混雜了極度恐懼、悔恨、嫉妒和絕望的扭曲神情。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那份月薪三萬、在甲級寫字樓上班的體面工作，竟然完全是建立在她最看不起的兒媳婦的「施捨」之上。
她親手，把兒子賴以生存的飯碗，推到了破碎的邊緣。
這種諷刺，比直接打她一耳光，要痛苦一萬倍。
「晚晚……不，林總……林總！」江哲終於反應了過來，他衝到我面前，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糾結和受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諂媚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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