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歲兒子帶女友回家,女孩落落大方,我假裝洗碗,卻聽見她打電話:媽,他家有3棟樓,成了。我走了出去,說:姑娘,那是我兩個女兒的嫁妝

2025-11-21     武巧輝     反饋

曉飛突然甩開小雅的手,踉蹌沖向安全出口。防火門砰地撞在牆上,迴音震得燈管閃爍。小雅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抹了把臉,從包里摸出粉餅。裂成蛛網的鏡子裡,她嘴角似乎翹了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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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走廊的電子鐘跳到凌晨三點。曉飛蹲在樓梯間抽煙,煙頭紅點在黑暗裡明明滅滅。我遞給他住院單,家屬簽字欄空著。「藥流後觀察兩小時,」護士隔著櫃檯說,「去繳費吧。」

小雅躺在留觀病床上玩手機,充電線從床頭櫃垂下來。螢幕光映得她臉色紅潤,完全不像剛失去孩子的人。她看見繳費單,突然撐起身:「阿姨,我想喝雞湯...」尾音拖得又軟又綿。

自動販賣機吞紙幣時發出嘎吱聲。我握著溫熱的罐裝咖啡,看曉飛把煙頭摁滅在垃圾桶沙盤裡。他白T恤後背汗濕又陰乾,皺得像鹹菜。小時候發燒,他爸整夜用酒精給他擦身,那件跨欄背心也這樣皺巴巴的。

回到病房時,小雅正在視頻通話:「...沒事啦,意外嘛。」鏡頭轉向我們時她立刻哽咽:「阿姨和曉飛照顧我一夜了...」視頻那頭有個燙卷髮的女人連珠炮似的問話,口音帶著老家的土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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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時天色泛著魚肚白。曉飛去開車,小雅挨著我等電梯。她突然塞過來個東西,是張揉皺的B超單。「阿姨,」她聲音像含了蜜的針,「其實孩子是宮外孕。」日期是兩周前,醫師簽名潦草得像蟲爬。

電梯鏡面映出我僵硬的臉。小雅對著鏡子補妝,唇線勾勒得一絲不苟。她手機震動,新消息預覽跳出來:「秀麗,婚慶公司催尾款...」發送人備註是「強哥」。電梯門開時,她迅速按熄螢幕。

曉飛的車停在大門口,保險槓有新鮮刮痕。小雅拉開車門驚呼:「呀!我玉佩落病房了!」她轉身跑回去,裙擺翻飛像只花蝴蝶。曉飛突然捶了下方向盤,喇叭短促地叫了聲,驚飛了樹上的麻雀。

我坐進副駕駛,發現座椅縫裡卡著枚鉑金戒指。內圈刻著「Z&L」,根本不是曉飛名字縮寫。後視鏡里,小雅正和保安說笑,手指繞著發梢,哪有找東西的焦急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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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過早點攤,油炸鬼的香氣飄進來。曉飛胃裡咕嚕響,卻把車停在小雅指定的港式茶餐廳。蝦餃一籠二十八,她連點三份,蘸料碟堆得像小山。曉飛筷子沒動,盯著豉汁蒸鳳爪上的膠原蛋白凝固成白霜。

「醫生說要補氣血。」小雅把紅米腸粉推到我面前,蝦仁擺成花朵狀。她舀湯時故意露出手腕的淤青,像是輸液留下的針眼,但顏色太新鮮。曉飛盯著那圈青紫,勺子磕在碗沿上噹啷響。

我去前台結帳,收銀員找回的硬幣帶著油漬。玻璃倒影里,小雅正把什麼塞進曉飛褲兜,動作快得像變戲法。回來時曉飛臉色更差了,奶茶杯被捏得變形,珍珠從吸管漏出來,在桌布上滾出褐色軌跡。

出餐廳時陽光刺眼,小雅戴上限量款墨鏡。鏡腿鑲的碎鑽晃得人眼花,曉飛突然說:「這眼鏡我同事有同款,她說是高仿。」小雅的笑僵在嘴角,墨鏡滑到鼻尖,露出驚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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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業來電說樓王那棟有租客投訴漏水。我趕過去時,小雅正舉著手機拍樓道裂縫。「阿姨,這算危樓吧?」她腳尖碾著牆根剝落的膩子粉。曉飛蹲在消防栓前看檢修記錄,紙張被蛀蟲咬出密麻的洞。

租戶是賣煎餅果子的夫妻,女人抱著哭鬧的孩子給我們看發霉的牆角。小雅捂著鼻子退後,手機鏡頭卻對準霉斑特寫。曉飛突然爬上梯子檢查水管,工裝褲膝蓋蹭了塊鐵鏽,像乾涸的血跡。

維修工砸開牆磚時,小雅直播似的發語音:「主體結構都蛀空了呀...」背景音是錘擊聲和孩子的啼哭。曉飛從梯子跳下來,奪過她手機摁掉錄音:「有意思嗎?」他眼球布滿血絲,吼聲震得樓道聲控燈全亮。

夫妻倆怯生生遞來礦泉水,瓶身沁著冰涼的水珠。我擰開喝時,看見小雅在拍曉飛仰頭喝水的側頸。他喉結滾動著,陽光把汗水照成金色,像某種即將融化的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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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順著曉飛的喉結滑進衣領,他在梯子上仰頭的姿勢像極了渴死的魚。小雅的手機鏡頭追著那滴水,直到它洇濕了T恤前襟。維修工砸牆的動靜突然停了,牆洞深處露出銹成紅褐色的鋼筋。

「這得整體加固啊。」工頭用扳手敲敲承重柱,水泥塊簌簌往下掉。曉飛僵在梯子中間,臉色比水泥灰還難看。小雅卻眼睛發亮,湊近拍攝鋼筋上的裂縫,裙擺掃過地上的泥水也毫不在意。

租戶女人突然跪下扯我褲腳:「老闆娘行行好,我們加租...」她懷裡孩子的哭聲像貓叫。小雅迅速後退半步,手機差點脫手。曉飛跳下梯子扶人時,我看見他後腰別著個硬物輪廓,是童年那把他爸給的瑞士軍刀。

物業經理氣喘吁吁跑來,手裡捏著結構鑑定報告。小雅搶先抽走翻到最後一頁,手指在「D級危房」字樣上摩挲。曉飛奪過報告撕成兩半,紙屑飛揚中他眼球凸得像要蹦出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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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燈管嗡嗡響著,在曉飛臉上投下柵欄狀陰影。小雅把撕碎的報告拼在茶几上,透明膠帶撕拉聲像皮肉分離。她突然哼起走調的歌,是曉飛手機里常放的求婚曲。

「明天拆遷辦來量面積。」我擰乾抹布擦桌上的泥手印,水痕洇開了「D級」那個字母。曉飛猛地抬頭,瞳孔縮成兩個黑點。去年他大姐聽說老宅要拆,連夜坐火車回來,在院門口哭到昏厥。

小雅貼好最後一片紙屑,拍照發進家族群。二姐立刻打來視頻,背景是服裝廠流水線:「媽!拆遷款夠買學區房嗎?」她流水線上燙壞的胳膊在鏡頭裡晃。曉飛突然搶過手機掛斷,指甲在螢幕劃出尖響。

夜深了,曉飛屋裡傳來遊戲音效。我路過時看見他對著遊戲里的婚房發獃,牆上掛的虛擬照片是小雅的藝術照。而真實的小雅在陽台打電話,方言軟糯:「...等錢到手就離...」月光照見她腳邊的行李箱,已經收拾得半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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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還沒散,拆遷辦的白車就堵了巷口。小雅穿著職業套裝出來,胸牌卻是某房產中介的。她挽住組長胳膊介紹:「王叔,我乾爹。」曉飛端著豆漿愣在門口,塑料杯捏得變形。

測量儀雷射點在老宅院牆上,小雅搶著拉皮尺報數。她故意少報屋檐寬度,被老師傅瞪了眼。曉飛突然蹲下嘔吐,豆漿混著膽汁灑在青苔上。小雅遞紙巾時,戒指內圈的「Z&L」閃了下。

補償方案出來時,小雅正在塗指甲油。刷子掃出心形圖案,她吹著氣說:「置換商鋪更划算呀。」紙頁上數字密密麻麻,曉飛看得額角冒汗。他可能想起小時候,我教他認房產證上的平方數,他總把小數點看錯位。

組長突然指指後院古井:「這個不算面積。」小雅高跟鞋卡進石縫,她拔鞋時井口攝像頭亮了。去年井底撈出過古董懷表,曉飛他爸的遺物,表蓋刻著「永結同心」。現在表在小雅的首飾盒裡,鏈子卻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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簽意向書那天暴雨傾盆,小雅新做的卷髮被淋成細綹。她搶過鋼筆塞給曉飛,印泥蹭在他虎口,像某種契約的烙印。我按住紙張一角,油墨字跡在潮氣里暈開。

「媽,」曉飛筆尖懸在簽名處顫抖,「大姐說...」窗外炸雷打斷他的話,閃電照亮小雅猙獰的嘴角。她指甲掐進曉飛手腕,血珠滲出來,混著雨水滴在「放棄置換」的選項上。

拆遷辦的人交換眼神,組長把計算器按得噼啪響。小雅突然抽走意向書:「阿姨老糊塗了,我才是戶主妻子!」她從包里掏出皺巴巴的結婚證,塑料封膜反著光。曉飛像被燙到般跳開,撞翻了墨水瓶。

黑汁在紙上洇出骷髏狀陰影。我撿起結婚證,登記日期是兩個月前,照片上曉飛穿著借來的西裝,領帶歪得像絞索。辦證員簽名欄寫著「李秀麗」,和小雅病曆本上的曾用名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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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飛衝進雨里,拖鞋跑丟了也沒回頭。小雅追到門口又折返,濕發貼著臉像水鬼。她掏出真結婚證撕碎,紙屑衝進地漏時咯咯笑:「五十塊辦的假證,試試你家傻小子。」

拆遷辦的人收拾公文包撤退,組長偷偷塞給我名片。小雅突然尖叫著撲向博古架,青花瓷瓶在她手中傾斜。我接住瓶子時,瓶底款識硌著掌心,像孩子爸最後的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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