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請跟我來。」服務員引領著他們上樓。
來到紫竹廳門口，林婉如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了門。
包間內，張家的親戚們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氣氛熱烈。張國強坐在主位上，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張明川坐在他旁邊，神色複雜；而在張明川的另一側，坐著一個打扮精緻的年輕女子 —— 想必就是那個孫穎了。
小雅坐在角落裡，低著頭，看起來悶悶不樂。
當林婉如一行人推門而入時，包間內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門口。
「婉...婉如？」張明川站起身，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我女兒，」林婉如平靜地說，眼神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小雅身上，「小雅，我們回家吧。」
小雅看到媽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她起身就要過來，但被張國強攔住了。
「站住，小雅，」張國強嚴厲地說，「今天是家族聚會，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爺爺...」小雅為難地看著張國強。
「國強，」林國棟上前一步，「我是婉如的父親。今天我女兒請我們吃飯，說是中秋團圓，卻接到小雅的信息說她在這裡不開心。我們是來接外孫女的。」
「林先生，」張國強面色不善，「今天是我們張家的家族聚會，小雅作為張家的孫女，理應參加。至於婉如...」他停頓了一下，「我們確實忘了邀請她，這是我們的疏忽，但現在她來了也好，正好一起聽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林婉如冷冷地問，「是宣布你兒子背著我和別的女人訂婚的消息嗎？」
此話一出，包間內一片譁然。張家的親戚們交頭接耳，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和好奇。
「婉如，你...」張明川站起身，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怎麼，我說錯了嗎？」林婉如看著他，眼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你不是要和孫穎訂婚嗎？你不是說你們相愛，我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了嗎？」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秀芬驚訝地看著兒子，「明川，你和婉如...」
「媽，我...」張明川支吾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夠了！」張國強突然拍案而起，「婉如，你不要在這裡鬧事。我們今天確實要宣布明川和孫穎的事，但這是我們早就商量好的。你和明川的婚姻本來就是個錯誤，現在糾正過來，對大家都好。」
「錯誤？」林婉如笑了，但眼中卻流下了淚水，「十五年的婚姻，一個十四歲的女兒，這在你眼裡就是個錯誤？」
「婉如，別激動，」張明川上前一步，想要安撫她，「我們可以好好談...」
「談什麼？」林婉如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我們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張明川，我同意離婚，但是小雅，我要爭取撫養權。」
「這不可能！」張國強立刻反對，「小雅是張家的孫女，她應該跟著我們。」
「爺爺...」小雅的聲音顫抖著，「我想和媽媽在一起。」
張國強看了孫女一眼，臉色更加難看：「小雅，你還小，不懂這些事。等你長大了就明白，爺爺是為了你好。」
「我不小了，」小雅堅定地說，「我已經十四歲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小雅...」張明川無奈地嘆了口氣。
「爸爸，」小雅轉向張明川，眼中滿是失望，「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媽媽？她為我們付出了那麼多...」
「這...」張明川一時語塞。
「好了，不要在這裡爭吵，」張國強打斷了他們，「婉如，今天是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我不想鬧得太難看。這樣吧，離婚的事情我們可以慢慢談，但今天，你先回去。至於小雅，她應該留在這裡，參加完家族聚會。」
「不，」林婉如堅決地說，「小雅跟我走。」
「你...」張國強的臉色變得鐵青。
「國強，」林國棟上前一步，「我尊重你是長輩，但今天這事做得實在不地道。我女兒嫁到你們家十五年，兢兢業業，從不怨言。如今你兒子背叛她，你們不但不道歉，反而還想強留我外孫女？這是什麼道理？」
「林先生，」張國強強壓怒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外人不好插手。今天是我們張家的家事，請你們迴避一下。」
「外人？」林國棟冷笑一聲，「我女兒在你家受了委屈，我外孫女在你家不開心，我來接她們，這叫插手？張國強，你別忘了，婚姻是兩個家庭的事，不是你張家一家的事。」
眼看雙方僵持不下，小雅突然開口了：「爺爺，奶奶，對不起，我要和媽媽走。」說完，她毅然走到林婉如身邊，挽住了她的手臂。
「小雅！」張國強和李秀芬同時驚呼。
「爺爺，奶奶，我愛你們，」小雅真誠地說，「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們這樣對待媽媽。如果你們真的愛我，就應該尊重我的選擇。」
張國強和李秀芬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明川，」林婉如轉向張明川，「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張明川看著妻子和女兒堅定的眼神，終於低下了頭：「婉如，對不起。我...我會處理好離婚的事情，儘量不讓你和小雅受委屈。」
「謝謝，」林婉如平靜地說，「希望你和孫小姐幸福。」
說完，她拉著小雅的手，在父母和兄姐的陪伴下，轉身離開了包間。
走出福滿樓，林婉如的淚水終於決堤而出。她蹲下身，緊緊抱住了小雅：「對不起，寶貝，媽媽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了。」
「媽媽，別哭，」小雅輕輕擦去林婉如的淚水，「只要我們在一起，我們就是一個完整的家。」
林婉如被女兒的話感動得淚如雨下，她緊緊抱住小雅，感受著女兒的溫暖和力量。
「婉如，」父親林國棟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別難過，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在你身後。」
「是啊，孩子，」母親王秀英也安慰道，「離婚不是世界末日，你還年輕，還有小雅，你的生活會越來越好的。」
「謝謝爸媽，」林婉如擦乾眼淚，勉強笑了笑，「有你們在，我什麼都不怕。」
「走吧，」林國豪說，「我們回江南春，把剩下的菜吃完。今天是中秋節，我們一家人要好好團聚。」
「對，」林婉清附和道，「我們才不要讓那些不懂珍惜的人影響我們的心情。」
一行人重返江南春，繼續他們的中秋聚餐。雖然剛剛經歷了一場風波，但有家人的支持和陪伴，林婉如感到心中的陰霾正在逐漸散去。
在回到包間的路上，林婉如的手機突然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張明川發來的九條語音消息。
「婉如，你聽我解釋...」
「我知道我做錯了，但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
「小雅的撫養權，我可以讓給你...」
「我會給你足夠的撫養費和補償...」
「我爸說菜做多了，想讓你回來一起吃...」
「他們都覺得很抱歉，希望你能回來...」
「婉如，看在十五年的情分上，給我個機會解釋...」
「小雅還小，不要讓她看到我們這樣...」
「婉如，回個信息，好嗎？」
林婉如聽完這些語音，不禁啞然失笑。張明川，還有張家的人，他們真的以為用幾條道歉的語音，就能撫平她十五年來的委屈和傷痛嗎？他們真的以為，在公然宣布張明川要和別的女人訂婚後，她還會乖乖回去吃他們的「剩菜」嗎？
她毅然決然地刪除了這些語音，然後拉黑了張明川的微信。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從今天起，她要開始新的生活。
05
回到江南春的包間，服務員已經把菜熱了一遍，還額外送了一道「團圓餅」作為中秋節禮物。
「來，大家嘗嘗這個團圓餅，」林婉如笑著說，「據說吃了可以全家團圓，幸福美滿。」
「那我們一定要多吃點，」林婉清半開玩笑地說，「特別是小雅，多吃點，以後會越來越幸福的。」
小雅乖巧地點點頭，接過阿姨遞來的團圓餅，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好吃嗎？」林婉如溫柔地問。
「嗯，好吃，」小雅點點頭，然後猶豫了一下，「媽媽，我們以後真的不回張家了嗎？」
林婉如的笑容有些僵硬，但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小雅，有些事情，媽媽要和你好好解釋一下。你爸爸和媽媽...我們可能要離婚了。但這不代表你不能去看爺爺奶奶。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如果你想見他們，媽媽不會阻攔的。」
「我知道了，」小雅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但我現在只想和媽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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