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實習借住我家，開口要求住主臥，我反問：那是不是還要把房子也過戶給你才滿意？

「本來想走的時候送你的，」陳曦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鞋子往身後藏了藏，「我看你朋友圈說每天跑工地腳疼……這鞋墊是我媽納的，軟和。」

我的視線落在她腳上那雙運動鞋上。

鞋後跟已經被磨偏了，露出裡面發黃的海綿。為了幫我盯著趙子恆，為了在律所查那些隱秘的債務記錄，她穿著這雙破鞋跑遍了整個城市的房產交易中心和銀行網點。

而我，卻在幾個小時前，把她的行李扔出了門，罵她是個貪得無厭的吸血鬼。

愧疚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眼淚終於決堤，我撲過去抱住她，哭得像個傻子：「姐，對不起……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陳曦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長嘆了一口氣。

「傻丫頭，那種情況下，我要是直接說你老公是個賭鬼騙子，你會信嗎？你只會覺得我是在嫉妒你。」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那是歷經風雨後的通透：「再說了，當惡人多好啊。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我當個沒教養的窮親戚，背點罵名，又有什麼關係？」

我看著她手臂上的淤青，想起她擋在刀前那個顫抖卻堅定的背影。

那是這冰冷雨夜裡，唯一的溫度。

就像小時候，她總是走在我前面，替我撥開路邊的荊棘。

原來，所謂的「沒教養」，只是她保護我的一身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