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縣城2套房全給了兒子,住進了女兒76㎡的小兩居,剛吃完第一頓飯,她一句:媽,你沒事少在屋裡坐著,我愣住了

2025-12-26     武巧輝     反饋

我一個人在家,正坐在沙發上縫補舊衣服。突然,屋裡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像是重物倒塌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連串稀里嘩啦的動靜。

聲音是從次臥傳出來的。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這動靜太大了,不像是小東西掉了。該不會是家裡的柜子倒了?還是水管爆了?

「敏?敏你在家嗎?」我試探著喊了兩聲,沒人應。

那屋裡又傳來「吱呀」一聲,像是窗戶被風吹開的聲音。

如果裡面東西倒了砸壞了燃氣管道或者電路,那可就出大事了。我顧不上劉敏的警告,慌慌張張地翻出備用鑰匙——這是我偷偷藏在鞋櫃底下的,以防萬一。

鑰匙插進鎖孔,轉動。

「咔噠」。

鎖開了。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讓我心驚膽戰了半個月的門。

4.

門開的一瞬間,一股濃烈的、令人窒息的化學膠水味撲面而來,嗆得我劇烈咳嗽起來。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屋裡昏暗得像個地窖。

我摸索著打開牆上的開關。

當白熾燈亮起的那一刻,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這哪裡是什麼臥室,這分明就是一個靈堂的後台!

原本放床的位置,堆滿了花花綠綠的紙人、紙馬,一個個畫著慘白的臉,點著鮮紅的嘴唇,在燈光下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牆上掛著幾件做工繁複的壽衣,有清朝官服樣式的,有現代西裝樣式的,五顏六色,隨著空調的風輕輕晃動,像是有看不見的鬼魂在試穿。

房間正中央搭著一張巨大的工作檯,上面擺著一個還沒完工的「紙紮大別墅」,足足有一人多高。剛才那聲巨響,就是旁邊一摞堆得太高的半成品紙箱倒塌造成的。

牆角處,胡亂堆著七八箱方便麵,大半都已經吃空了,紅色的調料油漬濺在牆面上,顯得格外刺眼。

滿屋子都是金紙、銀紙、竹篾、漿糊。

原來,我女兒根本不是什麼電商客服,她是做死人生意的!她是個扎紙匠!

我顫抖著手,捂住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造孽啊!難怪她不讓我進屋,難怪她身上總有那股洗不掉的味兒,難怪她手指甲縫裡全是金粉……

她是怕我嫌晦氣!她是怕我知道她在這個陰森森的屋子裡,靠賺這種死人錢養活我!

我張桂蘭一輩子要強,臨了臨了,竟然把女兒逼到了這一步?

我掙扎著想站起來逃出去,手卻在撐地的時候,碰到了那個倒塌的紙箱。

箱子翻了,裡面的東西撒了一地。除了幾捆冥幣,還有一個被壓在最底下的、有點生鏽的鐵皮餅乾盒。

那個盒子我很眼熟,小時候,劉敏最喜歡把她的寶貝發卡、貼紙都藏在這樣的盒子裡。

鬼使神差地,我打開了那個盒子。

5..

盒子裡沒有發卡,也沒有貼紙。

只有一本紅色的存摺,幾張皺皺巴巴的匯款單,還有一張被折得整整齊齊的A4紙。

我顫抖著拿起那張紙,借著昏黃的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

那是一張《購房意向書》,樓盤是我們縣城最新開發的一個養老社區,主打一樓帶小院的戶型。

而購房人的名字那一欄,工工整整地寫著三個字:張桂蘭。

是我的名字。

我的手抖得像篩糠一樣,那張紙在空氣中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我又拿起那本存摺。翻開第一頁,上面的數字不大,幾千幾千地存,密密麻麻。

但在每一筆存款的旁邊,劉敏都用鉛筆寫了小小的備註:

「2023.11.02,賣出加急壽衣兩套,存3000。(媽的高血壓藥錢夠了)」

「2023.12.15,通宵趕製紙紮奔馳一輛,存1500。(給媽攢的暖氣費)」

「2024.01.20,接了個大單,存8000。(離首付還差12萬,劉敏加油,一定讓媽住上有院子的房。)」

「2024.02.14,情人節沒人死,沒生意,愁。」

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根針,狠狠地扎進我的眼球里,扎進我的心窩裡。

原來,她把自己關在這個充滿了甲醛和晦氣的小黑屋裡,沒日沒夜地扎紙人、畫壽衣,不是因為沒出息,也不是為了自己享樂。

她是在給我攢那個我不曾給過她的「家」。

我把兩套房子給了兒子,兒子卻連幾千塊物業費都要算計我。

我從沒給過女兒什麼像樣的嫁妝,甚至在她最難的時候來投奔她,還嫌棄她態度冷淡。

可她呢?

她忍受著刺鼻的膠水味,忍受著被人嫌棄「晦氣」的職業偏見,忍受著我的誤解,甚至為了省錢每天只吃方便麵,一筆一筆地,從死人手裡給我摳出了這筆養老錢。

「媽,你沒事少在屋裡坐著……」

那一瞬間,這句話突然在我耳邊炸響,變了調,變了味。

這哪裡是嫌棄?

這分明是她在用最笨拙、最生硬的方式,保護著我這個迷信又脆弱的老太婆啊!她是怕我知道了真相覺得丟人,她是怕這滿屋子的有毒膠水熏壞了我的身子!

我抱著那個鐵皮盒子,坐在滿地的紙錢和壽衣中間,張著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只有胸腔里像是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樣,痛得無法呼吸。

就在這時,大門處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媽?媽你在家嗎?」

劉敏回來了。

6.

我還沒來得及擦乾眼淚,劉敏就已經衝到了次臥門口。

看到敞開的房門,還有坐在紙人堆里的我,她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她手裡提著的一袋水果「啪」地掉在了地上,蘋果滾得滿地都是。

「媽!誰讓你進來的!」

她尖叫一聲,那個聲音里沒有憤怒,只有無盡的慌亂和恐懼。她幾乎是撲過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拚命想把我往外拖。

「快出去!快出去!這屋裡剛刷了金漆,味道有毒!你聞多了又要頭暈!快出去啊!」

她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甚至用袖子捂住我的口鼻,像是這屋裡真的有洪水猛獸。

「別看了……別看了……晦氣……」她一邊推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抓起旁邊的布,試圖去蓋住那些花花綠綠的壽衣,像是要遮住她所有的不堪和秘密。

「敏啊……」我終於哭出了聲,反手一把緊緊抓住了她滿是傷痕的手。

那雙手粗糙得像老樹皮,指尖上全是被竹篾劃破的小口子,有的貼著創可貼,有的還滲著血絲。指甲縫裡,依然殘留著那些怎麼洗也洗不掉的金粉。

「別遮了……媽看見了……媽都看見了……」我舉起那個鐵皮盒子,淚眼模糊地看著她。

劉敏愣住了。她看著那個盒子,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即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垮了下來。

她別過頭,不敢看我,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媽,那兩套房給了弟,我不怪你。那是你的東西,你愛給誰給誰。但我不能讓你老了沒地兒住,還要看弟媳婦的臉色。」

「這行……這行雖然難聽,被人戳脊梁骨,但利潤高,來錢快。我想著再干兩年,就在咱們小區給你買個一樓帶院子的,寫你的名兒,誰也趕不走你……」

說到最後,她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不讓你進來,一來是膠水真的傷肺,我咳了好久了;二來……二來我也怕你覺得有個賣壽衣的女兒丟人,不像弟那樣體面,是坐辦公室的……」

「傻閨女啊!」

我猛地把她抱進懷裡,眼淚鼻涕全蹭在她那件沾滿金粉的衛衣上。

「什麼是體面?什麼是丟人?你弟住著我的房,花著我的錢,連個物業費都不給我交,那才叫丟人!你憑雙手掙錢,每一分都乾乾淨淨,哪裡丟人了?」

我看著滿屋子的紙紮別墅,突然覺得它們一點也不可怕,甚至比那兩套被兒子拿走的真房子還要暖和,還要亮堂。

「媽糊塗啊!媽把肉都喂了狼,卻讓我的閨女在這裡吃草擠奶……媽對不起你啊!」

在這間陰森逼仄的小屋裡,在滿屋子死寂的紙人注視下,我們母女倆抱頭痛哭,把這半個月來的委屈、隔閡、心酸,統統哭了出來。

7.

那天晚上,我們沒再吃那半隻涼透的烤鴨。

劉敏在我的堅持下,打開了所有的窗戶通風。我找出口罩給她戴上,自己也戴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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