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周年我蒸了800塊龍蝦,老公突然說「姐一家馬上到」,我迅速把大龍蝦分裝打包,端出一盤拍黃瓜上桌!

2025-12-26     武巧輝     反饋

01

廚房裡的高壓鍋正發出低沉的嘶鳴聲。

那股濃郁的海水鮮香,像一隻無形的手,悄悄攥住了整間屋子。

我倚在門框邊,眼睛盯著手機螢幕上跳動的倒計時數字。

再過兩分鐘,這隻九斤多的波士頓大龍蝦就能出鍋了。

為了搞到這隻蝦,我在四個水產批發市場跑了整整一上午,嗓子都快說啞了,硬是把價格從一千二砍到了一千零五十。

沒別的原因,今天是我跟林浩結婚整十二年的日子。

林浩早晨出門時,從背後摟住我,嘴唇貼著我的耳垂低聲說: 「寶貝兒,今晚我有大驚喜給你,你就在家等著。」

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半拍。

十二年了,他從一個整天跑客戶的愣頭青業務員,一步步熬到了區域副總監的位置。

而我呢,從那個每天換三套衣服臭美的小姑娘,變成了整日與油煙為伴的家庭煮婦。

生活談不上大富大貴,但勝在安穩踏實。

閨女今年讀初一了,成績在班裡數一數二。

公婆在縣城老家,身子骨還算硬朗,每個月我們雷打不動往回寄三千塊。

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倒計時歸零,手機發出一陣急促的滴滴聲。

我迅速關掉灶火,套上隔熱手套,一把掀開鍋蓋。

滾燙的水汽撲面而來,那隻渾身殷紅、個頭碩大的龍蝦安靜地臥在蒸屜上。

蝦殼泛著誘人的油光,兩隻大鉗子鼓鼓囊囊的。

我下意識咽了口唾沫。

一千多塊錢吶,平日裡買把青菜都要貨比三家,今天算是狠狠奢侈了一把。

我小心翼翼地把龍蝦挪到操作台上,取出那隻壓箱底的大號瓷盤。

那盤子是當年我媽陪嫁時送的,正宗景德鎮手工青花,輕易捨不得拿出來用。

剛舉起廚房剪準備動手拆蝦,褲兜里的手機突然震了起來。

我擦乾淨手,滑開螢幕。

是林浩發來的消息。

「老婆,忙著呢?」

我咧嘴笑著打字回覆: 「正準備拆你的驚喜呢,大龍蝦,香得很!」

消息剛發出去,他的回覆就蹦了出來。

「那個……老婆,跟你商量件事兒。」

「我姐剛來電話了,說她們從省城那邊過來,正好路過咱們這兒,想順道來坐坐。」

「大概……再有十來分鐘就到小區門口了。」

我的手指僵在半空中。

廚房裡餘溫未散,龍蝦的香氣還在往鼻腔里鑽。

可我突然感覺後背一陣發涼。

林浩的姐姐,林春霞。

我那位尊貴的大姑姐。

我緩緩放下手機,走到窗戶前往外瞧了瞧。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樓下的路燈剛亮起橘黃色的光暈。

幾個穿棉襖的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在小廣場上溜達。

一切看上去跟往常沒任何兩樣。

可我心裡清楚,有些事情已經起了變化。

手機又顫了一下。

林浩發來一條語音,我點開播放,聽筒里傳出他刻意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 「老婆,我曉得今天是咱們的大日子,我也沒想讓我姐這時候來……但她打電話那會兒人都快上高速了,我總不能讓她掉頭回去吧?」

「一家四口,就隨便吃頓便飯,你別太費心了。」

「對了,姐說小雨特別想你,一直嚷嚷著要見舅媽。」

小雨是林春霞的女兒,今年十一歲。

那孩子平心而論還算聽話,見面就舅媽長舅媽短地叫個不停。

可癥結不在孩子身上。

我重新拿起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慢慢敲字: 「你姐曉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林浩這回沒秒回。

聊天框頂端那行「對方正在輸入……」閃了又滅,滅了又閃。

足足過了三分鐘,回復才姍姍來遲。

「我沒提……怕說了她覺得咱們見外。」

「老婆,你就當幫我這一回唄?姐他們開了一整天車,也累壞了,就吃頓飯,吃完我就讓他們走,絕對不耽誤咱倆過二人世界。」

「改天我給你補過,領你去吃那家你念叨了好久的法式鐵板燒。」

我盯著螢幕上的那些字,指尖在冰涼的手機邊框上漫無目的地摩挲。

廚房裡,龍蝦的香味已經開始走樣了。

從剛出鍋時那股熱騰騰的鮮甜,漸漸變得溫吞,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

我太清楚了,海鮮這玩意兒,一涼就徹底毀了。

尤其是龍蝦,肉一冷就變得又硬又柴,那種彈牙的口感蕩然無存。

一千多塊錢的東西啊。

我攢了十二年才捨得奢侈這一回的紀念日大餐。

我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扣在檯面上。

轉身打開冷凍室的門,從裡頭翻出幾個保鮮盒。

又彎腰拉開櫥櫃,摸出幾個加厚的密封袋。

然後,我重新戴上手套,握緊剪刀。

「咔嚓」一聲脆響,蝦殼從背脊中線裂開。

蝦殼相當硬實,但我這一剪子乾淨利落,從尾到頭,筆直一道。

雪白飽滿的蝦肉暴露在空氣中,還冒著絲絲熱氣。

我用手輕輕一掰,整條蝦肉便脫離了外殼,放在案板一側。

接著是蝦鉗,用錘子輕敲幾下,取出裡面大塊的鉗肉。

蝦腿也沒浪費,剪刀剪個小口,筷子一捅,整條腿肉就滑了出來。

我把龍蝦肉分成四份。

最大最好的那份——兩隻大鉗子和背部最厚實的肉——裝進保鮮盒,貼上標籤,寫好日期。

第二份是剩餘的背肉和部分腿肉,也裝一盒。

第三份是邊角料和零碎的腿肉,單獨用袋子裝好。

最後剩下的蝦殼蝦頭,我找了個大碗盛起來,打算明天熬湯。

整個過程,前後不到十分鐘。

動作麻利得很,分裝整整齊齊。

就像這十二年里,我處理過的無數條魚、無數隻雞鴨一樣輕車熟路。

我把那幾個保鮮盒和密封袋塞進冷凍室最深處,用其他東西嚴嚴實實地遮擋好。

然後洗凈雙手,從冷藏室里拿出三根頂花帶刺的黃瓜。

「啪啪」幾下拍扁,切成段,扔進大碗里。

蒜末、生抽、香醋、香油,再撒一小撮白糖。

攪拌均勻,裝盤。

一盤碧綠的拍黃瓜,擺在那隻景德鎮青花大盤裡,顯得格外寒酸,格外單薄。

我望著那盤黃瓜,突然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眼眶開始發酸。

我抬手胡亂抹了把臉,轉身繼續收拾廚房。

高壓鍋洗乾淨放回柜子,操作台上的水漬擦乾,剪刀、錘子、碗筷全部歸位。

等我把一切收拾停當,廚房重新恢復那種整潔到略顯冷清的模樣時,門鈴響了起來。

「叮咚——叮咚叮咚——」

按得很急促。

我低頭瞥了眼身上的圍裙,上面還沾著點黃瓜汁。

我沒解下來,就這麼走過去,擰開了門鎖。

02

門外烏壓壓站著一群人。

林浩站在最前面,滿臉堆笑,但目光有些游移。

他身後,就是我那位大姑姐——林春霞。

林春霞今年四十五,比我足足大了七歲,但保養得相當到位。

皮膚白皙細膩,燙著一頭時髦的焦糖色卷髮,身上裹著件駝色羊絨大衣,手裡挎著個我叫不出牌子但一看就價格不菲的皮包。

她旁邊站著她老公,也就是我姐夫馬志強。

馬志強身材不高,略有些發福,穿著件黑色皮夾克,兩隻手各提著一箱核桃露。

再往後,是兩個孩子。

大的是女兒馬小雨,十一歲,扎著兩條麻花辮,怯生生地喊了聲: 「舅媽。」

小的是兒子馬天賜,七歲,正拽著他媽的衣角,一雙眼珠子骨碌碌地往屋裡瞄。

「哎呀,曉婷,沒打攪你們吧?」

林春霞率先開口,嗓門又亮又脆,透著那種城裡人特有的、客套中夾雜著疏離的熱絡勁兒。

她一邊說著,一邊很自然地把林浩擠到一旁,邁步跨進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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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跟鞋踩在我昨天剛拖乾淨的地板上,印下幾個灰突突的腳印。

「姐,姐夫,快進來坐。」

我側身讓開,臉上擠出一個笑。

「小雨,天賜,都長這麼高了?快進來,外頭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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