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的名字叫「新生」。
生意不忙,但足以讓我過上安逸舒適的生活。
林悅休年假的時候,特意飛來看我。
我們在灑滿陽光的花店裡,喝著咖啡,聊著過去,都感慨萬千。
她告訴我,她從以前的同學那裡,聽說了江川家的近況。
江軍因為一次醉酒後在單位鬧事,被直接開除了,徹底成了一個無業游民,每天靠著婆婆那點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婆婆因為急火攻心,加上長期的心情抑鬱,生了一場大病,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身體也垮了。
江川偶爾會匿名給他們寄些生活費過去,但人,卻再也沒有回去過一次。
他終究還是無法對那三十年的養育之情做到完全的冷漠,但也僅限於此了。
一個尋常的午後,我正在店裡修剪著新到的玫瑰花枝。
門口的風鈴輕輕響起。
我抬頭,陽光有些刺眼,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站在門口。
是江川。
他比一年前看起來精神了許多,穿著得體的休閒裝,但眉宇間依然帶著化不開的落寞。
他看著我,看著我身後滿屋子的芬芳與生機,眼神里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有悔恨,有不甘,還有我看不懂的嚮往。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上前說些什麼。
但他的目光,落在了我修剪花枝的手上。
在我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款式簡單,卻在陽光下閃著細碎光芒的戒指。
那不是他送的。
他臉上的神情瞬間黯淡了下去,最終只是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澀笑容,默默地轉過身,離開了。
我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也察覺到了他的離去。
但我沒有回頭。
我只是低下頭,繼續專注地剪掉玫瑰多餘的枝葉。
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我的身上,也灑在我指間那枚嶄新的戒指上。
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