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賣掉他父母在老家那套,他們引以為傲的、三層樓的自建房。
那是他們家唯一的根,也是他們所有虛榮的來源。
據說,婆婆張桂芬得知消息後,當場中風,被送進了醫院,這次,是真的。
小姑子周莉,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我的新號碼,打電話來破口大罵,說我心腸歹毒,要把他們一家逼上絕路。
我只回了她一句:
「你再騷擾我,我就去起訴你。當年你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十五萬,也是我出的。我有全套的轉帳記錄。」
電話那頭,立刻噤聲了。
塵埃落定。
我從法院走出來,拿著那份薄薄的判決書,感覺天空都藍了幾分。
長久以來壓在我心上的巨石,終於被徹底搬開。
半年後。
我用賣掉那套大平層的錢,在我父母家附近,買了一套更大、更舒適的躍層。
方便他們隨時過來,也方便我照顧他們。
我沒有再回金融行業,那裡的高壓和內卷,已經不適合現在的我。
我利用我的人脈和資源,和閨蜜一起,開了一家小小的親子生活館。
事業重新起步,雖然忙碌,但每天都充滿了希望和幹勁。
冬天,我帶著我爸媽,還有已經會搖搖晃晃走路的一一,去了瑞士度假。
我們在雪山頂上,租了一個可以俯瞰整個山谷的小木屋。
壁爐里的火燒得旺旺的,一一穿著厚厚的紅色羽絨服,在雪地里追著一隻小狗,笑得像個不染塵埃的小天使。
我靠在躺椅上,喝著熱紅酒,看著這片寧靜的雪景,內心一片平和。
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但我知道是他,周明。
【晚晚,老家的房子賣了,錢已經打到你卡上了。我媽……病得很重,半身不遂了。我妹的婚事也黃了,人家嫌我們家名聲不好……】
【我辭職回了老家照顧他們。每天都在後悔。如果那天,我去了滿月酒;如果那天,我沒有讓你賣手鐲……我們,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我知道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還能……回來嗎?】
我看著遠方的阿爾卑斯雪山,陽光刺眼,卻無比溫暖。
我沒有回覆。
長按。
刪除。
我低下頭,親吻了一下跑過來撲進我懷裡、臉蛋凍得通紅的女兒的額頭,輕聲說:
「寶寶,看,新生活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