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什麼。」章母端著茶杯，聲音裡帶著莫名的篤定。
「我沒有誤會，阿姨，我看得很清楚，是您兒子主動追求我的同事。」我死死盯著手機螢幕上的那條微信記錄。
「年輕人嘛，難免有些...交際。」章母微微一笑，「如果你真心想嫁給我兒子，就別計較這些小事。畢竟，像你這樣的條件...」
我猛地抬頭，對上章母那雙不加掩飾的輕蔑眼神。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麼叫「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反面教材。
01
林茉莉攥緊手機，盯著婆婆發在家族群里的照片，喉嚨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那是一張年輕女子的照片，穿著曖昧的弔帶裙，對著鏡頭笑得明媚動人。這本不是什麼特別的照片，若不是婆婆章美玲配的那句話：「可惜不是我兒媳！」
手機螢幕亮著，家族群里陸續有人回應。章茂林的幾個姐姐發了驚訝表情，隨即開始詢問這是誰。而章茂林的父親則只回復了一個「?」。
「這是誰啊，媽？」大姑發了條語音。
「才華橫溢的小提琴老師，教天寶最近新學的樂器，人家名校畢業，家境好，還這麼漂亮，多好啊。」章美玲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刻意拖長了語調，「要是我兒媳婦就好了。」
林茉莉坐在沙發上，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她明白婆婆話里的意思——自己這個已經嫁進章家六年的兒媳不夠好，不如那個年輕貌美的小提琴老師。
客廳的鐘滴答作響，林茉莉感覺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和章茂林結婚六年，生了一個兒子章天寶，現在已經五歲了。她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婆婆的挑剔和冷嘲熱諷，但這一次，章美玲的行為突破了她的底線。
「茉莉，你別看了，媽就是那個性格。」章茂林從書房走出來，看到妻子臉色蒼白地盯著手機，嘆了口氣。
「你媽這是在公開羞辱我。」林茉莉抬起頭，眼睛裡閃著憤怒的火花。
章茂林拿過手機看了看，眉頭皺了起來：「媽是有點過分，我去給她打個電話。」
「打電話？然後呢？像以前每次一樣，你媽說兩句好話，你就當沒事發生過？」林茉莉冷笑一聲，「六年了，章茂林，六年了！我受夠了被你媽指指點點，說我配不上你們章家，說我不夠優秀，不夠漂亮，不會持家。現在她甚至當著全家人的面，說她兒子的情人比我這個正牌兒媳婦好！」
「什麼情人？你別胡說！」章茂林聲音提高了八度，「那只是天寶的琴老師！」
「呵，琴老師？」林茉莉站起身來，走到書房的書櫃前，從一疊文件里抽出幾張照片，「那這些呢？你和她在咖啡廳親密交談的照片，你送她回家的照片，還有，你送她的那條價值不菲的項鍊？」
章茂林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你調查我？」
「不是我，是你媽派人調查的。」林茉莉諷刺地笑了，「諷刺嗎？你媽前幾天把這些照片扔給我，說要我識相點，主動提出離婚，好讓你和這位'才華橫溢'的小提琴老師在一起。她說，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章家的門楣。」
章茂林呆立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本來不想拆穿你，想著或許只是你一時糊塗。」林茉莉的聲音顫抖著，「可是今天，你媽把這個女人的照片發到家族群里，還說'可惜不是我兒媳'。章茂林，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看不起我了，這是在把我的尊嚴踩在腳下！」
客廳里一時沉默下來，只剩下林茉莉急促的呼吸聲。
章茂林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我和李老師確實走得近了些，但沒有越界。媽可能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林茉莉冷笑，「你們深夜一起吃飯，你送她名貴禮物，這也是誤會？」
「茉莉，我承認我有些...心動，但我沒有背叛我們的婚姻。」章茂林走近她，想要拉她的手，被她躲開，「我們都知道，這幾年我們之間...」
「怎麼？要說我們感情不和了？要說是我的錯了？」林茉莉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你知道我為什麼總是心情不好嗎？因為你媽每天都在我耳邊念叨我不夠好，因為我每天都在努力證明自己，卻永遠得不到認可！」
章茂林深吸一口氣：「茉莉，冷靜點。媽就是嘴上說說，她其實...」
「她其實怎樣？她其實很喜歡我？」林茉莉擦掉眼淚，「章茂林，面對現實吧，你媽從來就沒接受過我，她一直希望你娶個富家女，好提升章家的社會地位。現在她發現了更好的選擇，自然迫不及待想換掉我這個'不合格'的兒媳婦。」
章茂林無言以對，只能站在那裡，看著林茉莉痛苦的表情。
「我去接天寶放學。」林茉莉拿起包，往門外走去。
「別擔心，我不會在兒子面前說這些。」林茉莉停下腳步，沒有回頭，「畢竟，我還不像某些人，可以為了新歡不顧家人的感受。」
02
林茉莉站在幼兒園門口，看著孩子們嬉戲打鬧。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在兒子面前露出異樣。
「媽媽！」天寶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小男孩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天寶，今天學校開心嗎？」林茉莉蹲下身，抱住兒子。
「開心！李老師今天教我們新的曲子了！」天寶興奮地說，「李老師說我學得很快，比其他小朋友都好！」
聽到「李老師」三個字，林茉莉的心一緊，但她仍然保持著笑容：「真棒，我們天寶最聰明了。」
「對啊，爸爸也這麼說！爸爸上次來接我的時候，還和李老師聊了好久呢。」天寶天真地說著，「李老師還讓爸爸聽我彈琴，爸爸說很好聽，還請李老師吃飯了！」
林茉莉感覺一陣刺痛，但她沒有表現出來：「是嗎？那挺好的。」
「嗯，李老師人超級好的，奶奶也很喜歡她。上次李老師來我們家給我上課，奶奶還特意做了好多好吃的給她呢！」
林茉莉握緊了拳頭。原來那個女人不僅是天寶的琴老師，還來過他們家。而章美玲竟然還特意做好吃的，這待遇連她這個兒媳婦都沒有過。
「媽媽，你怎麼了？」天寶察覺到母親的異樣。
「沒事，媽媽只是想到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林茉莉勉強笑了笑，「我們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林茉莉的思緒混亂不堪。她一直以為章茂林只是工作忙，才經常加班到深夜。現在看來，他所謂的「加班」可能是在和那位李老師約會。
「媽媽，今天晚上我們去奶奶家吃飯嗎？」天寶突然問道。
林茉莉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五，按照慣例，他們要去公婆家吃晚飯。
「今天...媽媽有點不舒服，我們不去了吧。」
「可是奶奶說今天有特別的客人，讓我們一定要去。」天寶眨著眼睛，「李老師也會去哦！」
林茉莉的心猛地一跳：「李老師也去？」
「對啊，奶奶特意邀請的李老師！」天寶興奮地說，「奶奶說要慶祝我學琴一個月有進步。」
林茉莉明白了。章美玲這是故意的，先在家族群里發照片，再邀請那個女人去家裡吃飯，就是想當眾羞辱她。
「天寶，你想去奶奶家嗎？」林茉莉低聲問。
「想！」天寶用力點頭，「奶奶說會做我最喜歡的紅燒肉！」
林茉莉沉默了一會，然後說：「好吧，那我們去。」
她不能讓兒子失望，更不能讓章美玲如願以償地看到她退縮的樣子。如果章美玲想玩這種公開羞辱的把戲，那她林茉莉絕不會認輸。
回到家裡，林茉莉讓天寶先寫作業，自己則回到臥室，坐在梳妝檯前。鏡子裡的女人面容憔悴，眼睛裡透著疲憊和憤怒。
她打開手機，看著婆婆發的那條消息和照片。那個叫李什麼的女孩確實很漂亮，皮膚白皙，笑容甜美，像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相比之下，自己這幾年被家務和工作消磨得憔悴了不少，眼角已經有了細紋，臉上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
林茉莉苦笑一聲，想起六年前剛嫁入章家時的情景。當時章美玲就不太滿意她——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過人的才華，只是個普通的辦公室職員。但章茂林當時堅持要娶她，章美玲也只能勉強接受。
結婚後，章美玲對她的挑剔和冷淡從未停止。一開始是嫌她不會做家務，後來又說她不顧家，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兒子。林茉莉試圖通過努力工作證明自己的價值，但章美玲卻說她太注重事業，不懂得當一個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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