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通」一聲,雙膝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啪!啪!」
他開始一下一下地,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打得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姜禾,你別不要我,我不能沒有你,我不能沒有這個家……」他跪在地上,爬過來想抱我的腿,被我嫌惡地躲開了。
我看著他現在這副卑微、狼狽、毫無尊嚴的樣子,就像在看一個滑稽的跳樑小丑。
心裡沒有一絲快感,也沒有一絲憐憫。
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我轉身走進書房,從抽屜里,拿出了那份早已準備好的、列印得整整齊齊的離婚協議書。
我走回來,把那幾張紙,輕輕地,放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你不是說,我受不了,就可以滾嗎?」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周明宇,聲音平靜而清晰。
「現在,我給你一個滾的機會。」
我頓了頓,糾正道:「哦,不對。這是我的房子。該滾的人,是你。」
他僵硬地低下頭,看著那份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書。
協議上寫得明明白白:雙方自願離婚,兒子周明宇,凈身出戶。
因為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與他無關。
而我們婚後的共同財產,在他一次又一次毫無底線地補貼他弟弟、滿足他那可悲的虛榮心時,早已被他自己揮霍得差不多了。
他看著協議,面如死灰,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的精氣神。
我給了他一周的時間搬走。
在這一周里,他嘗試了所有他能想到的辦法來挽回。
下跪、道歉、痛哭、回憶過去、發誓賭咒……
甚至把他父母都叫了過來,想讓他們以長輩的身份來壓我。
可惜,沒用。
我的心,早在他吼出那句「你滾」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一個已死之人,是不會再對任何事情有感覺的。
一周後,我換了全屋的門鎖。
當我把周明宇最後一個行李箱遞出門外時,他站在門口,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喪家之犬,眼神里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他最後問我:「姜禾,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我看著他,笑了。
是發自內心的,輕鬆的笑。
「愛過。」
我看著他眼中瞬間燃起的希望,然後親手將它掐滅。
「但在你說讓我滾的那一刻,那個愛你的姜禾,已經被我親手殺死了。」
我關上了門。
「砰」的一聲,隔絕了他最後那道絕望、悔恨的目光,也隔絕了我荒唐的、五年之久的婚姻。
我靠在門後,站了很久很久。
沒有哭。
只是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把這個家徹底打掃了一遍,扔掉了所有屬於他的東西,每一件,都不留。
我把窗戶全部打開,讓新鮮的空氣和陽光湧進來,吹散屋子裡殘留的最後一絲屬於他的氣息。
最後,我點上了我最愛的那款白茶香薰,清雅的香氣漸漸瀰漫開來。
陽光透過一塵不染的玻璃窗,在地板上灑下溫暖的光斑。
我為自己泡了一杯清香的龍井,坐在曾經讓我感到壓抑和窒息的沙發上,只覺得無比的安寧和自由。
我的戰爭,結束了。
我的新生,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