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來家裡照顧產後的妻子,妻子天天煲湯伺候,我媽走後第二天,她直接發來了一個月的監控合集:忍夠了,我們離婚

2025-11-28     武巧輝     反饋

 「愛面子?」

 許念的冷笑更深了。

 電視螢幕再次亮起。

 那是一個我加班晚歸的夜晚。

 監控里,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家門。

 我媽立刻像彈簧一樣從沙發上彈起來,迎上前來,接過我的包,噓寒問暖。

 「哎喲我的兒,今天又加班到這麼晚,累壞了吧?快去洗個澡,媽給你留了湯。」

 畫面里的我,一臉感動。

 我拍了拍她的手,說了句「媽,辛苦你了」,然後走進了書房。

 就在我書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

 我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轉過身,對著從房間出來,準備給我端湯的許念,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別以為生個孩子,就能套住我兒子。男人在外面拼死拼活地賺錢,你倒好,就在家享福,什麼都不用干。」

 「我告訴你,我們顧家的錢,不是那麼好花的。」

 許念端著湯碗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地把湯放在了桌上。

 我看著螢幕里自己妻子的背影,單薄,孤寂,像一座沉默的孤島。

 而我的母親,像個得勝的將軍,趾高氣揚地回到了她的沙發上。

 我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原來,我不在的時候,她們是這樣相處的。

 原來,我每一次感受到的「母慈子孝,家庭和睦」,都是許念用她的尊嚴和隱忍,為我鋪就的幻象。

 許念沒有再放視頻。

 她只是看著我,開始模仿我的語氣,一句一句地,複述著我曾經說過的「金玉良言」。

 「『她是我媽,生我養我不容易,你就不能讓著她點嗎?』」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沒什麼壞意的,你別往心裡去。』」

 「『都是一家人,家和萬事興,為這點小事鬧不愉快,多大的事兒啊?』」

 「『念念你多體諒一下,老人家的思想跟我們不一樣。』」

 每一句。

 都像一把生了銹的鈍刀,緩慢地、反覆地,凌遲著我的心臟。

 這些,都是我曾經用來「調解」她們婆媳矛盾時,對許念說過的話。

 我自以為是的「高情商」,我沾沾自喜的「和稀泥」藝術。

 此刻,從許念嘴裡說出來,卻變成了最鋒利的刀刃,將我虛偽的面具割得支離破碎。

 我這才明白。

 我的每一次「調解」,每一次「粉飾太平」。

 都是在許念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上,再狠狠地撒上一把鹽。

 我就是那個遞刀的幫凶。

 許念說完了。

 她平靜地看著我,眼神里最後一點波動也消失了。

 「顧言,你的孝順,是踩著我的尊嚴和血淚建立起來的。」

 「現在,我不想讓你再為難了。」

 「我們離婚,你安安心心,好好地去孝順你媽吧。」

 「從此以後,你的世界裡,就只有母慈子孝,再也沒有我這個讓你為難的惡人了。」

 「不!我不同意離婚!」

 我失控地吼了出來,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

 我不能失去許念,不能失去這個家。

 我失魂落魄地衝出臥室,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雙手插進頭髮里,用力地抓撓著頭皮。

 我必須做點什麼。

 對,找我媽!我要問清楚,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顫抖著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我媽歡快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喂,言言,這麼快就想媽了?」

 我壓抑著喉嚨里的哽咽,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媽,你為什麼要那麼對許念?」

 電話那頭,我媽的聲音瞬間變了調。

 她愣了幾秒,然後,比川劇變臉還快的,是她立刻爆發出的哭天搶地。

 「天吶!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我辛辛苦苦去給你當牛做馬,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她許念還不滿足?!」

 「她又給你吹什麼枕邊風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心機深得很!她就是見不得我們母子好!」

 我被她這番顛倒黑白的說辭氣得渾身發抖。

 「什麼叫吹枕邊風?我全都看見了!監控!家裡有監控!你做過的所有事,我都看見了!」

 我媽的哭聲戛然而止。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鐘後,她更加尖銳的、歇斯底里的聲音爆了出來:

 「監控?好啊!許念!你可真行啊!在自己家裡裝監控,防賊呢?你這是安的什麼心!你就是想害我,想離間我們母子!」

 她開始瘋狂地向我曆數許念的「罪狀」。

 「她不讓我抱孫女,說我身上有細菌!我可是孩子的親奶奶!」(事實是醫生交代新生兒抵抗力弱,讓她抱孩子前先洗手)

 「她坐月子還天天從外面點那些亂七八糟的外賣,家裡做的飯菜她一口不動!嫌棄我做得不好吃!」(事實是許念自己花錢加的營養師搭配的月子餐)

 「她天天板著個臉,跟我欠她幾百萬一樣,我好心跟她說話,她愛答不理!給我甩臉色看!」(事實是許念產後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在休息和沉默)

 ……

 我聽著電話里,我媽那些被歪曲、被重塑、被惡意解讀的「事實」,再對比監控里,許念默默忍受著一切,甚至還要對我強顏歡笑的畫面。

 一陣強烈的噁心感從胃裡翻湧上來。

 我感覺自己快要吐了。

 我無力地掛斷了電話。

 我那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母親,原來心也是黑的。

 我一回頭,看到了讓我心臟驟停的一幕。

 家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

 許念的閨蜜,那個脾氣火爆的林瀟,正叉著腰站在門口,眼神像刀子一樣刮在我身上。

 她身後,還站著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我認得,是許念的表哥,一個健身教練。

 林瀟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憤怒。

 「顧言,你可真行啊。」

 「把一個大活人,活生生逼成這樣。」

 「怎麼?你媽是哪朝的皇太后啊?還需要這麼跪著伺候?」

 許念的表哥則一言不發,直接像一堵牆一樣,擋在了我和臥室門口之間,不讓我靠近許念分毫。

 那目光里,充滿了警告和防備。

 我,在他們眼裡,已經成了一個無恥的罪人。

 一個需要被提防的,潛在的家暴男。

 林瀟走進臥室,不一會兒,就和許念一人拖著一個行李箱走了出來。

 許念抱著熟睡的女兒,身上穿著我從未見過的,剪裁利落的風衣。

 她的頭髮盤了起來,露出了修長的脖頸。

 她化了淡妝,遮住了所有的憔悴,整個人看起來,冷靜,理智,甚至帶著一絲冷酷的美。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我保護的,溫順的妻子。

 她變回了那個我追求她時,在學術論壇上閃閃發光,自信又強大的許念。

 她從我身邊走過,全程,沒有看我一眼。

 仿佛我只是一團礙事的空氣。

 林瀟走到門口,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顧言,離婚協議,律師會聯繫你。」

 「砰!」

 門被重重地關上。

 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了下來。

 屋子裡還殘留著許念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搖籃里,還放著女兒的小衣服。

 可這個家,已經空了。

 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頭,沿著牆壁,緩緩地癱倒在地。

 這間我精心裝修,充滿了我對未來所有美好幻想的房子。

 在這一刻,空曠得像一座巨大的、冰冷的墳墓。

 而我,就是那個被活埋的倒霉鬼。

 接下來的三天,我把自己活成了一個幽靈。

 我不吃不喝,不睡不眠,像個自虐的瘋子一樣,把自己關在空無一人的家裡。

 我一遍又一遍地,反覆觀看那個長達一個月的監控視頻。

 我像一個拙劣的偵探,試圖從這些冰冷的畫面里,找到一絲一毫許念誇大其詞、無理取鬧的證據。

 我想證明,我不是那麼不堪,我媽也不是那麼罪無可赦。

 我想為自己,為我那可憐的「孝心」,找到一個可以苟延殘喘的藉口。

 結果,我沒有找到任何能為自己開脫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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