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再是讓我感到窒息的戰場,而是我親手捍衛下來的領地。
我把家裡徹底打掃了一遍,扔掉了所有林濤和張萌留下的東西,然後買了一束新鮮的百合花,插在了客廳的餐桌上。
生活,似乎在一點點回歸正軌。
我每天按時上下班,周末去健身、看畫展,努力地把自己的生活填滿。
我報了一個心理療愈的課程,學著如何與過去和解,如何處理原生家庭帶來的創傷。
我不再主動聯繫趙毅,因為我知道,真正的改變,不是靠言語,而是要讓他看到一個全新的,獨立的,強大的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就在我以為,我的生活將要以這種平靜而孤獨的方式繼續下去時,一天晚上,我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緊張地站起來,看到的,是那個我朝思暮想的身影。
趙毅回來了。
他看起來瘦了一些,也曬黑了一些,但眼神不再是我記憶中的冰冷和疏離,而是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手裡提著我最愛吃的那家店的燒烤,風塵僕僕,像是剛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
我們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
最終,是他先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我……去外地出差了一段時間,剛下飛機。看到你發的消息了。」他把燒烤放在餐桌上,然後走到我面前,拿出了他的手機,螢幕上是我發給他的那份協議的照片。
「你做得很好。」他說,「比我想像的還要好。我看到了我當初愛上的那個,果斷、勇敢的林嵐。」我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忍不住決堤。
這不是委屈的淚,也不是悲傷的淚,而是釋然的淚。
他伸手,輕輕地幫我擦掉眼淚,然後把我擁入懷中。
這個擁抱,我等了太久太久。
「對不起,」他在我耳邊輕聲說,「我不該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我只是……太生氣,也太失望了。我氣他們,也氣你當時的軟弱。但我更氣我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替你擋下這一切。」我搖著頭,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不,你沒有錯。是我錯了。是我沒有守好我們家的門,才讓豺狼闖了進來。謝謝你……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讓我學會了怎麼去戰鬥。」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很久。
我們坦誠地剖析了彼此在這場風波中的過錯和軟弱,也重新審視了我們的婚姻和未來。
被林濤偷走的財物,最終只追回了一部分,那筆八十萬的存款也因此有了虧空。
但我們都明白,失去的錢可以再掙,但一個完整而健康的家,是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
後來,林濤因為我的求情,最終被判了緩刑。
我父母也像是蒼老了十歲,再也沒有提過任何過分的要求。
我們之間的關係,維持著一種客氣而疏離的平衡。
我和趙毅的生活,終於回歸了平靜和溫馨。
我們用剩下的錢,加上這幾年的積蓄,換了一套我們都喜歡的學區房。
搬家的那天,陽光很好。
趙毅抱著一個大箱子,回頭對我笑:「老婆,歡迎回家。」我看著他,看著我們親手打造的新家,眼眶濕潤了。
我知道,過去的傷痕或許永遠無法徹底消失,但它也教會了我們,如何去愛,如何去守護。
我們的家,終於只屬於我們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