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周家的笑話。九套房,沒有我和念安的容身之地,我留下幹什麼?」 我將裝著女兒照片的相框放進行李箱。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許清竹,你別忘了,你現在沒有工作,你靠什麼生活?」 周鴻飛氣急敗壞,他習慣了我在家的服從。
「靠我自己。」 我走到客廳,拿起了我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草稿,「周鴻飛,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念安應得的份額,寫進房產證里。否則,我們法院見。」
周鴻飛看到離婚協議,像被燙到了一樣,他將文件撕成了碎片。
「不可能!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敢走,你就等著凈身出戶吧!」 他怒吼道。
郭秀蘭聞聲從廚房衝出來,看到地上的碎片和我的行李,立刻明白了。
「好啊!許清竹,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想用離婚來威脅我們周家分你房子?做夢!」 郭秀蘭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以為你走了,周家就會亂嗎?沒有你,我們更清凈!」
我沒有理會郭秀蘭的咒罵,我走到女兒念安面前,抱了抱她。
「寶貝,我們去住新家了,新家有你最喜歡的那個小陽台。」
念安雖然有些懵懂,但看到我平靜的表情,她點了點頭,乖巧地背起了她的小書包。
在郭秀蘭和周鴻飛震驚的目光中,我拖著兩個行李箱,帶著女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住了十年的家。
我離開時,郭秀蘭的聲音還在身後迴響:「走吧!走了就別回來!你以為你走了,我們就會怕你嗎?周家九套房,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我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冷笑。
他們以為我是在賭氣,以為我搬走就意味著放棄。
他們錯了。
我不是在賭氣,我是在布局。

04:周家的狂歡與律師的進展
我搬走後的第一天,周家一片歡騰。
郭秀蘭立刻把小叔子周鴻瑞叫了過來,開始商量如何裝修那九套房子。
「清竹那個女人走了,正好!省得礙眼!」 郭秀蘭得意洋洋地說,「鴻瑞,你那三套,趕緊挑個好戶型,媽給你找最好的設計師!」
周鴻飛雖然有些心虛,但他很快就被母親和弟弟的喜悅感染了。
他自我安慰道:許清竹只是在鬧脾氣,等她沒錢了,自然會回來求饒。
他們甚至在家庭群里發了慶祝拆遷成功的照片,字裡行間充滿了對未來富裕生活的憧憬。
當然,照片里,沒有我和念安。
而我,在小公寓里,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我的計劃。
沈慕白律師的回覆很快就來了。
他仔細研究了我提供的所有資料,尤其關注了公公遺囑草稿和我的轉帳記錄。
「清竹,情況比你想像的要複雜,但也更有利。」 沈慕白在電話里說,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怎麼說?」 我坐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第一,你女兒周念安作為法定繼承人之一,在公公沒有明確遺囑的情況下,對老宅擁有份額繼承權。周家在辦理拆遷手續時,必須確保所有法定繼承人,特別是未成年人的利益得到保障。」
「第二,那張轉帳憑證很重要。你用於老宅翻修的款項,雖然不能直接讓你獲得房產份額,但在離婚訴訟中,它能證明你對夫妻共同財產的貢獻,並且可以作為債務要求返還。」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沈慕白停頓了一下,「我查了當年你們棚戶區改造的政策,針對未成年人,有一個特殊的安置保障規定。如果未成年人是戶籍在冊的常住人口,且房產在拆遷前未明確分割,那麼必須為該未成年人單獨分配一套安置房,或者給予等額的現金補償。」
我心頭一震。
當初郭秀蘭為了多拿補償,把我女兒的戶口一直放在老宅,就是想多算一個人頭。
但她忽略了這項規定背後的法律約束。
「念安的戶口一直在老宅,從未遷出。」 我說。
「那就是了。周家在申報拆遷時,為了圖省事,或者說為了私吞這部分利益,很可能隱瞞了念安作為獨立受益人的身份,將她的份額合併進了周鴻飛的名下。」 沈慕白肯定地說。
「如果他們隱瞞了這一事實,會導致什麼後果?」 我問。
「後果非常嚴重。這意味著他們的拆遷協議存在程序上的瑕疵,涉及侵犯未成年人合法權益。一旦被自然資源局或住建部門發現,整個拆遷補償的分配方案,甚至已經簽訂的協議,都可能被要求重新審核。最直接的措施,就是——凍結。」
我握緊了手機,呼吸微微急促。
凍結,九套房的交易和過戶,將全部停止。
「慕白,我需要你幫我,以周念安法定代理人的身份,向自然資源局提交一份『拆遷利益分配異議函』,附帶所有證據。」 我冷靜地下達了指令。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一旦提交,周家可能會徹底翻臉,你和周鴻飛的婚姻也無法挽回了。」 沈慕白提醒我。
「我確定。」 我看著女兒熟睡的臉龐,眼神堅定,「他們先撕毀了家庭的契約,現在,我只需要用法律的武器,維護女兒的權益。」
當晚,沈慕白連夜整理了材料,並在次日一早,將這份異議函提交給了負責該片區拆遷事務的自然資源局。
05:暴風雨前的平靜與命運的齒輪
提交異議函後,我進入了漫長的等待期。
周家依然沉浸在他們的「九房富豪夢」中。
郭秀蘭忙著給她的三套房挑選家具,周鴻飛則開始計劃辭職,準備靠收租過上安逸日子。
他們甚至沒有意識到,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降臨。
這天下午,周鴻飛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語氣帶著一絲施捨和不耐煩。
「你鬧也鬧夠了,明天回來吧。媽說,可以給你一筆錢,算作你這幾年的辛苦費。但房子別想了。」
我回復了兩個字:「不必。」
我清楚,我的價值在周家人的眼中,已經徹底歸零。
他們以為用一點金錢就能打發我,完全低估了我反擊的決心。
沈慕白告訴我,自然資源局已經接收了異議函,並且開始走內部程序。
因為涉及到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這件事的處理優先級非常高。
「清竹,他們內部流程走完,最快明天,最慢後天,就會通知周家。」 沈慕白的聲音帶著凝重,「一旦通知發出,周家會徹底炸鍋。你做好準備。」
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匆忙的人群,心跳得有些快。
我知道,我即將按下引爆家庭衝突的按鈕。
我不是為了報復,我是為了公正。
我用法律手段,讓那些自認為可以凌駕於契約和道德之上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給沈慕白髮了一條信息:「我準備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味道。
周家。
周鴻飛正坐在沙發上,跟郭秀蘭討論著裝修的風格,憧憬著他們未來的富裕生活。
郭秀蘭笑得合不攏嘴,她拿出手機,對著周鴻瑞說:「小瑞,你那套房,媽給你搞個智能家居,要多豪華有多豪華!」
就在這時,周鴻飛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
周鴻飛不耐煩地接起:「喂?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官方、冷漠的聲音:「請問是周鴻飛先生嗎?這裡是自然資源局拆遷辦。關於您家周XX地塊的拆遷安置補償協議,現已發現重大程序漏洞,涉及未成年人權益。根據規定,我們已對您名下所有尚未辦理產權證的安置房產,共計九套,實施臨時凍結。」
「什麼?凍結?!」 周鴻飛的聲音瞬間變調,他手中的手機幾乎掉落。
郭秀蘭猛地起身,臉色煞白:「出什麼事了?」
「凍結?憑什麼凍結?我們手續都齊全了!你們搞錯了!」 周鴻飛對著電話大喊。
「請注意措辭,周先生。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表明,您家在申報拆遷補償份額時,隱瞞了周念安女士作為獨立受益人的事實。請您和所有相關繼承人,立即前往我局進行情況說明。在問題解決之前,所有安置房產,均不得進行交易、過戶或抵押。」 電話那頭說完,立刻掛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