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名,這婚就別想結!」 准婆婆一拍桌子,飯菜濺了一桌。
男友焦急地拉住我,眼中滿是懇求:「小雅,你別逼我為難,好不好?」 看著他那張寫滿怯懦的臉,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瞬間硬如磐石。

我點點頭,拿起手機,指尖飛快地撥通了父親的電話:「爸,那22萬首付,立刻撤回。還有,明天我會把婚前協議發給您。」 他新房夢碎的聲音,仿佛從此刻開始倒計時。
01
餐桌上的氣氛,凝固得像一塊冰。
紅燒肉的香氣,混合著准婆婆那刺耳的咆哮,變得格外諷刺。
我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碗里的米飯粒粒分明,卻再也咽不下去。
「媽,您說什麼呢?房子不是都說好了嗎?」 王浩,我的未婚夫,漲紅了臉,試圖勸阻他母親。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更像是求饒,而非據理力爭。
准婆婆,李秀琴,保養得宜的臉上此刻布滿了橫肉,她指著我,聲色俱厲:「林雅,你別以為你爸媽出了點錢,就能登堂入室,把我們老王家的房子也給霸占了!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兒子娶媳婦的,寫誰的名字,我說了算!」
我的心涼了一截。
登堂入室?
霸占?
這字眼像冰冷的刀子,一下下扎在我心上。
為了這套婚房,我父母拿出了22萬作為首付的一部分,說是給我添嫁妝。
當時王浩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加上我的名字,讓我們共同擁有一個家。
我父母也正是看中了他這份誠意,才毫不猶豫地把積蓄拿出來。
如今,李秀琴卻在飯桌上,當著我和王浩的面,將一切推翻。
「阿姨,這22萬是我父母給我的嫁妝,也是我們新房的首付。當時說好是加我名字的。」我儘量保持平靜,試圖講道理。
李秀琴冷笑一聲,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嫁妝?嫁妝是給你陪嫁的,又不是讓你買房的!再說了,22萬算什麼?王浩這些年自己也存了十來萬,我們老兩口還給他添了三十萬,加起來五十多萬,這才是大頭!你那點錢,添個零頭都算不上!」
她的邏輯荒謬得令人髮指。
22萬,對於我普通的工薪家庭來說,幾乎是全部的積蓄。
而她,輕描淡寫地將其貶低為「零頭」。
我看向王浩,希望他能說句公道話。
王浩的目光躲閃著,他伸出手,輕輕握住我的手,卻不是為我辯解,而是輕聲央求:「小雅,媽也是為了我們好……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好不好?」
我感到一陣噁心。
為了我們好?
為了他們王家好吧!
他從來都是這樣,在母親面前,永遠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兒子,把我推到風口浪尖,自己卻躲在後面。
「王浩,你告訴我,這房子,到底加不加我的名字?」我一字一句地問,聲音裡帶著連我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
我需要一個答案,一個明確的、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答案。
他下意識地看了他母親一眼,李秀琴正瞪著他,眼神裡帶著警告。
王浩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最終,他輕輕掙脫了我的手,聲音低得像蚊蚋:「小雅……媽她……畢竟是長輩,我們……」
我明白了。
在房產證和親情之間,他選擇了親情,或者說,選擇了屈從。
那句「別逼我為難」像一記悶雷,在我耳邊炸響。
我的心,在這一刻徹底冷卻。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份無助與祈求,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三年的感情,在這一刻,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我起身,平靜地拿起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那22萬首付,撤回吧。明天,我把婚前協議發給您。」
電話那頭,父親愣了一下,隨即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什麼也沒問,只是說:「好,爸爸聽你的。」
掛斷電話,我望向王浩,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李秀琴也愣住了,她大概沒想到,一向溫順的我,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你……你什麼意思?」王浩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沒有回答,只是拿起包,轉身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02
走出王家大門,夜風帶著初秋的涼意,吹散了我臉上的熱度,卻吹不散心頭的冰冷。
我仰頭望向漆黑的夜空,眼淚終究沒能忍住,無聲地滑落。
三年的感情,難道真的經不起一塊房產證的考驗?
我和王浩是在一次公司聯誼活動上認識的。
他比我大三歲,IT行業的程式設計師,話不多,但勝在體貼細心。
我喜歡他給我講代碼時的認真,喜歡他加班後悄悄給我送夜宵,更喜歡他承諾未來時眼中閃爍的光芒。
我們從戀愛到談婚論嫁,一切都水到渠成。
起初,我對李秀琴的印象還不錯。
她是個愛乾淨、會打扮的阿姨,第一次見面時,她熱情地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
我以為,我遇到了一個開明的好婆婆。
然而,隨著我們感情的深入,特別是談到結婚的細節,李秀琴的真面目漸漸顯露出來。
第一次察覺不對勁,是王浩帶我回家吃飯。
李秀琴明里暗裡打聽我的家庭背景,工作收入。
當我提到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家裡沒太多積蓄時,她的笑容便淡了幾分。
此後,她開始頻繁地在王浩面前說,女孩子家家,不必太拼,嫁人就好。
言下之意,是我的收入不夠格。
後來,我們開始看房子。
王浩說他工作幾年有些積蓄,但不足以付首付。
李秀琴立刻表示,他們老兩口會幫襯。
我父母聽聞後,也主動提出,願意拿出22萬作為我的嫁妝,用於支付首付。
當時,王浩非常感動,再三保證,房產證上一定會寫上我們兩個人的名字。
他甚至還說:「小雅,這房子就是我們未來的家,當然是夫妻共同財產。」
我父母也是老實人,覺得女兒找到了一個好歸宿,又看到男方家庭也願意出錢,便放心地把錢打了過去。
誰曾想,這筆錢的到來,卻成了李秀琴變臉的導火索。
她開始以各種理由拖延辦理房產證手續。
先是說王浩工作忙,沒時間。
後來又說要等裝修好了再辦,免得來回折騰。
我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畢竟房子是期房,要等一年多才能交房。
直到上個月,房子終於交了。
我們開始著手裝修。
李秀琴突然提出,要她弟弟的裝修隊來做,說是知根知底,價格公道。
王浩也勸我,說他舅舅的裝修隊確實不錯。
我雖然有心儀的設計師,但想著是未來一家人過日子,便也同意了。
裝修過程中,李秀琴三天兩頭往新房跑,對裝修隊的質量倒沒什麼可挑剔的,但她對我和王浩的裝修方案,卻常常指手畫腳。
「哎呀,這客廳的顏色太冷了,一點都不溫馨!」
「廚房的櫥櫃怎麼能選這種款式?一點都不實用!」
「主臥的床頭櫃太小了,放不下東西!」
她幾乎否定了我們所有的選擇。
王浩每次都只能無奈地聽著,然後轉頭來勸我:「小雅,媽也是一番好意,我們就聽她的吧。」我漸漸感到疲憊,但想著是未來婆婆,總不好撕破臉,便一再退讓。
這些小摩擦,我都可以忍受。
畢竟,婆媳相處,本就是一門學問。
我甚至天真地以為,只要我足夠包容,足夠體貼,總能換來她的認可。
直到今天,她直接撕下了偽裝。
那句「我家財產」,那句「萬一離婚」,像一把鋒利的刀,徹底斬斷了我對這個家庭的幻想。
她不是在為我們小兩口考慮,她是在防備我,在算計我,把我看作一個隨時可能捲走王家財產的外人。
而王浩,她的親生兒子,卻在這樣的時刻,選擇了沉默,選擇了讓我「別逼他為難」。
這哪裡是結婚?
這分明是一場赤裸裸的財產保衛戰,而我,則是那個被圍攻的「入侵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