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
「江陸華,你非但碰了,你的人還打傷了三個警察。」
「孟先生,求您!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我自斷一臂向您發誓……」
「晚了。」
「阿越,把他送警察局吧。」
「孟先生……」男人大驚,他的罪,送警察局只有死路一條。
「想想你的老婆孩子。」
男人瞬間就安靜了。
孟敬釗走出院子,身邊人遞來溫熱的毛巾。
他仔細擦拭雙手,彎身上車時,仍是平和的聲調:
「將這裡處理乾淨,她後天要來,不要嚇到她。」
21
孟敬釗的宅邸占地巨大。
數個花園萬種風情,四季都是不同的景致。
如今是冬日,但園子裡卻依舊繁花似錦。
白色的建築群錯落有致,他帶我去的,仍是位於一號樓的主宅。
占據整個二層的主臥套房,仍和那天晚上的布置一樣。
推門進去那一瞬,我的臉就微微紅了。
孟敬釗接了我的箱子,讓傭人出去。
「你休息一下,然後去洗漱,我來收拾。」
「孟先生,我自己來就可以的……」
「你懷著孕,已經很辛苦了。」
孟敬釗握住我的手,拉我到沙發上坐下來。
我看著他打開行李箱,開始歸置行李。
外穿衣服和一些用品尚且好說。
但他開始整理我的貼身衣物時,我到底還是坐不住了。
「孟先生。」
我起身,孕後難得一次身姿無比靈活。
從他大手裡搶過了自己的內衣。
也許是我臉太紅的緣故,孟敬釗沒再勉強。
我飛快地整理好內衣。
甚至沒有注意到,孟敬釗的貼身衣物也在那個ṱṻ₎抽屜里。
我去浴室洗漱的時候。
自然也不知道。
孟敬釗站在巨大的衣帽間裡,站了很久。
然後,對著那衣櫃里除卻黑白灰之外的斑斕色彩。
眼底一點一點地盈滿了笑意。
22
我對孟敬釗了解的極少。
只是在我看來,他應該是個出身極好。
然後生意做得很大的正派人。
所以起初,我並未將他電話里說的那些話,想的有多嚴重。
直到無意中從阿越那裡聽說。
他這一次要去的是墨西哥。
要打交道的,是最窮凶極惡的那一類人。
「那些人背著孟先生碰了絕不能碰的事情。」
「如今先生要善後,要乾乾淨淨地退出來,不知有多麻煩,多兇險。」
「不過徐小姐,您真是我們先生的福星,您肚子裡有了我們先生的孩子,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如果真有什麼不測,好歹我們先生還有個骨血留在世上……」
阿越說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
我看著他哭,心裡也難受起來,不知不覺就跟著掉了淚。
孟敬釗恰好回來,見阿越惹哭了我,難得的動了怒。
「你別罵他了。」
我扯了扯孟敬釗的衣袖,紅著眼看他:「孟先生,今晚你陪陪我和孩子吧。」
來到這裡的前幾日,二樓的主臥都是我一個人睡的。
孟敬釗住的客房。
說起來,我們只不過短暫見過幾面,
雖然有過床笫之歡,還有了孩子。
但真論起來,卻也根本不算熟。
所以,當孟敬釗穿著睡袍,將我摟到懷中時。
我的肢體仍有些僵硬。
但他只是拂開我額上的發,在我眉心吻了吻,就再沒有任何讓人不適的舉動。
黑暗裡,我握住他的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孟先生,你摸一摸寶寶吧。」
他的呼吸在那一瞬間放輕。
好一會兒,才恢復之前的節奏。
他的手掌乾燥溫熱,輕撫著隆起的小腹,我漸漸就有了睡意。
「初念。」
快要睡著的時候,孟敬釗忽然在我唇角印下一吻:「對不起,念念。」
我當時太困,沒有問他為什麼這樣說。
而後來,一直到他離開,也忘了去問緣由。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們的孩子已經快要上小學時。
他才在一次酒醉後,對我吐露了真言。
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意外與巧合。
不過是有心之人,為他喜歡的人,一步一步鋪好了所有的路而已。
23
孟敬釗去墨西哥的前夜,依然留宿了主臥。
那時候我已經快五個月的身孕。
許是心情放鬆,日常調養又用心。
曾經虧損嚴重的身子也補回來了大半。
身上臉上都長了肉,看起來有些孕婦的樣子了。
其實這些天,我能感覺到孟敬釗的煎熬。
他畢竟正值盛年,身強體壯。
而我,就算是懷著身孕,身材也沒有走樣。
反而調理的皮膚水潤,氣色極好。
我孕期嗜睡,但偶爾也能迷迷糊糊聽到孟敬釗半夜起來去浴室沖水的動靜。
所以那天晚上,他吻了我,如常道晚安的時候。
我回應了他,又抱住了他。
沒有人知道。
我經常會做一個夢。
夢裡面不是那幾個月辛苦煎熬的日子。
反而常常都是我們初遇那一瞬。
我拚命掙扎,大聲用中文對他呼救。
他有著全場唯一一張東方面孔,被無數人簇擁著。
其實我並未抱希望,救命的稻草往往並不能真的救命。
但他卻停了腳步,回身看向狼狽不堪的我。
然後,對身側的人說了一句什麼。
很快,抓著我的那些人都嚇得鬆開了手。
我緊緊抱著自己,想要拚命遮擋破碎衣服下的身體時。
厚重的男士大衣,卻落在了我的肩上將我整個人籠罩。
然後,他對我伸出手,那隻手修長有力,腕上套著一串檀木珠子。
那一刻,我以為自己遇到了心軟的神。
24
「念念,不要撩撥我。」
孟敬釗捉住我的手。
「為什麼不可以?」
孟敬釗無奈輕笑,吻了吻我的指尖:「明知故問。」
「快五個月了,醫生說可以。」
我忍著羞澀,大著膽子看他的眼眸:「還是,你不想,不願意?」
「我怕傷到你和寶寶。」
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小腹上,輕嘆:「快睡覺,聽話。」
我終於還是移開視線,將滾燙的臉貼在他心口處,
「孟先生,醫生說,只要不劇烈,沒有事的。」
我說完,他沒有應聲,但明顯攬著我的手臂,漸漸肌肉繃緊如石。
我咬了咬牙,在他懷中翻過身去,
「我在網上搜了,這樣……就不會壓到肚子。」
「徐初念……」
滾燙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的後頸和肩背。
孟敬釗的聲音都嘶啞了:「誰教你這樣勾男人的?」
「網上好多呢……」
他低下頭,繾綣吻在我耳邊。
「不舒服了就告訴我。」
「告訴你你會停嗎?」
我也不知自己哪裡來的膽子。
更不知,原來骨子裡也有這樣頑劣的一面。
只是說完之後,又鵪鶉一樣地縮成一團,後悔了。
孟敬釗自後緊抱著我。
在我耳邊澀啞了聲音:「不會。」
「但是初念……我會更溫柔一點。」
要命。
他大概不知道,
很早很早的時候,我就不知不覺沉溺於了他的溫柔。
25
孟敬釗走後第二周,我出門散心。
意外遇到了江若。
而她看到我時,竟一反從前的高高在上。
抓著我的手,求我救救她,送她回國去。
我這才恍然,周晉然之前在醫院答應我的。
竟不是一句玩話。
只是,江若那個親戚在這裡也算小有勢力。
難道沒庇護住她?
後來阿越告訴我,江若那個表叔江陸華,判了死刑。
「初念,我求求你了……」
江若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腿,再次哀求。
我低頭看著她。
江陸華去坐了牢,江若的日子又怎能好過?
她被周晉然棄在這異國他鄉,正如當初的我一樣。
只可惜,她並沒有和我一樣的好運氣。
能遇到孟先生。
阿越原想將她趕走,但我撫著隆起的小腹。
心中想的卻是,江若是壞,但卻也罪不至死。
當初跟周晉然提出那樣的要求。
是有煽風點火的成分在。
但若真說要怨,周晉然才是最該被怨憎的人。
就當為了腹中孩子和他的父親,積福了。
就算孟敬釗騙了我一些事,但我還是只想他平安回來。
而且,我可不想當一個有錢的年輕寡婦。
「阿越,給她家人打電話吧。」
我瞧一眼江若,她想來受了不小的驚嚇。
精神看起來都有些異常了。
「真是便宜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