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競之間的關係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反覆的爭吵、冷戰。
我們已經疲於應付。
就在這個時候,我檢查出了懷孕。
我拿著驗孕單去找他。
他卻給了我離婚協議書。
1
傅競說:「我們離婚吧。」
我握著驗孕單的手緊了下。
我看著他。
面前的人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可是他的表情冷漠、疏離,拒人於千里之外。
「為什麼?」我問。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孤獨。
他漫不經心地說:「厭了,倦了,膩味了。我們已經大半年沒有發生過關係了,你不會沒有任何感覺吧。」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傅競好像想到了什麼。
他慌亂地偏過頭,指尖夾的煙直接被他掐斷。
他說:「上次是個意外。」
我有些茫然。
不過我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他說的應該是上月中旬的那一次。
他應酬回來,喝多了,纏著我叫老婆。
後來我們理所應當地做了。
這種事兒,對於婚姻存續期間的夫妻而言,不僅是正常的,更是一種義務。
可是到了傅競這兒,卻好像成了一件羞於提及的事兒。
如果說傅競的厭了、倦了,是打了我一巴掌。
那麼他多餘解釋的這一句就是在我心上捅了一刀。
手上的驗孕單被我捏出了褶皺。
我打開包,將它塞了進去。
我說:「好。」
傅競愣了下,好像瞬間啞了火。
他應該準備了很多說辭,而我並沒有給他發揮的機會。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明顯讓他的臉上出現了憋屈的神色。
但這並沒有取悅我。
我想:他是憑什麼覺得我會糾纏不清呢?
即使我的手有點抖。
他說:「那行,這是離婚協議書,你看一下,我在裡面對財產進行了分割,你要是不滿意可以提。這套房子也留給你。」
我拿過合同,仔細查看。
對於財產分割,如果讓我評價,那只有兩個詞:大方、公平。
同時,這樣一份詳盡的合同,不可能一天完成。
他,蓄謀已久。
我問他:「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傅競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問這些有意思嗎?」
沒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我前天精心為他準備的燭光晚餐,是不是自作多情。
那時候我們已經進行了長達一周的冷戰。
起因是他上班前我想給他一個貼面吻,被他拒絕了。
他說:「老夫老妻的,沒必要這麼膩歪。」
老夫老妻嗎?
算不上。
但卻是實打實的七年了。
七年,之癢?
他的反應讓我們之間的氛圍陷入了冰點。
很默契的,我們開始冷戰。
他是什麼感覺我不知道。
但我,挺難受的。
我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敏感,太小題大做了。
於是我做了晚餐,主動給他打去電話,讓他早點回來。
他回來了,我們不尷不尬地吃了一頓飯。
表面上我們重歸於好。
但實際上我知道,我們之間隔著的那層無形的膜,越來越厚。
所以,明知故問,確實挺沒意思的。
我拿起桌上的筆,在文件最後簽下自己的名字。
「房子,我不要。」我看了眼時間,上午十點,「下午我會安排人過來收拾東西。」
傅競皺眉:「為什麼不要房子?」
我環顧四周。
這裡的裝修風格是我親自設計的,按照我的喜好。
後續的裝修監工,傅競親自盯著,力求百分之百還原,沒有一點瑕疵。
這個房子是我和傅競共同打造的。
離了婚還在這裡住?
我怕膈應我自己。
我沖他笑了笑:「厭了,倦了,想換個新的地方住。」
傅競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難看了下來。
他咬牙:「隨便你!」
我點點頭:「明天上午八點,帶好身份證、戶口本、結婚證,民政局見。」
「你就那麼著急?」
我在心裡嘆息,傅競一開始的狀態很好,完勝我,現在卻有點兒露怯了。
而我這人,最會抓人痛腳。
「你這時候提離婚,我還挺感謝你的。畢竟我現在才 29 歲,輸得起。聽說我這樣的姐姐市場不錯。」
我沖他挑挑眉:「時不待我,我得抓緊時間尋找第二春。」
傅競惡狠狠地瞪著我,呼吸明顯急促。
「季桑,你別太過分,我們還沒有離婚。
「倒計時 22 小時,你不會反悔吧?」
傅競雙眼冒火:「倒計時 21 小時 47 分鐘,誰反悔誰是孫子!」
我滿意地轉身向外走。
「等等!」傅競叫住我,「你剛才說有事要告訴我,是什麼事?」
我的手下意識地按住包。
「沒,沒事了。」
2
回到工作室,我讓助理小白帶人去幫我收拾東西。
她一直跟在我身邊,對我的衣食住行以及那個家最為熟悉。
她驚訝地看著我:「姐,發生什麼事了?」
沒準備瞞她,我說:「離婚了。」
小白先是錯愕,轉而憤怒:「傅總太不是人了。我馬上就收拾,一寸紗都不留給他。」
說完她就氣沖沖地殺了出去。
我有些恍惚地看著她的背影。
小白跟了我八年,比我的婚姻都長。
所以她見證了我和傅競的所有。
她見證了我們的濃情蜜意。
也見證了我們的愛意消散。
曾經她總是一臉羨慕地對我說:「姐,我又相信愛情了。
「姐,我將來一定要找一個像傅總那麼愛您的男人。
「姐,你們好幸福啊!」
可是現在。
我想,我和傅競應該打破了她對愛情、婚姻的幻想吧!
真是罪大惡極。
我從包里拿出驗孕單。
這孩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和傅競結婚七年。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做好當父母的準備,所以都有避孕。
這兩年,年歲增長,加上雙方父母的催促,我們準備要一個孩子。
可是事不遂人願。
隨後我們的關係就開始慢慢地出現了問題。
同房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就像傅競所說的,除了上一次,我們確實有大半年沒有同房了。
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只不過時機不對。
既然如此,還是早早解決的好。
跟工作室的人交代了一下,我直接驅車去了醫院。
我本想預約後天做手術。
可是醫生告訴我,我現在的孕囊還太小,只有 0.3,她讓我一周後再過去。
一周後……
我摸了摸小腹,心情瞬間 down 到了谷底。
我面無表情地坐在車裡。
我討厭等待。
尤其這次的等待是一個生命的成長。
真離譜。
一個由我孕育的小生命。
我要等他長大。
而目的卻是為了,殺了他!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小白的電話。
她問我:「姐,房子裡的婚紗照怎麼辦?」
婚紗照?
我的臉色更冷了。
「垃圾就應該待在垃圾堆里!」
小白語氣振奮:「好,我知道了。」
後來小白跟我說,在她處理婚紗照的時候傅競回去了。
她說,看到他們把婚紗照往外扔,傅競的臉都綠了,質問他們幹什麼。
然後小白就向他傳達了我的話。
「姐,你不知道,聽完這話,傅總的臉色,嘖嘖,真是五彩斑斕的黑。」
然後他就拿來剪刀,把所有的照片全部劃爛了。
「傅總雖然事情做得絕的,但我總覺得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姐,傅總不會後悔了吧。」
我嗤笑一聲:「後悔?談不上,自尊心受挫而已。」
「行了,工作,以後不要再提他了。」
「哦!」
3
我千算萬算,沒想到傅競會放我鴿子。
不僅人沒來,還不接電話。
我冷笑。
狗,還是他狗。
我直接殺到了他公司。
前台恭恭敬敬地放我進去了,他的秘書卻把我攔了下來。
這姑娘長的有幾分姿色,美而不媚。
而且我見過。
也就一個多月前,她把喝醉的傅競扶回家。
傅競摟著她的肩膀,她摟著傅競的腰,親密得就跟連體嬰似的。
而且,生怕我看不見一樣,她指著傅競衣領上的口紅印對我說:「姐,傅總喝多了,手勁兒有點大,我不小心留了個口紅印,你可千萬不要生氣。」
男人但凡有點兒資本,放出去都是很危險的。
這麼多年,我見過的把戲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