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姑。」
「你爸媽把你培養得這麼優秀，比任何男孩都強。你奶奶看不到這一點，是她的損失。」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抱住了大姑：「大姑，您真好。」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不好的？這是應該的。」
大姑輕輕拍著我的背，柔聲說道：「小林，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你的價值不是由性別決定的，而是由你的能力和品格決定的。無論別人怎麼看你，你都是最棒的。」
「我知道，大姑。我爸一直這麼教我。」
「你爸是個好父親，也是個好兒子。這些年，他對你奶奶盡心盡力，從沒讓她受過半點委屈。可惜你奶奶看不到這一點，只看到了她心中那套陳舊的規矩。」
我點點頭，心中五味雜陳。
「對了，小林，你爺爺的事，你知道多少？」大姑突然問道。
「爺爺？我記得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具體的事我不太清楚。」
「你爺爺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和你爸很像。當年，他就因為堅持自己的原則，和村裡的一些長輩鬧翻了。」
「為什麼？」
「因為他堅持讓你爸和你二叔平等接受教育。在那個年代，很多人認為只要培養長子就夠了，其他兒子可以不上學，早點出去打工。但你爺爺不這麼想，他堅持所有的孩子都要接受良好的教育，包括我和你三叔。」
「爺爺真是個開明的人。」
「是啊，你爸爸能有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你爺爺當初的堅持。可惜的是，你奶奶一直沒能接受這種平等的觀念。在她心裡，兒子永遠比女兒重要，長孫永遠比孫女金貴。」
大姑的話讓我對爺爺有了新的認識，也讓我更加理解了父親今天的堅持。
原來，公平和平等的種子，早在上一代就已經播下。
父親只是在繼承和發揚這種精神。
「大姑，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不客氣，大姑希望你明白，你爸爸今天的堅持，不僅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傳承一種精神，一種平等和公正的精神。」
我點點頭，心中對父親的敬愛之情更加深厚。
10
父親和母親從公證處回來時，已經是下午了。
大姑還在家裡，見他們回來，趕緊迎上去。
「都辦好了？」
父親點點頭：「嗯，辦好了。公證處的人說，這樣的遺囑具有法律效力，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你這人，做事就是雷厲風行。」大姑笑著說，「不過這樣也好，免得以後有人再來糾纏。」
「大姐，媽那邊...還好嗎？」父親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媽現在住在老二家，情緒還是很激動。你別擔心，等她冷靜下來，自然會明白你的苦心。」
父親嘆了口氣：「我不是故意要和她鬧翻的，只是有些原則，我不能退讓。」
「大哥，我理解你。你做得對，沒有父親會容忍自己的女兒被輕視。」
「謝謝大姐理解。」
「對了，小軍今天早上來找我，說想和小林談談。」
「談什麼？」父親眉頭一皺。
「他沒說，只是說有些話想當面和小林說。」
我有些驚訝：「他找我幹什麼？」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如果他誠心道歉，你們見一面也無妨。畢竟是堂兄妹，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父親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看向我：「你覺得呢？要見他嗎？」
我猶豫了一下：「如果他真的是來道歉的，我不介意見他一面。」
「那好，你們約在外面見吧，別在家裡。」
大姑點點頭：「我會告訴他，讓他有個準備。」
大姑走後，父親坐在沙發上，顯得有些疲憊。
「爸，您沒事吧？」我關切地問。
「沒事，就是有點累。昨天和今天的事情，確實耗費了不少精力。」
「您休息一下吧，我去給您倒杯茶。」
「好。」
等我端著茶回來時，看到父親正在翻看一本相冊。
那是我小時候的照片，裡面有我從嬰兒到青少年的各個階段。
「在看什麼呢？」我放下茶杯，在他身邊坐下。
「看你小時候的樣子。」父親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這是你三歲時，我帶你去動物園的照片。你記得嗎？」
我仔細看了看，搖搖頭：「不太記得了，太小了。」
「那天你特別開心，一直拉著我的手，不肯鬆開。我記得你指著大象，說長大後要當個馴象師。」
「真的嗎？我竟然有這種理想？」
「是啊，後來你又說要當科學家，要當醫生，要當太空人...每隔幾個月，你的理想就會變一次。」
父親說著，笑容滿面，眼中充滿了回憶的柔情。
「爸，我想對您說聲謝謝。」
「謝我什麼？」
「謝謝您一直這樣愛我，支持我，保護我。在您眼裡，我從來不是因為性別而被區別對待的人。」
父親握住我的手：「寶貝，這不需要感謝。作為父親，愛護自己的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無論你是男孩還是女孩，在我心裡，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可是在奶奶眼裡，我就因為是女孩，就什麼都不是。」
「那是她的錯，不是你的錯。她活在過去的思想里，無法接受這個時代的變化。但你要記住，你的價值不是由別人的看法決定的，而是由你自己的能力和品格決定的。」
我點點頭，眼中噙著淚水。
「爸，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我會證明，女兒和兒子一樣優秀，甚至比兒子更優秀！」
父親欣慰地笑了：「我從不懷疑這一點。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比我年輕時強多了。」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小林，是我，小軍。」
「有事嗎？」
「我想和你談談，就我們兩個人。可以嗎？」
我看了看父親，他點點頭，示意我自己決定。
「好吧，在哪裡見面？」
「就在小區門口的咖啡廳吧，一小時後？」
「可以。」
掛斷電話，父親關切地問：「小軍約你？」
「嗯，一小時後在小區門口的咖啡廳見面。」
「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我看著父親擔憂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無條件地站在我這一邊，為我遮風擋雨，這種感覺，真好。
11
咖啡廳里，小軍已經等在那裡了。
看到我進來，他站起身，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
「小林，你來了。」
「有什麼事嗎？」我沒有寒暄的心情，直接問道。
「坐下說吧。」
我拉開椅子坐下，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約你出來，是想和你道歉。」小軍低著頭，聲音很小。
「道歉？」
「是的，為昨天的事。我不該那樣說話，也不該站在奶奶那邊。」
我冷笑一聲：「你現在知道道歉了？昨天你可是積極得很，巴不得我爸馬上把所有財產都給你。」
「我錯了，真的。」小軍抬起頭，眼中似乎有淚光，「我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忘記了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搖搖頭，「小軍，說實話，我們從小到大，有多少交集？你什麼時候把我當過一家人？」
「這個...」小軍語塞。
「從小到大，你看不起我，就因為我是女孩。在你眼裡，我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堂妹。現在你道歉，不是因為你突然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你發現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對嗎？」
小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嘆了口氣：「小林，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今天來，確實是想真誠地道歉。」
「如果你真的想道歉，就應該先去向我爸道歉。他才是被你們傷害最深的人。」
「我會的，等時機成熟。」
「時機成熟？」我嗤笑一聲，「你的意思是，等我爸氣消了，你們又有機會從他那裡得到好處了？」
「不是這樣的！」小軍急忙解釋，「我只是怕現在去，大伯還在氣頭上，不願意見我。」
「小軍，你到底想說什麼？直說吧，別兜圈子了。」
小軍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小林，我知道大伯已經立了新遺囑，把財產都留給你和大媽了。」
「然後呢？」
「我尊重大伯的決定。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幫我和大伯說說情。畢竟，奶奶現在住在我家，她整天念叨這件事，我和我爸都很為難。」
我冷笑一聲：「所以你是來當說客的？想讓我爸改變主意？」
「不是改變主意，只是...能不能不要把關係鬧得這麼僵？」
「小軍，你知道嗎？我爸這輩子，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他不僅要養活我們一家，還要照顧奶奶的起居，給她零花錢。這些年，二叔家有什麼困難，他二話不說就幫忙解決。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是奶奶偏心二房，是你們覬覦他的財產，是你們不把他的女兒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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