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真是狠心！」余夫人忍不住斥責道，「當初是你非要離婚，現在又見死不救！」
「余夫人，」沈清依然平靜，「請記住，是你們余家先對不起我的。你不讓我上桌吃飯，你兒子偷走我的錢，抵押我的房產。如果不是我父親及時發現，我可能一無所有。現在你們遇到麻煩，憑什麼要我出手相救？」
余夫人被問住了，半晌才低聲說：「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嘉兒他...他是真心喜歡你的。」
「是嗎？」沈清冷笑，「那為什麼他要邀請林楠來家裡？為什麼要告訴她我們已經分居？」
「這...」余夫人支吾道，「這是我的主意，不怪嘉兒。」
「您承認了？」沈清有些驚訝，「您承認是您故意安排林楠來家宴，不讓我上桌？」
余夫人低下頭，「我只是...只是覺得小楠比較適合我們余家。她父親的項目能幫到我們...」
「所以您利用您兒子的前女友，想借她父親的項目救余家，同時把我趕出余家？」沈清直截了當。
余夫人沉默不語，算是默認。
「余夫人，您知道這有多傷人嗎？」沈清輕聲說，「我嫁入余家兩年，盡心盡力做一個好媳婦，而您卻一直把我當外人。」
「我...我錯了。」余夫人突然哽咽，「沈清，看在嘉兒的份上，求你幫幫他。如果他也進去了，我們余家就真的完了。」
沈清看著這個曾經高傲的女人如今落魄的樣子，心中沒有絲毫快意，只有憐憫。
「我不能干預司法程序，但我可以幫余嘉找個好律師。」沈清最後說，「如果他確實是無辜的，律師會幫他證明這一點。」
余夫人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謝謝你沈清。我知道我以前對你不好，你能原諒我嗎？」
「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原諒。」沈清平靜地說，「我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而已。」
送走余夫人後，沈清站在工作室的窗前，望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她想起那場家宴，想起自己平靜地坐上主位的那一刻。那時的她已經預感到，這段婚姻走到了盡頭。
但她沒想到的是，失去那段不平等的婚姻後，她反而找回了自我，找到了真正的平靜和幸福。
07
一年後，余家的風波終於告一段落。余志遠因挪用公款和財務造假獲刑十年，余氏地產被收購重組。余嘉在沈清幫助聘請的律師辯護下，證明了自己並不知情，最終被判處緩刑，但余家的榮光已經不再。
這天，沈清在自己的設計工作室舉辦了一場小型作品展。經過一年的努力，她的室內設計工作室已經小有名氣，接到了不少高端項目。
展覽即將結束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余嘉。他比一年前瘦了很多，眼神也不再那麼銳利，但看起來平和了許多。
「有時間喝杯咖啡嗎？」他輕聲問沈清。
沈清想了想，點點頭。
咖啡廳里，兩人相對而坐，一時無言。
「工作室發展得很好。」余嘉打破沉默，「恭喜你。」
「謝謝。」沈清禮貌地回應，「你呢？近況如何？」
「在一家設計公司做項目經理，從基層做起。」余嘉苦笑，「比不上從前當總裁的風光，但很充實。」
「挺好的。」沈清點點頭。
「清清，」余嘉猶豫了一下，「我想謝謝你幫我請了律師。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進去了。」
「不必謝我，我只是做了我認為對的事。」沈清平靜地說。
余嘉深吸一口氣，「我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信任和愛。我偷走你的錢，抵押你的房產，還聽信我媽的話對你不公平。」
沈清看著前夫誠懇的眼神，心中的最後一絲芥蒂也煙消雲散。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輕聲說。
「我媽媽她...」余嘉欲言又止，「她也很後悔當初對你的態度。」
「我知道。」沈清點點頭，「她前段時間來看過我，帶了些自己做的點心。」
余嘉驚訝地看著前妻，「她去看你了？」
「嗯，自從你爸爸入獄後，她變了很多。」沈清說，「人在低谷時才會看清很多東西。」
余嘉沉默良久，最後低聲問：「你恨我們嗎？」
「不恨。」沈清搖搖頭，「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們。如果不是那場家宴，如果不是你們的所作所為，我可能還在那個不被尊重的婚姻中掙扎。」
「我真的很愛你。」余嘉突然說，「只是我太懦弱，不敢違抗父母，也沒有保護好你。」
「愛不應該是這樣的。」沈清平靜地說，「愛應該是平等和尊重，而不是欺騙和利用。」
「我明白了。」余嘉低下頭，「雖然太遲了，但我真的明白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談起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分別時，余嘉問道：「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朋友太勉強，」沈清微笑，「但我們可以是和平的前夫妻。」
余嘉點點頭，「謝謝你的寬容。」
「不是寬容，」沈清說，「是放下。放下過去的傷害，向前看。」
看著余嘉離去的背影，沈清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她想起那個家宴的夜晚，她平靜地坐上主位，吃飽喝足後收回嫁妝的決定。那一刻，她選擇了尊嚴，選擇了自我。
現在回想起來，那場家宴不是結束，而是新生活的開始。她失去了一段不平等的婚姻，卻贏得了真正屬於自己的人生。
沈清深吸一口氣，抬頭望向明媚的陽光。生活還很長，而她，終於可以昂首挺胸地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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