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姐，有時間見一面嗎？」林楠的聲音柔柔的，「我有些話想當面跟你說。」
沈清想了想，同意在一家咖啡廳見面。
咖啡廳里，林楠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比家宴那天樸素多了。見到沈清後，她有些侷促地搓著手。
「沈姐，上次的事，我想向你道歉。」林楠低著頭，「我不知道阿姨會那樣安排。」
沈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是余嘉邀請你去的，不是嗎？」
林楠點點頭，「嘉哥說他媽媽想見我，我就去了。我真不知道會變成那樣。」
「林楠，你真的只把余嘉當成朋友嗎？」沈清直視她的眼睛。
林楠避開她的目光，沉默片刻後說：「沈姐，我和嘉哥分手很多年了。但阿姨一直對我很好，時不時聯繫我。」
「所以你是為了討好我婆婆才去的？」沈清問。
「也不全是...」林楠猶豫了一下，「嘉哥最近經常聯繫我，說公司遇到困難，想和我爸合作。我爸在杭州的項目確實很有前景。」
沈清冷笑，「所以你是來給余嘉牽線搭橋的？」
「不完全是...」林楠低下頭，「阿姨前幾天找我談過，說你和嘉哥感情出了問題，可能會離婚。她希望...希望...」
「希望你和余嘉重歸於好？」沈清幫她說完。
林楠紅著臉點點頭，「沈姐，我沒答應。我知道你和嘉哥是合法夫妻，我不會插足的。」
「是嗎？」沈清輕聲問，「那為什麼余嘉深夜還和你聊天？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那場家宴上？」
林楠咬著嘴唇，「嘉哥說你們已經感情破裂了，只是沒有公開。他說...他說你們早就分居了。」
沈清笑了，「我們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同一張床上，這叫分居？」
「什麼？」林楠震驚地抬頭，「他騙我？」
「看來不止我一個人被騙。」沈清平靜地說，「林楠，你知道余家最近的財務狀況嗎？」
林楠搖搖頭，「我只知道嘉哥說公司資金鍊有些緊張。」
「他們虧了八千萬，已經到了破產的邊緣。」沈清直言不諱，「他們拿走了我的嫁妝，現在打你父親項目的主意。」
林楠臉色變得煞白，「這...這不可能。余叔叔的公司那麼大...」
「商場風雲變幻，誰都有失敗的時候。」沈清說，「但他們選擇欺騙家人和朋友來填補虧空，這就是問題所在。」
「沈姐，你是說嘉哥接近我，是為了我爸的項目？」林楠聲音顫抖。
「你自己判斷吧。」沈清站起身，「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對了，如果余夫人再聯繫你，你可以告訴她，我已經委託律師準備離婚文件了。」
林楠震驚地看著她，「你真的要離婚？」
「我嫁的是一個丈夫，不是一個騙子。」沈清平靜地說，「希望你下次選擇伴侶時，能更明智一些。」
離開咖啡廳後，沈清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她已經決定，不管余家是否歸還她的財產，這段婚姻都該結束了。
05
沈清離開的第十五天，余嘉終於來到沈家門口。沈國強親自接待了女婿，但表情冷淡。
「岳父，我能見見清清嗎？」余嘉看起來疲憊不堪，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她不想見你。」沈國強直言，「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
「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余嘉猶豫道。
「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沈國強冷笑，「你偷走我女兒的錢，抵押她的房產，這叫夫妻之間的事？」
余嘉無言以對。
「爸，讓他進來吧。」沈清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沈國強猶豫了一下，側身讓余嘉進門。客廳里，沈清坐在沙發上，面前放著一份文件。
「清清...」余嘉上前兩步，想要拉她的手。
沈清避開了，「坐吧，有什麼事直說。」
余嘉看了看四周，「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談？」
「這裡就很好。」沈清平靜地說，「我父親有權知道一切。」
余嘉深吸一口氣，「清清，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不該騙你，不該動用你的錢和房產。但我是真心愛你的，請你回來好嗎？」
「愛我？」沈清輕聲問，「你邀請林楠到家宴上，你母親不讓我上桌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余嘉語塞，「我當時處理得不對，但我真的很愛你。公司遇到困難，我一時糊塗...」
「不是你一時糊塗。」沈清打斷他，「林楠已經告訴我了，你一直在聯繫她，說我們已經分居。你想借她父親的項目東山再起，同時哄你媽媽開心。」
余嘉臉色大變，「林楠胡說！我只是...」
「夠了。」沈清制止了他，「我不需要更多的謊言了。這是離婚協議書，律師已經擬好了。」她推過面前的文件，「我不要你任何補償，只要你歸還我的嫁妝。」
「清清，你真的要離婚？」余嘉震驚地問，「就因為這些小事？」
「小事？」沈清冷笑，「你的誠信，我的尊嚴，在你眼裡都是小事？」
「我爸已經在籌錢了，一千萬很快就能還給你。」余嘉急切地說，「房子的事也在處理，求你再給我一點時間。」
「錢和房子不是最重要的。」沈清平靜地說，「重要的是你的欺騙和背叛。」
「我沒有背叛你！」余嘉激動地說，「我和林楠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你想讓它發生，不是嗎？」沈清直視他的眼睛，「你邀請她到家裡，你深夜和她聊天，你告訴她我們已經分居。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余嘉啞口無言。
「簽字吧。」沈清推過文件和筆，「結束這一切。」
「清清，再給我一次機會...」余嘉乞求道。
「我已經給了你兩年的時間。」沈清說，「兩年來，我忍受你母親的冷嘲熱諷，忍受你的敷衍和謊言。我以為用愛和包容能換來尊重，但我錯了。」
余嘉沉默良久，最後低聲問：「如果我歸還你的錢和房產，你能不能收回離婚申請？」
「不能。」沈清堅定地說，「錢和房子是你必須歸還的，而不是用來交換我繼續忍受屈辱的籌碼。」
沈國強在一旁冷冷地說：「嘉兒，男子漢做事就要擔當。你們余家做了什麼，你心裡清楚。現在簽字離婚是最體面的解決方式。」
余嘉看看岳父，又看看沈清決絕的表情，終於頹然地拿起筆，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錢和房產的事，我會負責到底。」簽完字後，余嘉低聲說，「清清，對不起。」
沈清沒有回應，只是平靜地收起文件，「張律師會處理後續事宜。請你出去的時候關好門。」
余嘉躊躇了一下，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了沈家。
看著前夫離去的背影，沈清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失去的不只是一段婚姻，還有她曾經的天真和幻想。但她知道，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06
離婚後的第一個月，余家如約歸還了沈清的一千萬現金，並解除了兩套房產的抵押。這件事在商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不少人開始猜測余氏地產的財務狀況。
就在人們以為風波即將平息時，余家卻爆出了更大的醜聞——余志遠涉嫌挪用公款和財務造假，被監管部門立案調查。
沈清通過報紙得知這一消息時，正在自己新開的室內設計工作室里忙碌。離婚後，她決定重拾大學專業，開始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沈總，有人找您。」助理敲門進來，「是余家的余夫人。」
沈清愣了一下，「請她進來吧。」
余夫人走進工作室，比上次見面時憔悴了許多。沒有了往日的盛氣凌人，她看起來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坐吧。」沈清示意她坐下，「喝點什麼？」
「不用了。」余夫人聲音沙啞，「我來是想求你幫幫嘉兒。」
沈清挑眉，「我能幫什麼？」
「你父親和檢察院的人熟悉，能不能請他說說情，讓嘉兒脫離調查範圍？」余夫人近乎哀求，「他只是按他父親的吩咐做事，並不知情啊。」
「余夫人，我爸爸是做建材生意的，和執法部門沒什麼交情。」沈清平靜地說，「再說，如果余嘉是無辜的，自然會水落石出。」
「你...」余夫人氣得發抖，但很快又壓下怒火，「沈清，我知道以前對你不好，但嘉兒畢竟是你曾經的丈夫，你忍心看他坐牢嗎？」
「我不希望任何人坐牢，包括余嘉。」沈清直視前婆婆的眼睛，「但如果他參與了違法行為，就應該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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