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錢全用來揮霍。
買名牌，吃大餐，給女朋友買奢侈品。
而父母呢？
他們省吃儉用，把退休金都用來給他還房貸。
甚至還要向我開口要八十八萬。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通訊錄。
翻到一個許久未聯繫的號碼。
那是我大學時期的閨蜜周曉雯。
她現在在揚州當記者。
我撥通了電話。
「雨薇？天哪，你終於捨得聯繫我了！」
周曉雯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帶著驚喜。
「曉雯，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的聲音很平靜。
「你說，什麼忙？」
「幫我查一個人，我哥林子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你哥？出什麼事了？」
我把這些年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包括拆遷款的事，母親打電話要錢的事。
還有我調查到的哥哥的真實情況。
周曉雯聽完，沉默了很久。
「雨薇，你打算怎麼做？」
她的聲音裡帶著擔憂。
「我想讓父母知道真相。」
我說。
「但我不想自己出面，我想讓他們自己發現。」
周曉雯想了想，說：「我明白了，給我兩天時間。」
掛斷電話後，我靠在椅背上。
閉上眼睛。
腦海里浮現出父親發來的那些消息。
「爸也挺好，就是想你了。」
這句話讓我心軟了一瞬間。
但隨即，我又想起那些年的委屈。
想起母親理所當然的態度。
想起哥哥無所謂的樣子。
想起父親一次次的沉默。
我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不是因為我冷酷無情。
而是因為，如果這次我妥協了。
以後還會有無數次。
我必須讓他們知道，他們錯了。
兩天後，周曉雯給我發來消息。
「搞定了，明天你父母就會知道真相。」
我問她怎麼做的。
她說：「我找了個朋友，裝成陳敏家的親戚。」
「去你父母家串門，不經意間透露了一些信息。」
「包括你哥的真實收入，還有聘金可以商量的事。」
「另外，我還讓人拍了幾張你哥奢侈消費的照片。」
「'不小心'讓你媽看到了。」
我聽完，心裡湧起複雜的感覺。
「謝謝你，曉雯。」
我說。
「別客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曉雯說。
「不過雨薇，你真的想好了嗎？」
「這樣做，可能會讓你們家徹底鬧翻。」
我沉默了幾秒。
「我想好了。」
我說。
「有些事，總要有人說破的。」
第二天傍晚，我正在辦公室加班。
手機突然響起。
是父親打來的。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
「爸。」
我叫了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沙啞的聲音。
「雨薇，爸想問你點事。」
他的聲音很低，帶著疲憊。
「你說。」
「你哥的收入，你知道嗎？」
父親問。
我心裡一動，表面上卻很平靜。
「不知道，怎麼了？」
父親嘆了口氣。
「今天有人來家裡，說你哥在公司做主管。」
「每個月能拿兩三萬。」
「還說女方家的聘金可以商量。」
「你媽不信，找你哥對質。」
「你哥一開始還不承認，後來你媽翻出他的工資條。」
「真的是兩萬多。」
父親說到這裡，聲音有些哽咽。
「雨薇，爸對不起你。」
「這些年，是爸糊塗了。」
我聽著父親的話，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
「爸，我知道。」
我說。
「那現在怎麼辦？」
父親沉默了很久。
「你媽在家裡大鬧了一場。」
「把你哥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哥現在搬出去住了。」
「你媽氣得心臟病都犯了，現在在醫院。」
我聽到這裡，心裡一緊。
「媽她怎麼樣？」
「醫生說沒什麼大礙，就是氣得狠了。」
父親說。
「雨薇，爸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這些年，是爸和你媽做錯了。」
「我們偏心，把你哥寵壞了。」
「也對不起你。」
「爸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但爸還是想說，對不起。」
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哽咽。
最後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聽著父親的道歉，心裡五味雜陳。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聽到父親說對不起。
但這聲對不起，來得太晚了。
「爸，您別這麼說。」
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
「您和媽好好休息，別太操心了。」
「那聘金的事...」
父親欲言又止。
「我會想辦法的。」
我說。
「但不是現在。」
掛斷電話後，我癱坐在椅子上。
助理小張敲門進來，看到我的樣子，關切地問：
「江總，您沒事吧？」
我擺擺手：「沒事，你先下班吧。」
小張走後，我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
看著窗外深圳的夜景。
燈火輝煌，繁華如夢。
我突然覺得很累。
這些年的打拚，為的是什麼？
為了證明自己比哥哥強？
為了讓父母后悔當年的決定？
還是為了，能夠真正地活出自己？
我想了很久。
最後，我打開電腦。
給父親寫了一封郵件。
爸：
看到您今天打電話道歉，我的心情很複雜。
這些年，我一直在等這句對不起。
但當我真的聽到時，卻發現它來得太晚了。
我不是在怪您，也不是在怪媽。
我知道，您們那一代人就是這樣的觀念。
兒子比女兒重要，這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但爸，您知道嗎？
當年拆遷款分配的時候，我有多失望。
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您們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家裡的一分子。
在您們眼裡，我只是個早晚要嫁人的女兒。
哥哥才是這個家的繼承人。
所以，您們可以毫不猶豫地把所有好的都給他。
而我，只配承擔義務，沒有資格享受權利。
這些年，我每個月給家裡匯錢。
不是因為我錢多，而是因為，我想證明我是個有用的人。
我想讓您們看到，女兒也可以很有出息。
但您們從來沒有看到過。
您們只看到哥哥考上大學，卻沒看到我職高第一名畢業。
您們只看到哥哥買了房，卻沒看到我在深圳白手起家。
您們只看到哥哥要結婚，卻沒看到我這些年過得有多辛苦。
爸，我不是在抱怨。
我只是想讓您知道，這些年我的感受。
關於聘金的事，我會考慮的。
但不是因為我是他妹妹，必須幫他。
而是因為，我想讓您和媽能安心。
但我有個條件。
從今往後，哥哥的事情，讓他自己負責。
他是個成年人了，該學會承擔責任了。
還有，如果有可能的話。
我希望媽能跟我道個歉。
不是為了錢的事，而是為了當年，她讓我滾出家門的那些話。
爸，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難。
但這是我的底線。
如果媽做不到，那我會尊重她的選擇。
但同樣的，以後家裡的事，也不要再找我了。
最後，請您和媽保重身體。
女兒：雨薇
發完郵件，我關掉電腦。
拿起包走出辦公室。
深圳的夜晚，涼風習習。
我站在寫字樓門口，抬頭看著天空。
城市的燈光太亮，看不到星星。
但我知道，星星一直在那裡。
只是被遮住了而已。
就像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
只是沒有人看到而已。
07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沒有收到父母的回覆。
我也沒有主動聯繫他們。
公司的業務還在繼續。
我每天照常上班、開會、談客戶。
表面上看起來一切如常。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一直懸著。
我在等一個答覆。
一個能讓我放下過去的答覆。
第五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
回到家已經接近凌晨。
打開手機，看到父親發來的一條簡訊。
「雨薇，你媽想見你。」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我盯著螢幕看了很久。
最後，我回覆：「好，我這周末回去。」
周末，我坐上了回揚州的高鐵。
這是我五年來，第一次主動回家。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
我的心跳得很快。
不知道這次見面，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到了揚州站，我打車直接去了醫院。
父親說，母親還在醫院觀察。
醫院的走廊很安靜。
只有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和說話聲。
我找到母親的病房，站在門口。
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病房裡，母親靠在床上。
頭髮比五年前白了很多。
臉上也多了許多皺紋。
父親坐在床邊，看到我進來，站起身。
「雨薇，你來了。」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點點頭，走到病床前。
「媽。」
我輕輕叫了一聲。
母親抬起頭看著我，眼眶有些紅。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最後，她艱難地開口：「雨薇，媽...對不起。」
這三個字，她說得很慢，很艱難。
就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我看著母親，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等這句話。
但當我真的聽到時，卻發現。
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
只是覺得，很累。
「媽，我知道。」
我說。
「你要好好養病，別想太多。」
母親抓住我的手，眼淚流個不停。
「雨薇，這些年，是媽錯了。」
「媽不該那麼對你。」
「媽不該偏心。」
「媽不該說那些難聽的話。」
她哭得像個孩子。
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生怕我跑掉。
「媽知道錯了，你能原諒媽嗎？」
我看著母親蒼老的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恨嗎？
恨過。
怨嗎？
怨過。
但現在，看著這個老去的女人。
我突然發現，我已經不恨了。
「媽，我原諒你。」
我說。
「但是，我希望以後，您能把我當成真正的女兒。」
「而不是一個必須無條件付出的工具。」
母親使勁點頭：「會的，會的。」
「媽以後一定對你好。」
我們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父親站在旁邊，也紅了眼眶。
哭完後，母親拉著我的手，說起了這些天發生的事。
原來，那天真相揭露後。
母親氣得當場暈倒。
醒來後，她把哥哥叫到面前。
問他為什麼要騙父母。
哥哥一開始還狡辯。
說工資確實不高，那些錢都是獎金。
但母親翻出他的銀行流水。
清清楚楚地顯示，他每個月的收入都在兩萬以上。
而他每個月給家裡的，只有區區兩千塊。
剩下的錢，全都花在了吃喝玩樂上。
母親氣得渾身發抖。
她從來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
竟然會這樣騙她。
她追問哥哥，為什麼要這樣做。
哥哥沉默了很久，最後說了一句話。
「媽，反正你們也不缺這點錢。」
「我自己賺的錢，我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就是這句話，徹底讓母親心寒了。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把兒子寵壞了。
寵到他覺得，父母的付出是理所當然的。
寵到他覺得，自己可以無限制地索取。
而完全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母親說到這裡，眼淚又流了下來。
「雨薇，媽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就是當年那樣對你。」
「媽要是早點明白過來就好了。」
我握著母親的手，輕聲說：
「媽，過去的事就過去了。」
「我們往前看吧。」
母親點點頭，又問起聘金的事。
「雨薇，那八十八萬...」
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
「媽，那錢我可以出。」
我說。
母親眼睛一亮，但我接著說：
「但是，我有條件。」
「第一，這筆錢算是我借給哥哥的，他要還。」
「第二，以後哥哥的房貸，讓他自己還。」
「第三，從今往後，哥哥的事情，讓他自己負責。」
母親聽完，沉默了很久。
最後，她點了點頭。
「好，都聽你的。」
我從包里拿出一份協議。
是我這幾天準備的借款協議。
「媽，這是借款協議。」
「您和哥哥都要簽字。」
「按照協議，哥哥每個月要還我一萬塊。」
「十年還清。」
母親接過協議，仔細看了看。
然後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現在就讓你哥過來簽。」
父親說。
他撥通了哥哥的電話。
半小時後，哥哥來到醫院。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
「姐，你回來了。」
他的態度變得很客氣。
甚至有些討好。
我冷冷地看著他。
「哥，這是借款協議，你簽一下。」
哥哥接過協議，看了看。
臉色變了變。
「姐，這...」
「不簽就算了。」
我打斷他。
「聘金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哥哥咬了咬牙，最終還是簽了字。
簽完後,他抬頭看著我，眼神複雜。
「姐，對不起。」
他說。
「這些年，是我不對。」
我看著他，心裡百感交集。
這個曾經被全家捧在手心的人。
現在終於學會說對不起了。
「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教訓。」
我說。
「以後好好做人，別再讓父母操心了。」
哥哥點點頭，眼眶有些紅。
辦完這些事，已經是晚上了。
我準備離開醫院。
父親送我到門口。
「雨薇，今晚住家裡吧。」
他說。
「你那個房間，爸一直給你留著。」
我搖搖頭。
「爸，我訂了酒店。」
「家裡...我暫時還不想回去。」
父親眼中閃過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有空常回來看看。」
「好。」
我答應了。
轉身走向出口。
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
「雨薇，爸真的很驕傲。」
「驕傲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的腳步頓了頓。
沒有回頭。
只是揮了揮手。
走進了夜色中。
08
回到深圳後，我把八十八萬匯給了父親。
同時，我也把借款協議的掃描件發給了哥哥。
並且明確告訴他，每個月的還款日期。
這件事，在我心裡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生活還要繼續。
公司的業務越來越多。
我們開始接一些大客戶的項目。
包括上市公司的財務審計、稅務籌劃等。
團隊也從十二個人擴大到了二十多人。
我們搬進了更大的辦公室。
我自己也有了獨立的辦公室。
窗外就是深圳灣。
每天工作累了，我就站在窗前。
看著海灣的景色。
心裡會湧起一種踏實感。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
不靠任何人。
第五年的秋天，公司營業額突破了八百萬。
凈利潤超過一百五十萬。
我終於實現了當初的夢想。
在深圳站穩了腳跟。
過上了理想中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請全體員工吃飯。
在深圳灣的一家海鮮餐廳。
大家舉杯慶祝。
助理小張站起來，提議給我敬酒。
「江總，這些年跟著您，我們學到了很多。」
「您是我見過最厲害的女性創業者。」
「我們敬您！」
大家齊聲附和。
我端起酒杯，心裡湧起一陣暖意。
「謝謝大家。」
我說。
「這些年，是我們一起努力的結果。」
「未來，我們還要繼續加油。」
大家碰杯，一飲而盡。
那一刻，我覺得特別幸福。
這種幸福，不是來自金錢。
而是來自，我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我不再是那個必須看別人臉色的女兒。
也不再是那個必須無條件付出的姐姐。
我就是我。
江雨薇。
一個靠自己打拚出來的女人。
飯局結束後，我一個人走在深圳灣的海濱棧道上。
海風吹在臉上，帶著鹹鹹的味道。
我拿出手機，翻看著這些年的照片。
有剛來深圳時，住在隔斷間的自拍。
滿臉憔悴，但眼神堅定。
有第一次拿到客戶諮詢費的照片。
我站在辦公室門口，笑得像個孩子。
有公司搬進新辦公室的照片。
員工們圍在一起，充滿朝氣。
還有最近的一張。
我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
身後是深圳灣的美景。
我穿著得體的職業裝。
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
看著這些照片，我突然想起五年前的自己。
那個拖著行李箱，孤身來到深圳的女孩。
那時的她，茫然、害怕、不知所措。
但她咬著牙，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我突然想給她發個消息。
告訴她，你做到了。
你證明了，女兒不比兒子差。
你證明了，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手機突然響了。
是父親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螢幕上出現父親的臉。
他的頭髮更白了，皺紋也更深了。
但精神看起來不錯。
「雨薇，在忙嗎？」
父親問。
「剛結束公司聚餐，在外面散步。」
我說。
父親點點頭，有些欲言又止。
「怎麼了，爸？」
我問。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
父親說。
「你媽前幾天出院了，身體恢復得不錯。」
「嗯，那就好。」
「還有，你哥這個月按時還錢了。」
父親說。
「他現在認真工作了，也不亂花錢了。」
「上周還帶著陳敏回家吃飯。」
「那女孩挺好的，懂事。」
我靜靜地聽著父親說這些。
心裡沒有太大的波瀾。
這些事，已經與我無關了。
「對了，你媽讓我問問你。」
父親繼續說。
「今年過年，你能回來嗎？」
「她想給你做頓飯。」
「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我沉默了幾秒。
「爸，我再看看吧。」
「公司年底很忙，不一定有時間。」
父親眼中閃過失望，但還是說：
「好，那你忙你的，別太累了。」
「照顧好自己。」
「嗯，您和媽也保重身體。」
掛斷視頻後，我繼續沿著棧道走。
深圳的夜景很美。
燈火璀璨，如夢似幻。
我想起母親說的那句話。
「今年過年，回來嗎？」
我會回去嗎？
我不知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是那個必須聽話的女兒了。
我有了自己的選擇權。
我可以選擇原諒，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我可以選擇回去，也可以選擇不回去。
這是我用五年時間，換來的自由。
尾聲
轉眼到了年底。
公司的年度總結會上，我宣布了一個決定。
明年，我們要開設分公司。
第一個分公司的地點，我選擇了揚州。
員工們都很驚訝。
「江總，為什麼選揚州？」
小張問。
「那裡市場競爭沒有深圳激烈，但需求量很大。」
我解釋說。
「而且，那是我的家鄉。」
「我想為家鄉做點貢獻。」
這是真的。
但也不全是。
我選擇在揚州開分公司，還有另一個原因。
我想讓父母看到，他們的女兒有多優秀。
我想讓那些曾經看不起我的人知道。
女孩子也可以闖出一番天地。
春節前夕，揚州分公司正式開業。
那天，父母都來了。
母親穿著新買的衣服，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
父親站在她身邊，眼中滿是欣慰。
還有很多親戚朋友。
包括當年那些說女兒沒用的人。
他們看著裝修得現代化的辦公室。
看著牆上掛著的公司榮譽證書。
看著忙碌的員工們。
紛紛嘖嘖稱讚。
「雨薇真有出息！」
「自己開公司，還開到家鄉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女強人！」
我聽著這些讚美，心裡卻很平靜。
我已經不需要這些了。
我已經證明了自己。
剪彩儀式上，我發表了講話。
「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們分公司的開業典禮。」
「這家公司,承載著我很多情感。」
「五年前，我離開家鄉，去深圳打拚。」
「那時候，很多人不看好我。」
「覺得一個女孩子，能有什麼出息。」
「但是今天，我站在這裡。」
「我想告訴所有女孩子。」
「不要讓任何人定義你的價值。」
「不要因為你的性別，就放棄你的夢想。」
「你可以靠自己，活出精彩的人生。」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我看到母親在抹眼淚。
看到父親用力地鼓著掌。
也看到哥哥站在人群中，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那一刻，我突然釋懷了。
過去的事，真的過去了。
那些傷害,那些委屈,那些不公。
都已經變成了我成長的養分。
成就了今天的我。
晚上，我請父母吃飯。
就我們三個人。
在一家安靜的餐廳。
母親給我夾菜，眼神溫柔。
「雨薇，你真的很棒。」
「媽為你驕傲。」
父親也說：「是啊,爸這輩子最驕傲的事。」
「就是有你這樣的女兒。」
我笑了笑，說：「謝謝。」
「不過，這些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
母親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是的，都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
「媽知道。」
吃完飯，我送父母回家。
在小區門口，母親拉著我的手。
「雨薇，今年過年，回家吃飯吧。」
「媽給你做紅燒肉。」
我看著母親期待的眼神。
沉默了幾秒。
最後，我點了點頭。
「好，我回來。」
母親高興得像個孩子。
「太好了！媽這就回去準備！」
「要買你最愛吃的食材！」
看著父母的背影，我心裡暖暖的。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是和解，而是各自成長。
不是原諒，而是放下。
我們依然是一家人。
但我們都學會了，用正確的方式對待彼此。
我轉身離開，走向我的車。
深圳灣的夜風吹過來，帶著海的氣息。
我抬頭看著天空。
星星終於出現了。
雖然不多，但足夠明亮。
就像我的人生。
雖然經歷了黑暗,但最終還是找到了光明。
我坐進車裡,啟動引擎。
收音機里傳來一首歌。
歌詞唱道：
「總有一天，你會站在最亮的地方。」
「活成你曾經渴望的模樣。」
我笑了。
是啊，我已經活成了自己渴望的模樣。
不靠父母，不靠哥哥。
只靠我自己。
江雨薇,三十歲,財稅諮詢公司CEO。
年營收八百萬,凈利潤一百五十萬。
在深圳和揚州擁有兩家公司。
團隊二十六人。
這就是我,用五年時間,證明給所有人看的答案。
車子駛入夜色中。
後視鏡里，揚州的燈火漸漸遠去。
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離別。
春節，我會回來。
不是作為那個必須聽話的女兒。
而是作為一個獨立、自信、成功的女性。
用自己的方式，和家人相處。
這才是真正的成長。
也是我想要的人生。
武巧輝 • 41K次觀看
燕晶伊 • 75K次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