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覺得兒子受了委屈。
這天周末。
林偉難得白天在家。
第二個項目接近尾聲。
他正在做最後的測試。
蘇曼在廚房做飯。
兒子在客廳看電視。
氣氛有種虛假的平靜。
突然。
門鈴響了。
蘇曼跑去開門。
是小舅子蘇強和他老婆王莉。
兩人提著點水果。
笑嘻嘻地進來。
「姐。
媽今天精神挺好。
我們過來看看你們。」
蘇強說著。
眼睛卻四處瞟。
林偉從書房出來。
點了點頭。
算是打過招呼。
他對王莉沒什麼壞印象。
就是個沒什麼主見。
跟著蘇強混日子的女人。
「姐夫。
忙呢？」
蘇強湊過來。
遞了根煙。
林偉擺擺手。
「戒了。」
「喲。
真戒了？
省錢給媽看病啊？」
蘇強自己點上煙。
語氣帶著調侃。
林偉沒接話。
轉身想去書房。
蘇強卻叫住他。
「哎。
姐夫。
正好有事跟你說。」
林偉停下腳步。
「什麼事？」
「是這樣。」
蘇強吸了口煙。
「媽這不是快出院了嘛。
醫生說出院後還得做康復。
又是一大筆錢。」
「我尋思著。
光靠你一個人掙。
太辛苦了。」
「我呢。
最近有個朋友。
搞了個投資項目。
挺靠譜的。
穩賺不賠。」
「我想著。
把家裡那點老本。
哦不。
是把咱們湊的醫藥費。
先拿一部分去投資。
滾一圈。
賺點快錢。
正好貼補媽的康復費。」
蘇強說得眉飛色舞。
林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盯著蘇強。
像看一個怪物。
「你說什麼？」
「我說。
拿錢去投資啊！」
蘇強重複了一遍。
「你看啊。
放銀行利息才多少？
我那朋友說了。
一個月。
至少百分之二十的回報！」
「投十萬。
一個月後就是十二萬！」
「媽的康復費不就出來了？」
**蘇曼也從廚房出來了。
聽著弟弟的話。
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猶豫和心動。**
**她看向林偉。
小聲說：「要是……
要是真能賺錢……」**
「閉嘴！」
林偉猛地吼了一聲。
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兒子從電視前轉過頭。
害怕地看著爸爸。**
林偉胸口劇烈起伏。
他指著蘇強。
手指都在顫抖。
「蘇強！
你還要不要臉！」
「這是救命的錢！」
「是媽後續治療的錢！」
「你居然敢打這筆錢的主意？」
「還百分之二十的回報？」
「這種騙三歲小孩的鬼話你也信？」
「你是不是又被人騙了。
想來坑家裡的錢？」
蘇強被戳到痛處。
臉一下子漲紅了。
「林偉！
你什麼意思！」
「我怎麼就不要臉了？」
「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想多賺點錢給媽治病！」
「你自己沒本事賺不到大錢。
還不讓別人想辦法了？」
王莉在一旁拉蘇強的胳膊。
「少說兩句……」
蘇曼也趕緊勸：「小強。
這事不靠譜。
你別瞎弄。」
林偉看著這一家人。
只覺得無比荒謬。
他冷笑一聲。
「為了這個家？」
「蘇強。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
「從結婚到現在。
你為這個家付出過什麼？」
「你除了沒完沒了地索取。
還會幹什麼？」
「現在連媽的救命錢你都敢動歪心思。」
「你還是人嗎？」
蘇強徹底惱羞成怒。
把煙頭狠狠摔在地上。
「林偉！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我告訴你！
這個家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那錢是我姐管著的！」
「有我姐一半！」
「我跟我姐商量。
關你屁事！」
「你姐？」
林偉轉向蘇曼。
眼神冰冷。
「蘇曼。
你告訴他。」
「這錢。
是誰的？」
「是誰像狗一樣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
「是誰沒日沒夜加班加點賺來的？」
蘇曼被林偉的眼神嚇住了。
支支吾吾地說：「是……
是林偉辛苦弄來的……」
「聽見了嗎？」
林偉盯著蘇強。
「這錢。
姓林！」
「跟你。
跟你姐。
都沒關係！」
「我一分錢。
都不會讓你動！」
「好！
好！
你狠！」
蘇強氣得渾身發抖。
「姐！
你看看！
這就是你嫁的好男人！」
「眼裡只有錢！」
「根本沒把我們當一家人！」
「媽要是知道……」
「別提媽！」
林偉打斷他。
「你要是真有心。」
「現在就滾去醫院好好照顧媽！」
「而不是在這裡算計這點救命錢！」
「滾！」
林偉指著門口。
聲色俱厲。
蘇強還想說什麼。
被王莉死死拉住。
「走吧走吧……
別吵了……」
蘇強狠狠瞪了林偉一眼。
撂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摔門而去。
房間裡安靜下來。
只剩下兒子小聲的抽泣。
蘇曼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臉色慘白。
林偉走過去。
抱起兒子。
輕輕拍著他的背。
「寶寶不怕。
爸爸在。」
他看也沒看蘇曼一眼。
抱著兒子走進了臥室。
這一刻。
他徹底死心了。
他原本還想等岳母再好一點。
現在看來。
沒必要了。
有些人。
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他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
為了自己。
也為了孩子。
他哄睡兒子後。
回到書房。
關上門。
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王律師。
你好。」
「我決定啟動離婚程序。」
「證據我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
「是的。
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
他打開電腦。
開始撰寫離婚協議書。
他的要求很明確：
兒子撫養權歸他。
現有住房（婚後購買，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歸他。
蘇曼惡意轉移的夫妻共同財產。
必須追回。
或者抵扣其應得份額。
婚姻存續期間。
蘇曼以個人名義所欠債務。
由其個人承擔。
他寫得很快。
條理清晰。
語氣冷靜。
寫完。
他列印出來。
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日期。
然後拿著這份協議書。
走出了書房。
蘇曼正呆呆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眼睛紅腫。
顯然剛哭過。
林偉走過去。
把協議書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簽了吧。」
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蘇曼低頭看去。
「離婚協議書」幾個大字。
像針一樣扎進她的眼睛。
她猛地抬起頭。
眼淚又涌了出來。
「林偉……
真的……
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你說呢？」
林偉看著她。
「從你一次次把錢轉給你弟弟開始。」
「從你瞞著我掏空這個家開始。」
「從你弟弟今天敢打救命錢的主意。
而你居然還猶豫開始。」
「我們之間。
就已經完了。」
**蘇曼拿起那份協議書。
手抖得厲害。**
**她看著上面一條條冰冷的條款。
尤其是關於追回財產和債務承擔的部分。
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這……
這些錢……
都是我自願給我媽的。
給我弟的……」
「那是我們夫妻的共同財產！」
林偉打斷她。
「你沒有權利一個人處置！」
「至於債務。
你沒用於家庭生活。
理應你自己承擔。」
「看在夫妻一場。
兒子還小的份上。」
「我沒有要求你支付撫養費。」
「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
蘇曼癱在沙發上。
無聲地流淚。
她知道。
林偉說的是事實。
法律上的事實。
她沒有任何勝算。
她想起這八年來林偉的付出。
想起自己的糊塗和偏心。
想起弟弟的無能和無恥。
悔恨像毒蛇一樣啃噬著她的心。
但一切都晚了。
「我……
我需要時間考慮……」
她掙扎著說。
「可以。」
林偉說。
「我給你三天時間。」
「三天後。
如果你不簽。」
「我們就法院見。」
「到時候。
場面會更難看。」
說完。
他不再多言。
轉身回了書房。
關上了門。
客廳里。
只剩下蘇曼。
和那份決定她未來的協議書。
還有無盡的悔恨和絕望。
而門內。
林偉坐在電腦前。
看著第二個項目成功上線的確認郵件。
以及剛剛到帳的五萬尾款。
長長地。
舒了一口氣。
戰鬥。
才剛剛開始。
但他已經準備好了。
三天期限。
像一把刀懸在蘇曼頭頂。
她吃不下睡不著。
整個人迅速憔悴下去。
醫院那邊。
岳母恢復得不錯。
已經能下地慢慢走動了。
岳父臉上也有了點笑模樣。
但蘇曼不敢把離婚的事告訴父母。
尤其不敢告訴還在恢復期的母親。
她試著給蘇強打電話。
哭訴林偉要離婚。
還要追回之前給出去的錢。
蘇強在電話那頭一下就炸了。
「他敢！」
「姐你別怕！」
「錢是你自願給的！
憑什麼還？」
「離婚就離婚！
嚇唬誰啊？」
「房子必須分一半！
不能便宜了他！」
蘇強不但沒給她出主意。
反而煽風點火。
讓她堅決不能簽字。
還要多爭財產。
蘇曼聽得心更亂了。
她找了一個做律師的遠房親戚諮詢。
把大致情況說了說（當然。
隱去了自己大量轉移財產的事實）。
親戚一聽。
直接告訴她。
如果林偉手裡有確鑿證據證明她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那離婚時她很可能一分錢都分不到。
還要背上一身債。
最好的結果就是協議離婚。
接受林偉的條件。
**放下電話。
蘇曼徹底絕望了。**
她最後一絲僥倖心理也被粉碎了。
**她看著鏡子裡那個眼窩深陷、神色惶恐的女人。
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
**這八年。
她到底做了什麼？**
**為了那個永遠填不滿的娘家。
把自己好好的家作沒了。
把那個曾經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男人推得遠遠的。**
第三天晚上。
林偉從醫院回來。
兒子已經睡了。
家裡靜悄悄的。
蘇曼坐在客廳。
沒有開燈。
月光照進來。
顯得她格外孤寂。
茶几上。
放著那份離婚協議書。
旁邊。
放著一支筆。
林偉走過去。
打開燈。
看了一眼協議書。
簽名處是空白的。
他看向蘇曼。
沒說話。
用眼神詢問。
蘇曼抬起頭。
眼睛又紅又腫。
「林偉。」
她的聲音沙啞。
「我簽。」
兩個字。
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眼淚隨之滾落。
她拿起筆。
手抖得厲害。
在簽名處。
歪歪扭扭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蘇曼」。
寫完。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
癱在沙發上。
林偉拿起協議。
檢查了一下簽名。
確認無誤。
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同時也有一絲複雜的情緒掠過。
但很快被理智壓了下去。
這是最好的結果。
對所有人都好。
「兒子的撫養權歸我。」
林偉開口。
語氣平靜。
「探視權按照協議。
你隨時可以來看他。」
「家裡的東西。
除了你的個人物品。
暫時不動。」
「等你找到住處再搬。」
「至於轉給媽和蘇強的錢……」
林偉頓了頓。
「我會去跟他們談。」
「能拿回多少算多少。」
「畢竟。
媽剛做完手術。
還需要錢康復。」
聽到這裡。
蘇曼猛地抬頭。
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你……
你還願意……」
「一碼歸一碼。」
林偉打斷她。
「媽是病人。
我不會逼她。」
「但蘇強那邊。
我不會客氣。」
林偉的眼神很冷。
「他成年了。
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蘇曼低下頭。
無言以對。
她知道。
林偉已經仁至義盡。
第二天是周一。
兩人請假去了民政局。
手續辦得很快。
鋼印蓋下去的那一刻。
紅色的結婚證變成了暗紅色的離婚證。
走出民政局大門。
陽光有些刺眼。
蘇曼看著手裡的離婚證。
失聲痛哭。
林偉默默地看著她。
心裡沒有太多波瀾。
只有一種解脫感。
「我送你回去。」
林偉說。
「不用了。」
蘇曼搖搖頭。
「我自己走。」
她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林偉沒有堅持。
點了點頭。
「照顧好自己。」
說完。
他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
步伐堅定。
沒有回頭。
蘇曼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知道她永遠失去了這個男人。
和她曾經擁有過的家。
林偉沒有直接回家。
他去了公司。
離婚只是第一步。
生活還要繼續。
他需要更努力地工作。
賺錢。
給兒子更好的未來。
而且。
他和蘇強之間。
還有一筆帳要算。
他直接聯繫了王律師。
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交給他。
辦理後續手續。
同時。
他請律師以他的名義。
起草了一份律師函。
正式要求蘇強歸還其姐蘇曼在婚姻存續期間。
未經林偉同意。
擅自贈與其的款項。
共計三十餘萬元。
並附上了部分關鍵的轉帳記錄作為證據。
律師函措辭嚴謹。
給了蘇強十五天期限。
逾期不還。
將立即提起訴訟。
**律師函寄出的那天下午。
林偉就接到了蘇強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氣急敗壞的咆哮。
**「林偉！
你他媽什麼意思！」**
**「給我寄律師函？
你想錢想瘋了吧！」**
**「那錢是我姐給我的！
關你屁事！」**
**「我們都離婚了！
你還想怎麼樣！」**
林偉把手機拿得離耳朵遠一點。
等蘇強吼完了。
才冷冷地說：
「律師函寫得很清楚。」
「那是我和你姐的夫妻共同財產。」
「她無權單獨處置。」
「你必須歸還。」
「否則。
法庭上見。」
「你嚇唬誰呢！」
蘇強還在叫囂。
「有本事你就告！」
「我看法院會不會支持你！」
「那是我姐自願給我的！」
「自願？」
林偉冷笑。
「就算她自願。
也需要我同意。」
「法律上。
這叫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蘇強。
我勸你冷靜點。」
「真鬧到法院。
你一分錢都賴不掉。」
「還會留下案底。」
「你自己想想清楚。」
說完。
林偉直接掛了電話。
蘇強又連續打了好幾個電話。
林偉都沒接。
他知道。
蘇強這種色厲內荏的人。
需要時間消化恐懼。
果然。
過了一會兒。
蘇曼的電話打來了。
聲音帶著哭腔和哀求。
「林偉……
求求你了……」
「小強他知道錯了……」
「那錢……
那錢他確實花得差不多了……」
「他哪有錢還啊……」
「你看在……
看在過去的情分上。
放過他這一次吧……」
「畢竟他是孩子的舅舅啊……」
「情分？」
林偉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蘇曼。
我們之間還有情分嗎？」
「至於舅舅？」
「他配嗎？」
「錢必須還。」
「這是原則問題。」
「如果他實在困難。
可以分期。」
「但想賴帳。
不可能。」
「你轉告他。
這是最後的機會。」
林偉再次掛斷電話。
並暫時拉黑了蘇曼的號碼。
他需要讓他們明白。
這件事沒有商量餘地。
接下來的幾天。
風平浪靜。
蘇強沒再打電話來。
林偉樂得清靜。
專心工作和照顧兒子。
兒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問媽媽怎麼不回家住了。
林偉用「媽媽要去照顧外婆」暫時搪塞過去。
心裡盤算著找個合適的時機跟兒子好好解釋。
十天後的一個晚上。
林偉接到岳父的電話。
老人的聲音充滿疲憊和歉意。
「林偉啊……」
「爸。
您說。」
林偉對這位明事理的老人。
還是保持著尊重。
「蘇強那混帳東西……」
岳父嘆了口氣。
「我和你媽……
我們才知道他乾了這麼多混帳事……」
「我們對不起你啊……」
「爸。
都過去了。」
林偉安慰道。
「那錢……」
岳父艱難地開口。
「我們老兩口……
還有點棺材本。
加上把老家的房子賣了……」
「湊了二十萬。」
「你看……
先還你二十萬。
行不行？」
「剩下的……
我們讓蘇強寫個借條。
他以後慢慢還……」
老人的聲音帶著懇求。
林偉心裡一酸。
他知道。
這二十萬。
幾乎是岳父岳母一輩子的積蓄了。
「爸。」
林偉說。
「錢您留著。」
「您和媽還要養老。」
「媽後續康復也要錢。」
「這錢我不能要。」
「至於蘇強……」
林偉頓了頓。
「他必須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錢可以慢慢還。」
「但借條必須寫。」
「而且。
他要找個正經工作。」
「不能再遊手好閒。」
「好。
好……」
岳父的聲音有些哽咽。
「林偉啊……
謝謝你……」
「是我們家沒福氣……」
「失去了你這個好女婿……」
掛了電話。
林偉心情有些沉重。
但更多的是堅定。
對蘇強的懲罰。
必須執行。
這不是錢的問題。
是原則和尊嚴的問題。
又過了幾天。
蘇強通過律師。
送來了一份簽了字的借條。
承認欠林偉三十萬元。
承諾五年內還清。
每年還六萬。
雖然林偉知道。
以蘇強的德行。
這錢能不能要回來還是未知數。
但這張借條。
是一個象徵。
象徵著他拿回了屬於自己的東西。
也象徵蘇強第一次為他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
林偉的生活進入了新的軌道。
**白天認真工作。
因為表現出色。
被提拔為項目組長。
工資漲了一截。**
**晚上回家陪兒子。
給他講故事。
輔導功課。
周末帶兒子去公園。
去科技館。
父子關係比以前更加親密。**
**他用自己的行動。
為兒子撐起了一片天。**
**那個唯唯諾諾、憋屈隱忍的林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沉穩、果斷、有擔當的父親。**
偶爾。
他會從共同的朋友那裡聽到蘇曼的消息。
說她搬回了娘家住。
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
辛苦地賺錢。
大部分工資都被蘇強以各種理由「借」走。
她似乎終於嘗到了無底線幫扶娘家的苦果。
但這一切。
已經與林偉無關了。
半年後。
一個周末的下午。
林偉帶著兒子在商場裡的遊樂場玩。
偶然遇到了蘇曼和她母親。
岳母恢復得很好。
看起來氣色不錯。
蘇曼則消瘦了很多。
眼神躲閃。
岳母看到林偉和孫子。
很高興。
拉著孫子的手問長問短。
然後。
她看著林偉。
眼圈紅了。
「林偉啊……」
「媽……阿姨對不起你……」
「是我沒教好女兒……」
「讓你受委屈了……」
林偉笑了笑。
「都過去了。
您身體好就行。」
他看了一眼旁邊低著頭不說話的蘇曼。
對兒子說：「跟媽媽和外婆說再見。
我們該回家了。」
兒子乖巧地說了再見。
林偉牽著兒子的手。
轉身離開。
沒有回頭。
陽光透過商場的玻璃頂棚灑下來。
照在他們父子身上。
暖洋洋的。
他知道。
過去的八年。
是一場噩夢。
但現在。
夢醒了。
生活。
終於回到了它本該有的樣子。
而他。
有信心。
和兒子一起。
走向更好的未來。
（小說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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