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憑什麼賠?」蘇晴氣得渾身發抖,「你收了他們家十萬彩禮,就沒打聽過蘇偉是什麼樣的人嗎?一個遊手好閒的賭徒,你也敢嫁?你圖的是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現在出了事,想讓我們來給你當冤大頭?門都沒有!」
「我不管!反正蘇偉是為你了你們才坐牢的!你們要是不賠錢,我就天天來你們家鬧!我去你們單位鬧!我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是怎麼逼死自己家人的!」劉艷開始撒潑,聲音越來越大。
我簡直要被這女人的無恥氣笑了。
我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這裡是XX小區XX棟XX號。有人私闖民宅,並且對我們進行威脅恐嚇,請你們過來處理。」我平靜地對著電話說道,眼睛卻冷冷地看著劉艷。
劉艷的叫囂聲戛然而止。
她大概沒想到,我們處理這種事情,已經如此的駕輕就熟。
警察很快就到了。
在了解了情況後,對劉艷進行了嚴肅的口頭警告,並明確告知她,她的訴求毫無法律依據,如果再來騷擾,我們將有權起訴她。
劉艷被警察帶走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瞪了我們幾眼,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關上門,蘇晴疲憊地靠在牆上,苦笑道:「看來,這輩子是擺脫不了了。」
我走過去,抱住她,輕聲說:「別怕,有我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管以後再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10
劉艷的鬧劇,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雖然激起了一陣漣漪,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她或許也知道自己理虧,在被警察警告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的新家越來越有家的樣子。
牆上掛上了我們旅行時的照片,陽台上種滿了蘇晴喜歡的花花草草,書櫃里也塞滿了我們倆愛看的書。
每個角落,都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蘇晴徹底從過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她變得開朗、自信,工作上表現出色,得到了領導的提拔。
我們開始計劃著未來,計劃著去更多的地方旅行,計劃著什麼時候要一個孩子。
一年後,我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是許久未曾聯繫的,一個和蘇家關係比較近的遠房親戚打來的。
電話里,親戚的語氣很唏噓。
他說,蘇建軍中風了,半身不遂,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
王麗一個人根本照顧不過來,整天以淚洗面。
家裡的積蓄早就花光了,還欠了不少外債。
親戚們看他們可憐,偶爾接濟一下,但也都是杯水車薪。
「林峰啊,」親戚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心裡有怨。但是,他畢竟是小晴的親生父親,血濃於水啊。現在他這個樣子,也算是遭了報應了。你們……有空就回D來看看他吧,說不定,就是最後一面了。」
掛了電話,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蘇晴。
蘇晴聽完後,久久沒有說話。
她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眼神很複雜。
我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也沒有去打擾她。
我知道,她需要自己做決定。
過了很久,她轉過身,對我說:「林峰,你陪我回去一趟吧。」
我點點頭:「好。」
我們買了一些營養品,驅車回到了那個我們曾經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地方。
蘇家的門虛掩著,我們推門進去,一股濃重的藥味和霉味撲面而來。
屋子裡亂七八糟,充滿了頹敗的氣息。
王麗正蹲在地上,吃力地擦著地上的污漬,看到我們進來,她渾身一僵,手裡的抹布掉在了地上。
她看著我們,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渾濁的眼睛裡,瞬間蓄滿了淚水。
裡屋傳來蘇建軍含糊不清的呻吟聲。
我們走進去,看到他躺在床上,面色蠟黃,口角歪斜,眼神呆滯。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在家說一不二的男人,如今變成了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看到蘇晴,他的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渾濁的眼珠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只能流下一行混雜著悔恨和痛苦的淚水。
蘇晴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看著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沒有恨,也沒有同情。
她就像一個局外人,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悲劇。
我們就這樣站了一會兒,然後蘇晴從我的包里拿出錢,放在了床頭柜上。
「這裡是一萬塊錢,你拿去給他請個護工吧。」她對王麗說,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天氣,「我們以後,不會再來了。」
王麗看著那一沓錢,愣住了,隨即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著「對不起,是我們對不起你」。
我們沒有再停留,轉身離開了那個充滿了壓抑和絕望的房間。
走在外面,陽光正好,暖暖地照在身上。
蘇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臉上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
「林峰,」她牽起我的手,緊緊地握住,「都結束了。」
「是啊,」我回握住她的手,「都結束了。」
我們相視一笑,朝著陽光下的新生活,大步走去。
我們知道,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那些曾經的傷害和痛苦,終將成為過往,而我們,將在愛與信任中,獲得永恆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