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衛國握著我的手，手心裡全是汗。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貴賓室的門開了。
公公在經理的陪同下走了出來，徑直走向了櫃檯。
櫃檯後面，一位資深櫃員正在等著他。
公公將一張身份證遞了過去，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鑰匙。
鑰匙？
取存款需要鑰匙嗎？
我心裡更加疑惑了。
櫃員接過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櫃檯下方的一個隱秘抽屜。
她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看起來非常老舊的金屬盒子。
那個盒子大概有鞋盒大小，表面刻著一些古樸的花紋，看起來像是一個年代久遠的保險箱。
公公接過盒子，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沒有立刻打開，而是用手輕輕摩挲著盒子的表面，仿佛在回憶著什麼。
櫃員又遞給公公一份文件，公公戴上老花鏡，仔細地閱讀著。
他的表情依然平靜，但嘴角卻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得意，一絲釋然，還有一絲我們看不懂的深邃。
他拿出筆，在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他將金屬盒子重新遞給櫃員。
櫃員拿著盒子走進了後台。
過了一會兒，她回來了，手裡拿著的不再是金屬盒子，而是一疊厚厚的存單和幾份文件，用一個牛皮紙袋裝著。
公公接過牛皮紙袋，掂了掂，臉上那抹神秘的笑容變得更加濃郁。
他抬頭看了看櫃員，然後又看了看大堂經理，語氣平靜而有力。
「謝謝。這筆錢，是時候重見天日了。」
櫃員和大堂經理都微笑著點頭，對公公的態度越發恭敬。
公公收好牛皮紙袋，拄著拐杖，緩緩地走出銀行。
他的步履雖然緩慢，但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穩，仿佛他手中的牛皮紙袋，沉甸甸地裝著整個世界的秘密。
我們趕緊躲到一旁，生怕被公公發現。
公公走到銀行門口，站在陽光下，他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抬頭看了看藍天，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早留了後手……」他輕聲自語，聲音雖小，卻清晰地傳到了我們的耳中。
我的心猛地一顫。
公公所說的「後手」，究竟是什麼？
這牛皮紙袋裡裝著的，又是什麼驚人的秘密？
衛國也呆住了，他死死地盯著公公手中的牛皮紙袋，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公公的笑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那是一種看透一切、掌控一切的自信。
他緩緩地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背影在陽光下被拉得很長，仿佛一個即將揭開謎底的智者。
而我們，站在原地，內心被巨大的懸念和好奇所占據。
公公的「後手」到底是什麼？
這筆「存款」又將如何改變李家的命運？
我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這AA制四十八年的婚姻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真相。
06
回到家，公公徑直去了書房。
我和衛國緊隨其後，心裡忐忑不安。
公公坐在書桌前，將那個牛皮紙袋放在桌上，然後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眼神裡帶著一絲洞察一切的智慧，又帶著一絲疲憊。
「坐吧。」他淡淡地說。
我們依言坐下，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
公公沒有急著打開紙袋，而是先給我們倒了兩杯茶，然後才緩緩開口。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今天去銀行取了什麼，也一定好奇，為什麼你媽把商鋪都給了衛民，我卻毫無異議。」
我和衛國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其實，你們媽的遺囑，我早就知道了。」公公語出驚人，「她生病的時候，就跟我提過，要把三間商鋪都給衛民。」
「您早就知道？那您為什麼不阻止？」衛國忍不住問。
公公嘆了口氣，眼神變得悠遠起來：「阻止？我為什麼要阻止？那是你媽的財產，她有權利決定怎麼分配。況且……」他頓了頓，露出了那抹神秘的笑容，「我根本不在乎那三間商鋪。」
我心裡一震，不在乎？
那可是價值千萬的商鋪啊！
公公拿起牛皮紙袋，從裡面拿出了一疊厚厚的存單和幾份股權證明。
他將這些東西攤開在桌上，推到我們面前。
「看看吧。」
我和衛國湊過去一看，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那存單上，赫然寫著一長串數字，後面跟著的單位是「千萬」！
而且，不是一張存單，是好幾張！
這些存單加起來，總額竟高達數億元！
除了存單，還有幾份股權證明，涉及幾家知名企業的股份，雖然沒有明確的數字，但看公司的市值，也絕不是小數目。
「這……這都是您的？」衛國的手微微顫抖，指著那堆文件，聲音都變了調。
公公點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驕傲和釋然。
「這些，是我這些年通過投資和理財積累的財富。從你們媽和我實行AA制開始，我就在為今天做準備了。」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AA制四十八年，我們一直以為公公只是個普通的大學教授，每個月拿著死工資。
沒想到，他竟然是個隱藏的億萬富翁！
「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怎麼會有這麼多錢？」我忍不住問。
公公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深邃得像一本古老的史書。
「這要從你媽和我AA制開始說起。當年，你媽提出AA制，一方面是她性格強勢，不想在經濟上依賴任何人。另一方面，她也覺得這樣能避免夫妻間的經濟糾紛。」
「但我心裡清楚，真正的AA制，往往意味著夫妻之間少了那份肝膽相照的信任。我當時就想，既然她要跟我『親兄弟明算帳』，那我就更要為自己，為我們的大兒子，留一條後路。」
公公繼續說：「我當大學教授，工資雖然不高，但穩定。我把每一筆工資都分成兩份，一份用於家庭的AA制開銷，另一份則全部用於投資。我研究金融，學習理財知識，把每一分閒錢都投了進去。」
他指著桌上的股權證明：「這些，都是我當年在一些小公司剛起步時就投資的。那時候沒人看好，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那這些存單呢？」衛國指著那幾張巨額存單問。
「這些是股市和理財的收益，加上我這些年的工資積累。你媽一直以為我只會教書，是個老實人，她根本不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悄悄地布局。」公公的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商鋪上，以為那就是她最大的財富。她總覺得衛民不爭氣，需要更多的幫助，所以把商鋪都給了他，也算是她對衛民的一種彌補。」
「可我早就看出來了，衛民那孩子，花錢大手大腳，又沒什麼商業頭腦。就算給他再多的商鋪，他也守不住。你媽的商鋪，看似光鮮，實則已經面臨一些經營上的問題，只是她不肯承認罷了。」
公公的語氣非常平靜，但我們卻聽出了其中的深謀遠慮。
「所以，您早就知道衛民會敗家，也早就知道婆婆會偏心，所以才提前為我們準備了這些？」我恍然大悟。
公公點點頭：「沒錯。我一直認為，父母對子女的愛，應該是公平的，是引導他們走向正途的。但你媽對衛民，卻是溺愛。我不能阻止她，但我可以為衛國，為這個家，留一條後手。」
「這些年，我看著衛國你踏實努力，靠自己的本事打拚，從不向家裡伸手，我很欣慰。所以，這些財富，將來大部分都會留給你們。」
我和衛國徹底被公公的遠見和智慧所折服。
原來，公公的平靜，並非心灰意冷，而是早已胸有成竹。
他用四十八年的AA制婚姻，為自己，為大兒子，布下了一個驚天的大局。
07
公公的這番話，猶如一道驚雷，徹底顛覆了我們對李家，對公公婆婆婚姻的認知。
原來，AA制並非簡單地意味著感情疏遠，對於公公而言，更是一種隱忍和布局。
「您真是深藏不露啊，爸。」衛國由衷地感慨道。
公公笑了笑，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你媽當年提出AA制的時候，我也有過不理解，甚至有些心寒。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既然她要分得清清楚楚，那我也就有了更大的自由。」
公公開始詳細解釋他的「後手」計劃。
「我年輕時就對經濟學和投資很感興趣。但你媽是個急性子，喜歡把錢握在手裡，更相信實打實的商鋪。她覺得投資有風險，所以我們結婚後，她把自己的錢都用來買商鋪了。而我的工資，除了分攤家用，剩下的她也無權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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