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梅,是老李家長媳。
婆婆去世那天,遺囑律師宣讀,三間黃金商鋪竟全留給了小叔子。
全家人震驚,唯獨公公,他坐在輪椅上,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深潭,沒有一絲波瀾。
那時我以為他心灰意冷,被四十多年的AA制傷透了心。
可三個月後,當他從銀行取回那筆「存款」,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輕描淡寫地說出「早留了後手」時,我才明白,這平靜背後,藏著足以顛覆一切的驚天秘密。

01
我嫁進李家十八年,對公婆的「AA制婚姻」早已習以為常。
這在旁人看來不可思議,但對李家而言,卻是刻在骨子裡的生活模式。
公公李長富,婆婆張淑琴,兩人從結婚第二年起,便開始實行嚴格的AA制。
用婆婆的話說:「親兄弟明算帳,夫妻也一樣。誰掙的錢誰花,誰花得多誰補齊,免得日後扯皮。」
這AA制貫徹得有多徹底呢?
家裡的米麵油鹽,公婆各出一半錢。
菜錢輪流出,今天婆婆買,明天公公買,帳本上記得清清楚楚。
電費水費平攤,物業費也一人一半。
就連家裡的燈泡壞了,誰先發現誰去買,然後回來報銷一半。
我剛嫁進來時,著實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我丈夫李衛國是長子,底下還有個弟弟李衛民,也就是我的小叔子。
衛國告訴我,他們哥倆從小到大,學費、生活費都是公婆各出一半。
甚至給他們買衣服,公婆都是一人出錢買一件,務求公平。
婆婆張淑琴是個極其精明能幹的女人。
年輕時就在國營商店做售貨員,嘴甜手快,深諳經營之道。
後來下海經商,開了幾家服裝店,賺了不少錢。
她手裡的三間商鋪,就是那時候靠自己的能力盤下來的,是實打實的「金飯碗」。
公公李長富則是個老實本分的大學教授,搞科研,教書育人。
他性格溫和,不善言辭,對婆婆的強勢也總是默默承受。
他掙的工資,除了日常開銷,大部分都投入了股市和一些穩健的理財產品。
兩人雖然AA制,但表面上倒也相敬如賓,從沒見過他們大吵大鬧。
只是我總覺得,這婚姻里少了點煙火氣,多了些算計。
每逢過年過節,我們做兒媳的要給公婆孝敬,也得分開給。
給公公的禮物,婆婆不會過問;給婆婆的東西,公公也從不多嘴。
衛國對此早就習慣了,他覺得父母這樣沒什麼不好,至少沒有無休止的爭吵。
小叔子衛民則是個「媽寶男」,從小被婆婆寵著,花錢大手大腳,對AA制更是樂享其成。
反正只要他需要錢,婆婆總是會想辦法給他。
去年秋天,婆婆被查出肝癌晚期。
從確診到離世,不過短短半年。
那半年裡,家裡亂成一團。
我白天上班,晚上趕到醫院照看。
衛國兩頭跑,既要工作又要照顧母親。
小叔子衛民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次來醫院都要抱怨醫院飯菜難吃,病房空氣不好。
公公依然是那個公公。
他每天雷打不動地去醫院陪床,給婆婆擦身、喂飯,甚至比我們做兒女的還細心。
但他花的每一分錢,買的每一份補品,都會在帳本上記下,然後等婆婆清醒時,由婆婆從自己的帳戶里轉給他。
我幾次想勸公公,都這時候了,還計較這些幹什麼?
但他只是搖搖頭,說:「這是你媽的規矩,我不能壞了她的習慣。」
婆婆在彌留之際,身體已經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她拉著我的手,眼神渾濁,卻依然不忘叮囑我:「梅啊,你是個好媳婦。衛國這孩子也老實。我走了以後,你要好好照顧這個家。」
我當時感動得稀里嘩啦,以為婆婆心裡還是向著我們大房的。
直到那份遺囑被公開,我才意識到,我把婆婆想得太簡單了。
02
婆婆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走的。
彌留之際,她已經說不出話,只是眼角掛著淚,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我們兄弟倆。
葬禮辦得莊重而體面,公公全程默默地操持著,身形清瘦,背影卻顯得格外堅韌。
沒有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三天後,按照婆婆生前的遺願,遺囑律師來到了李家。
除了我們一家人,還有幾個婆婆娘家的親戚,以及小叔子衛民的妻子王芳。
我心裡其實已經有了預感。
婆婆生前對小叔子衛民的偏愛是人盡皆知的。
衛民從小就不愛學習,高中畢業後就去社會上混,婆婆給他錢開過兩次店,都因為他經營不善而倒閉。
後來他娶了王芳,王芳也是個好吃懶做的性子,兩人都指著婆婆的資助過日子。
而我丈夫衛國,名牌大學畢業,在外企工作,雖然收入不錯,但一直靠自己的努力,從未向婆婆伸手要過錢。
律師清了清嗓子,展開了那份泛黃的遺囑。
「張淑琴女士的遺囑,經本人親自簽署,並有兩位見證人簽字確認,具備法律效力。」
屋子裡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律師身上。
「張淑琴女士名下位於市中心的三間商鋪,根據遺囑所示,全部無償贈與次子李衛民。」
律師的話音剛落,客廳里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我丈夫衛國失聲叫了出來,臉色煞白。
小叔子衛民和王芳則是一臉按捺不住的狂喜,但很快又收斂了,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婆婆娘家的親戚們也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三間商鋪啊!
那可是每個月能帶來好幾萬租金的「金鵝」!
婆婆竟然一分不留地全給了小兒子,這簡直是偏心得沒邊了!
我只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我看向公公,想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憤怒或不甘。
然而,公公依然坐在輪椅上,他只是微微垂著頭,花白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
但他一言不發,既沒有爭執,也沒有嘆息,仿佛這遺囑與他毫無關係。
律師繼續宣讀:「張淑琴女士名下的所有存款、股票及其他動產,在償還喪葬費用後,剩餘部分均由李衛民繼承。」
這下,衛國徹底呆住了。
他踉蹌著退後一步,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痛苦和失望。
我連忙扶住他,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
「媽……她怎麼能這樣?」衛國喃喃自語,聲音沙啞。
我心裡也替衛國感到委屈。
十八年來,我們夫妻對婆婆盡心盡力,比小叔子兩口子要孝順得多。
婆婆生病期間,更是我們跑前跑後。
結果到頭來,所有的遺產都給了那個不爭氣的小兒子。
衛民見狀,忙擠出幾滴眼淚,走到衛國面前,假惺惺地說:「大哥,媽走了,你就別難過了。這些商鋪,我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以後少不了要請大哥多幫襯。」
我聽了這話,差點沒氣笑。
什麼叫「請大哥多幫襯」?
分明是想把衛國當免費勞力使喚!
公公終於抬起頭,他的目光掃過衛國,又掃過衛民,最後落在律師身上。
他只是平靜地對律師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按照遺囑執行吧。」
那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衛國看著公公,眼神里充滿了疑問和不解。
他想問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公公的平靜,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不安。
AA制了四十八年,婆婆的財產全部給了小兒子,公公竟然沒有一絲爭執,這真的正常嗎?
03
遺囑公布後,李家上下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平靜。
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涌動。
衛國徹底失落了。
他雖然收入不菲,但畢竟是長子,心理上總希望得到父母的認可和公平的對待。
婆婆的遺囑,無疑是對他莫大的打擊。
他整日悶悶不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夠好,才讓母親如此偏心。
「梅,你說媽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我?」衛國好幾次問我,眼神中帶著受傷。
我只能安慰他:「怎麼會呢?媽只是糊塗了,或者她覺得衛民更需要幫助。你做得已經很好了,我們問心無愧。」
但我的心裡,同樣不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