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我沒有立刻爆發，以為我動搖了，語氣更加理直氣壯起來。
「是啊，您把這些錢給我們，不就是把小兩口的生活基礎打好了嗎？等我們結婚後，我一定會加倍對曉晴好的！您就當是……我家經濟緊張，你就當接濟了。」
「接濟。」
這兩個字，像兩柄重錘，徹底砸碎了我的耐心和理智。
我的女兒，不是慈善機構。
我的嫁妝，不是扶貧款。
我猛地站起身，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陳濤，你真敢說啊！」我大聲呵斥道，聲音里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正在廚房準備茶水的曉晴聽到了動靜，緊張地探出頭來。
「媽，怎麼了？」
陳濤趁機看向曉晴，眼神中帶著求助，試圖讓她介入。
「曉晴，你先回房間。」我沒有看女兒，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濤，「陳濤，你剛才說，你們家經濟緊張，要我接濟？」
「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陳濤試圖否認。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螢幕上顯示著「王秀蘭」。
陳濤臉色一變，他趕緊接起電話，但王秀蘭的聲音很大，從聽筒里清晰地傳了出來。
「陳濤！怎麼樣了？林婉答應加錢買公寓了嗎？你跟她說，那套房子的首付今天必須定下來！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王秀蘭催促的聲音，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陳濤和我的臉上。
原來，他們早有預謀。
原來，他們根本等不及了。
我冷笑一聲，看著陳濤驚慌失措的樣子，我知道，是時候揭穿一切了。
我沒有給陳濤說話的機會，直接搶過他的手機，對著話筒大聲說：
「王秀蘭女士，你不用催了。這套公寓，你們家自己去買吧。你的兒子，我女兒不嫁了！」
06
我的聲音震得陳濤和電話那頭的王秀蘭都愣住了。
「林婉！你胡說八道什麼？！」王秀蘭在電話里尖叫起來。
我將手機扔回給陳濤，他手忙腳亂地接住，臉白得像一張紙。
曉晴從廚房沖了出來，滿臉疑惑和擔憂：「媽！你幹什麼？陳濤，發生什麼事了？」
「曉晴，你先別插手。有些事，你必須現在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將女兒拉到身後，目光堅定地面對著陳濤。
「陳濤，你以為，你用『經濟緊張』就能騙過我嗎？」我走近他，語氣中的威嚴讓他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阿姨，我真的沒有騙您……」
「你沒有騙我？」我冷笑，從我的公文包里拿出那份私家偵探的報告，重重地摔在茶几上。
「這份報告，詳細記載了你這半年來的銀行流水，以及你父母的財務狀況。」
陳濤瞳孔猛地收縮，他知道，一切都暴露了。
「你說的『父母病重』，查無此事！你說的『修繕老房』，早就結清了費用！」我指著報告上的數據，「你每個月的大額轉帳，都進入了你母親的帳戶，而這筆錢，根本不是為了你們的婚房，而是為了給你的弟弟，陳明，買房！」
我的話，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客廳里。
曉晴徹底懵了，她看向陳濤，聲音顫抖：「陳濤，媽說的是真的嗎？那筆錢……是給陳明買房的？」
陳濤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張了張嘴，試圖辯解：「曉晴，你聽我說，這是我媽的意思，我……」
「你只是在執行你母親『長子如父』的使命，對嗎？」我打斷他，「你們一家人，用孝順和愛來包裝你們的貪婪。你們把曉晴當成什麼？一個可以隨時榨取的提款機？」
「不！阿姨，我錯了，我只是被逼無奈！」陳濤急切地辯解，試圖挽回。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推開。
王秀蘭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她顯然是聽到了電話里的動靜，從家裡一路狂奔而來。
「林婉！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你憑什麼調查我兒子？！」王秀蘭一進門就開始指責我。
她看到了茶几上的報告，立刻明白了事情敗露。
「王秀蘭，你來得正好。」我冷靜地迎上她，「我們來好好談談，你們家的彩禮和嫁妝問題。」
王秀蘭雙手叉腰，一副潑辣的架勢：「談什麼？彩禮六萬六，嫁妝二十五萬，這已經是我們家的底線了！你女兒嫁給我們陳濤，已經是高攀了！」
「高攀？」我簡直要被她的無恥氣笑了，「你們家連一套婚房的首付都拿不出來，卻要求我再添一套公寓，並美其名曰『接濟』。你們拿我的女兒，當你們家扶貧致富的工具嗎？」
王秀蘭臉色鐵青，她知道在理上說不過我，於是乾脆撕破了臉。
「林婉，你別裝清高！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孩子過得好？我們家陳明馬上要畢業了，買房是正事！你女兒嫁過來，以後陳濤的錢還不是她的錢？公寓早晚都是你們的！」
「住口！」我怒吼一聲，「我的女兒，嫁給你兒子，是去建立自己的家庭，不是去給你們家當扶貧隊長！你們用我女兒的嫁妝，去給你小兒子買房，這叫什麼？這叫欺騙！這叫算計！」
曉晴聽著母親和准婆婆的爭吵，眼淚刷地流了下來。
她終於明白，這段看似美好的愛情背後，隱藏著多麼大的謊言和惡意。
她看著陳濤，聲音里充滿了絕望：「陳濤，你告訴我，你愛我嗎？如果你愛我，為什麼不坦誠？為什麼用我的錢，去幫你弟弟？」
陳濤徹底崩潰了，他跪了下來，試圖抓住曉晴的褲腳：「曉晴，我是愛你的！我只是太難了！我媽逼我！她說了，如果我不幫弟弟，她就不認我這個兒子！」
「難？」王秀蘭立刻衝過去，一把拽起陳濤，「你跪什麼跪？你一個大男人，就該為家裡做貢獻！林婉，我告訴你，這婚事要是黃了，責任在你！是你這個做丈母娘的太摳門，不願意接濟！」
「我摳門？」我冷笑，「好，既然你們把話說得這麼透徹，那這樁婚事，就到此為止吧！」
我將那張 25 萬的銀行卡收回，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陳濤，王秀蘭女士。我的女兒，不嫁了！」
07
我的「不嫁了」三個字，像宣判書一樣，讓整個客廳陷入了死寂。
王秀蘭首先反應過來，她指著我的鼻子，氣得渾身發抖：「林婉！你敢！你女兒現在已經這個年紀了，錯過了陳濤，她還能找誰？你以為她有多金貴？」
「我的女兒，金貴得很！」我毫不退讓，「她值得一個坦誠、有擔當的男人，而不是一個滿腦子算計的『鳳凰男』，和一個只會利用兒媳婦財產的婆婆！」
曉晴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看著王秀蘭惡毒的嘴臉，看著陳濤跪地求饒的懦弱模樣，心中最後一絲幻想也破滅了。
「媽，夠了。」曉晴聲音沙啞，但語氣堅定。
她走到陳濤面前，眼神中充滿了失望和痛苦。
「陳濤，我從來沒有要求你必須有多少錢，但你不能欺騙我。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把我當成工具。你讓你母親來索取，你讓我拿我的嫁妝去給你弟弟買房，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婚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的？」
「曉晴，你相信我，我以後會補償你的！等我弟弟的事情解決了，我們……」陳濤試圖抱住她。
曉晴猛地避開，眼淚再次決堤：「沒有以後了，陳濤。我寧願嫁給一個窮光蛋，也不願意嫁給一個，會算計我母親財產的人！」
王秀蘭一看曉晴的態度堅決，立刻轉變了策略，開始打悲情牌。
「曉晴啊！你可不能聽你媽的啊！你嫁給我們家，就是我們家的兒媳婦了！你看看陳濤，他多愛你啊！他為你都瘦了一圈了！」
「瘦了一圈，是因為他在演戲。」我冷冷地揭穿，「王秀蘭，收起你的把戲。我女兒的嫁妝，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
王秀蘭徹底爆發了，她指著我，聲音提高了八度：「林婉！你別以為你退休了就了不起！你女兒要是退婚，以後名聲受損，看誰還敢娶她！你這是毀了你女兒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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