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住院讓我出8萬,弟媳一分不掏,出院後我爸搬去弟弟家,我把4000贍養費改成了1500,他們打電話我不接,弟媳:我後悔了

2025-12-26     武巧輝     反饋

我看著父親那副為了兒子寧願委屈死自己的模樣,心裡的火瞬間變成了冰。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永遠拉不回一個甘願被吸血的父母。我點點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硬生生憋了回去。

「行。爸,既然你樂意,那我尊重你。」我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回到家,我查了父親的醫保卡消費記錄。這半個月,除了買了一些感冒藥和廉價的維生素,沒有任何治療心臟病的藥物記錄。那8萬塊的手術費,那每個月的4000塊贍養費,還有父親的退休金,就像扔進了黑洞,連個響聲都沒聽見。

於是,到了今天轉帳的日子。我把金額改成了1500。這在這個城市,剛好夠一個老人每天吃飽飯,餓不死。既然你們把他當搖錢樹,那我就把樹砍了。既然父親心甘情願當柴火,那我就只給他留一點火星。

5..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聲隱隱滾過。手機終於安靜了。王茜似乎放棄了轟炸。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我的心猛地一緊。這麼晚了,會是誰?林強找上門來鬧事了?我抓起桌上的一把長柄鑿子,藏在身後,透過貓眼往外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住在父親老房子對門的鄰居,李大爺。

他渾身濕透,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用塑料袋層層包裹的東西,神色焦急。我趕緊打開門:「李叔?您怎麼來了?」

李大爺一進門,顧不上擦水,顫抖著手把懷裡的東西塞給我。「佳佳,快……快拿著。這是你爸半個月前,也是這樣一個雨天,偷偷塞給我的。他說……如果哪天你要是斷了給那邊的錢,或者那邊鬧翻了天,就讓我務必把這個交給你。」

我愣住了。接過那個沉甸甸的包裹,手感熟悉得讓我心顫。撕開那一層層帶著雨水的塑料袋,露出來的,竟然是那天父親非要塞給我的那個掉漆的軍綠色搪瓷缸。我當時賭氣說要扔了,後來順手放在了老房子的門口,沒帶走。原來,父親把它撿回來了。

「爸他……什麼意思?」我茫然地看著李大爺。「唉!」李大爺重重嘆了口氣,「你爸這個老倔驢啊!他這半個月,每天晚上都給我打電話,問我東西送沒送……佳佳,你快打開看看吧,這裡面有說道!」

李大爺走後,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個醜陋的搪瓷缸。缸體冰冷,把手上的黑膠布已經有些鬆脫。我試著擰開蓋子。蓋子銹住了,咬合得很緊。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掌心被磨得生疼,隨著「咔嚓」一聲脆響,蓋子終於開了。

裡面沒有水。塞得滿滿當當的,是一卷用報紙裹著的文件。我顫抖著手指,把那捲東西抽出來。展開的第一張紙,是一份房產過戶公證書。日期顯示是三個月前。父親把他名下那套唯一的老房子,過戶到了我的名下。

第二樣東西,是一本巴掌大的記帳本。第三樣,是一封信。信紙是從醫院的處方箋上撕下來的,字跡歪歪扭扭,看得出寫字的人手抖得很厲害。

「佳佳: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爸估計已經把你弟那一大家子折騰得夠嗆了。你也別怪爸狠心逼你出那8萬塊錢。其實,爸的心臟手術早就做完了,那是去年的事,花的是爸的積蓄。這次住院,是因為你弟那個混帳東西,在外面賭博欠了高利貸,人家要剁他的手。

這8萬塊,不是給醫院的,是幫他還賭債的最後一口窟窿。爸不能告訴你實話。如果你知道是為了還賭債,你肯定不給。而且,爸必須讓你出這筆錢。只有讓你覺得爸偏心眼、把你當取款機,讓你徹底寒了心,以後你才能硬起心腸,跟那個無底洞斷得乾乾淨淨。

爸去強子家住,也不是嫌你那兒有木頭味。爸是喜歡聞那個味的,那是手藝人的味,踏實。爸去他那,是為了看著他。只要我不死,我就得盯著他不讓他再賭。而且,那套老房子已經給你了,我得把這一大家子人拖住,讓他們沒精力去琢磨房子。

爸這身子骨,是大修過的機器,轉不動了。但我還能吃,還能拉,還能病。他們想要我的退休金,想要你的贍養費,那就得伺候我。爸現在的任務,就是用這把老骨頭,給你弟和你弟媳上一課。我要讓他們知道,錢不好掙,屎尿不好伺候。

佳佳,那個搪瓷缸的夾層里,還有一張卡,裡面有兩萬塊錢,是爸偷著攢下來的私房錢。密碼是你生日。本來想給你換個車軲轆,估計也不夠。別恨爸。爸沒本事,護不住你一輩子,只能最後幫你擋這一次災。往後,你就飛吧,別回頭。」

信紙從我手中滑落,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卻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的心口。我看著那個空蕩蕩的搪瓷缸,眼淚終於決堤而出。原來,所有的冷漠、偏心、索取,都是他精心編織的謊言。他用自己的尊嚴和殘軀做籌碼,為我築起了一道防火牆。他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令人厭惡的累贅,去消耗弟弟一家的貪婪,只為了讓我能幹乾淨凈地脫身。

6.

就在這時,桌上那部死寂許久的手機,再次瘋狂地震動起來。還是王茜。我深吸一口氣,擦乾眼淚,接通了電話,按下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謾罵,而是王茜崩潰的哭喊聲,背景里還有摔東西的聲音和弟弟的咆哮。「姐!姐我求你了!你快來把爸接走吧!」

「我後悔了!嗚嗚嗚……這錢我們不要了!這房子我們也不要了!爸他……他癱了!就在剛才,他把屎拉了一床,還糊得滿牆都是!他還拿著拐杖把電視砸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我趕到林強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門敞開著,屋裡瀰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味。王茜頭髮散亂,臉上還掛著淚痕,正癱坐在沙發上。那個不可一世的精明女人,此刻像個斗敗的公雞。林強蹲在陽台上抽煙,腳下全是煙頭。

而父親,正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身下墊著一床髒兮兮的褥子,旁邊是打翻的飯碗。聽到我的腳步聲,父親費力地抬起頭。他的眼神渾濁,卻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閃過一絲慌亂和心疼。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只是發出了一串含糊不清的嗚咽。

那一刻,我知道,他是真的「病」了。不是身體上的癱瘓,而是他為了演好這場戲,把自己作為一個人的尊嚴,徹底踩碎在了腳下。他用這種自毀的方式,在短短半個月里,擊穿了林強夫婦的心理防線。

我一步步走過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沒有看林強和王茜一眼,徑直走到父親身邊,蹲下身。我不嫌髒,伸手把他扶起來,讓他靠在我的懷裡。父親的身體輕得像一片枯葉,他在發抖,身上那股味道刺鼻,但我聞到的,卻是他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生漆味——苦澀,卻防腐。

「林佳,你可算來了。」王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撲過來,「爸剛才突然就這樣了……我們真的伺候不了了。那1500我們也不要了,你把他接走吧,房子我們也不爭了……」

我抬起頭,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臉。「房子?」我冷笑一聲,從包里掏出那本紅色的房產證,狠狠摔在茶几上:「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房子,早就是我的了。」

王茜愣住了。林強也驚得煙頭掉在了褲子上。他們衝過去翻看房產證,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震驚、貪婪、絕望,最後變成了死灰般的慘白。「爸……你……」林強指著父親,手抖得像篩糠。

父親靠在我懷裡,嘴角竟然扯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他閉上眼,像是完成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工程,終於可以卸下重擔睡去了。「收拾東西。」我對身後的律師說,「帶我爸回家。」

7.

我把父親接回了家。那天晚上,我把他洗得乾乾淨淨,換上了柔軟的純棉睡衣。我把他安頓在那間充滿了木頭味道的房間裡。這裡沒有吵鬧的電視聲,沒有算計的爭吵聲,只有淡淡的木香和窗外雨打芭蕉的聲音。

父親並沒有真的癱瘓。在洗澡的時候,他不好意思地告訴我,那是他裝的。只有把自己變得無比噁心、無比麻煩,那兩個吸血鬼才會真的怕了,才會真的放手。

「佳佳,爸身上臭不臭?」他小心翼翼地問。我正在給他剪指甲,眼淚滴在他的手背上。「不臭。爸,這是我聞過最安心的味道。」

父親笑了,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像是一塊歷經滄桑的老木頭,終於被盤出了溫潤的包漿。那個掉漆的搪瓷缸,被我擺在了家裡最顯眼的博古架上,旁邊放著我剛修復好的一尊羅漢像。

那一晚,父親睡得很沉。我坐在床邊,看著他花白的頭髮,想起他在信里說的那句話:「往後,你就飛吧,別回頭。」

但我怎麼能不回頭?第二天,我把那張存著兩萬塊私房錢的卡,插在了修復台的縫隙里,旁邊就是那張已經磨損的房產證。那是父親留給我的「翅膀」。

而我更願意收起翅膀,守在這個滿屋子「爛木頭味」的地方,陪著這個為了我敢於與全世界為敵的老頭,慢慢變老。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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