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個……我還是不要拿了吧。您剛才不是說讓我離這條項鍊遠一點嗎?」
「讓你拿你就拿著!」
江月華不耐煩地說,眼神里透著不容置疑。
「婚禮儀式已經結束了,筱雅也不需要戴了。我換身衣服就回來,你就在這兒等著,哪兒都別去,聽見了嗎?記住了,千萬別亂跑!」
說完,她把首飾盒硬塞進我手裡,轉身就走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捧著那個沉甸甸的首飾盒,心裡說不出的憋屈。
剛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她還說讓我離這條項鍊遠一點。
現在又讓我幫她拿著,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不過轉念一想,我又明白了。
這就是她的手段。
等會兒要是項鍊出了什麼問題,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把責任推到我頭上。
我嘆了口氣,拿著首飾盒找了個位置坐下。
宴會廳里人聲鼎沸,觥籌交錯。
服務員開始上菜,一道道精緻的菜肴被端上來。
我坐在角落裡,看著手裡這個小小的盒子,心裡忐忑不安。
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晚晴。」
一個男聲突然在身邊響起,帶著一絲關切。
我抬起頭,看見陸星辰的表哥陸子軒站在旁邊。
「子軒哥。」
我點頭打招呼。
陸子軒在陸家算是比較友善的人,至少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看不起我。
他在國外留學回來,思想比較開明。
「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兒?」
他在我旁邊坐下,聲音里透著關心。
「星辰呢?怎麼沒看見他?」
「他在那邊陪宋家的人。」
我說,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
陸子軒看了看我手裡的首飾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這是什麼?」
「婆婆讓我幫她拿著的。」
我小聲說,語氣里透著苦澀。
「是給筱雅的那條鑽石項鍊,1200萬的那條。」
「哦,就是那條?」
陸子軒吹了聲口哨,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
「姑媽還真捨得。不過話說回來,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你保管,她也是夠放心的。」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接話。
放心?
她是想設個套給我鑽呢。
陸子軒看著我的表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他嘆了口氣,聲音壓得很低。
「晚晴,你跟星辰……最近還好嗎?我看他最近經常不回家,你們夫妻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我愣了一下,感覺心裡一陣發酸。
「還好。」
我違心地說,聲音卻有些顫抖。
「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里透著真誠。
「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不用客氣。我知道姑媽她……有時候說話比較難聽,但你也別太往心裡去。」
我勉強笑了笑,眼眶卻有些發熱。
「謝謝子軒哥。」
就在這時,宴會廳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有人在小聲議論,聲音越來越大。
我抬起頭,看見江月華換好衣服回來了。
她穿著一身酒紅色的旗袍,化著精緻的妝容,正跟幾個貴婦有說有笑地聊著天。
看起來心情很好。
「晚晴!」
她遠遠地朝我招手,聲音里透著命令的口吻。
「把項鍊拿過來!我要給李太太她們看看!」
我趕緊站起來,拿著首飾盒走過去。
心裡卻莫名地緊張起來。
江月華接過盒子,隨手打開看了一眼——
下一秒,她的臉色驟變,變得煞白。
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項鍊呢?!」
她尖聲叫了起來,聲音尖銳得刺耳。
「我的項鍊呢?!1200萬的項鍊呢?!」
我的心臟猛地一沉,感覺天都要塌了。
什麼意思?
我趕緊湊過去看,只見首飾盒裡空空如也。
那條價值1200萬的鑽石項鍊,不見了!
「怎麼可能……」
我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剛才明明還在的啊……我根本沒打開過盒子……」
「你說什麼?!」
江月華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整個人都在顫抖。
「我剛才把項鍊放進盒子裡給你的時候,明明好好的!現在怎麼就不見了?!你把項鍊藏哪兒了?!」
周圍的賓客聽到動靜,紛紛圍了過來,議論聲此起彼伏。
「怎麼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江總這麼激動?」
江月華顫抖著手指著我,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她!她把我的項鍊偷走了!1200萬的鑽石項鍊!被她偷了!」
05
那一刻,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天旋地轉,耳邊嗡嗡作響。
「媽,你別亂說……」
我慌亂地解釋,聲音都變了調。
「我真的沒有拿……我連盒子都沒打開過……」
「沒有拿?!」
江月華的聲音又尖又刺耳,像是要刺穿我的耳膜。
「那我的項鍊為什麼會不見?!你剛才一直拿著首飾盒,除了你還能有誰?!你說,你把項鍊藏哪兒了?!」
「可是我……我真的沒動過盒子……」
「別狡辯了!」
她打斷我,轉頭看向周圍的賓客,聲音里充滿了控訴。
「大家都聽見了!我剛才親手把項鍊放進盒子裡交給她的!現在項鍊不見了,肯定是她偷的!這個女人,枉我對她這麼好,她竟然偷我的東西!」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議論聲像潮水一樣湧來。
「不會吧?她敢偷東西?看起來挺老實的啊……」
「人不可貌相啊……誰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我看她平時挺老實的,怎麼會做這種事?是不是搞錯了?」
「誰知道呢,可能是缺錢吧……1200萬啊,夠普通人一輩子花的了……」
「聽說她娘家條件不好,說不定就是為了錢……」
這些議論聲像無數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割在我心上,每一刀都血淋淋的。
「我沒有!」
我急得眼淚都出來了,聲音里充滿了絕望。
「我真的沒有拿!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拿!」
「那項鍊在哪兒?!」
江月華歇斯底里地吼道,整個人都在發抖。
「你說啊!項鍊在哪兒?!你把它藏哪兒了?!快說!」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項鍊到底去哪兒了。
我根本沒打開過那個盒子。
就在這時,陸星辰從人群中擠了進來。
他西裝筆挺,表情嚴肅。
「怎麼回事?」
他皺著眉問,聲音里透著不耐煩。
「星辰!你來得正好!」
江月華立刻抓住兒子的手臂,聲音里充滿了委屈。
「你媳婦把我給筱雅的項鍊偷走了!那可是1200萬啊!你要給我做主!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陸星辰看向我,眼神冷得像冰,沒有一絲溫度。
「項鍊呢?」
「我不知道……」
我哭著說,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沒打開過盒子……」
「不知道?」
他的聲音更冷了,每個字都像冰渣子一樣。
「我媽把項鍊交給你的時候,明明還在。現在不見了,你說不知道?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可是我真的沒拿……」
我的聲音在顫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那你說,項鍊怎麼會不見?」
他一步步逼近我,眼神里充滿了懷疑和冷漠。
「你是不是趁剛才那段時間,把項鍊藏起來了?你是不是想拿去賣掉?」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我愛了四年、嫁了四年的男人。
他居然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小偷。
他不相信我。
他寧願相信我會偷東西,也不願意相信我是清白的。
「星辰……」
我的聲音在顫抖,心如死灰。
「你真的覺得……我會偷東西嗎?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人嗎?」
他沒有說話,但他的沉默,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碎了。
「好啊,你也不相信我是吧?」
我慘笑一聲,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笑得淒涼。
「那你說,我為什麼要偷這條項鍊?我缺錢嗎?你們陸家雖然對我不好,但也沒虧待過我的生活費吧?我偷這條項鍊有什麼用?我拿去賣給誰?」
「也許你是想拿去賣掉。」
江月華冷冷地說,眼神里充滿了鄙夷。
「1200萬,夠你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你娘家那麼窮,說不定你想拿這筆錢去補貼你們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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