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第四次......
慢慢的,我付帳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他說他要買車,因為接送我上下班需要車。
我給他買了。
他說他要換手機,因為舊手機不夠檔次,配不上我。
我給他換了。
他說他妹妹要過生日,希望我能送她一個包。
我送了。
他說他媽媽身體不好,需要買營養品。
我買了。
一件一件,一次一次,我就像一個永遠取不空的銀行帳戶,任由他們支取。
而我得到了啥?
一束八十塊的生日花?
還是他口口聲聲說的愛情?
我打開電腦,開始寫一份詳細的財務清單。
每一筆支出,每一個日期,每一個事由。
我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寫到最後,我自己都震驚了。
兩年時間,我在江家身上花了六百八十萬。
這個數字,足夠在市中心買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了。
手機響了。
是我的閨蜜蘇婉兒打來的。
「若溪,我聽說了!你乾得漂亮!」
她的聲音里滿是興奮。
「我早就看那個江晨宇不順眼了,整天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我苦笑。
「你咋不早說?」
「我說過啊!」
蘇婉兒叫起來。
「去年你生日,我就跟你說過他不對勁,結果你咋說的?你說我嫉妒你找了個好男朋友!」
我想起來了。
去年生日那天,蘇婉兒確實提醒過我。
她說江晨宇看我的眼神不對,總是若有所思,像在盤算啥。
我當時還生氣了,覺得她多管閒事。
「對不起,婉兒。」
我真誠地說。
「是我當時太傻了。」
「算了算了,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蘇婉兒說。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打算咋辦?」
「我已經讓律師處理退款的事了。」
我說。
「新房的首付款一定要拿回來,其他的錢......能要回多少是多少吧。」
「就這樣?」
蘇婉兒似乎不滿意。
「若溪,你知道他們在外面咋說你嗎?」
我心裡一緊。
「咋說?」
「他們說你是被甩了才鬧的,說你輸不起,說你仗著家裡有錢欺負人。」
蘇婉兒憤憤不平地說。
「特別是那個江詩韻,在朋友圈發了好幾條動態,說你小氣,說你不配做她嫂子。」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讓他們說去吧。」
我平靜地說。
「時間會證明一切。」
「你就不生氣?」
蘇婉兒驚訝地問。
「生氣有啥用?」
我反問。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生氣上,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掛了電話。
我打開江詩韻的朋友圈。
果然,她發了好幾條動態。
每一條都在暗諷我。
「有些人啊,表面光鮮亮麗,背地裡卻斤斤計較。」
「真正的大度是從心裡流露出來的,而不是裝出來的。」
「感謝我哥及時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否則後悔都來不及。」
我看著這些動態,突然笑了。
笑她的無知。
笑她的愚蠢。
更笑自己曾經把這樣的人當成未來的家人。
06
第二天。
王律師打來電話。
說江家同意退還新房首付款。
但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籌錢。
「一個月?」
我冷笑。
「他們是想拖延時間吧?」
「林小姐,您別著急。」
王律師說。
「我已經向法院申請了財產保全,凍結了江晨宇名下的那套房產,他們如果一個月內還不了錢,房子就會被拍賣。」
「好。」
我滿意地點點頭。
「其他的錢呢?」
「其他的錢......」
王律師遲疑了一下。
「恕我直言,林小姐,那些錢很多都是以贈與的名義轉出去的,想要回來比較困難。」
「我知道。」
我說。
「能要回多少是多少,重要的是讓他們知道,占我便宜是要付出代價的。」
「明白。」
王律師說。
「我會盡力的。」
掛了電話。
助理小劉敲門進來。
說有個客戶要見我。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
恢復了職業女性的狀態。
這兩年,我雖然在感情上犯了錯。
但在事業上從未鬆懈。
我接手的幾個項目都做得很成功,公司的業績也蒸蒸日上。
客戶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姓趙。
他這次來是想和我們合作開發一個新項目。
「林總。」
趙總笑眯眯地說。
「聽說您昨天在訂婚宴上大鬧一場?」
我愣了一下。
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
「趙總消息真靈通。」
我不動聲色地說。
「不過那是我的私事,不影響咱們的合作。」
「我知道我知道。」
趙總擺擺手。
「我就是隨口一問,不過林總,我得說,您做得對。」
我看著他。
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見過江晨宇那小子幾次。」
趙總說。
「一看就是個吃軟飯的,他每次來參加商業活動,穿的用的都是名牌,但眼神里卻透著一股子小氣,這種人啊,成不了大事。」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趙總又說。
「聽說他家還想拿您的新房送給他妹妹?這也太過分了,林總,您這次處理得很好,該斷則斷,不要優柔寡斷。」
「謝謝趙總的理解。」
我說。
「咱們還是談談項目的事吧。」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
我們詳細討論了項目的各項細節。
談完後,趙總很滿意。
當場就簽了合作意向書。
送走趙總。
小劉走進來。
小聲說。
「林總,江先生在樓下,說想見您。」
我抬起頭。
「哪個江先生?」
「江晨宇。」
小劉說。
我冷笑一聲。
「告訴他,我不見,讓保安把他請出去,以後不許他再進我們公司。」
「是。」
小劉轉身要走。
「等等。」
我叫住她。
「算了,讓他上來吧,有些話,確實該當面說清楚。」
幾分鐘後。
江晨宇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眼睛下面有明顯的黑眼圈。
西裝也皺巴巴的。
「若溪。」
他一看到我就說。
「咱們談談好嗎?」
「談啥?」
我靠在椅背上。
「談你們家咋把我當提款機,還是談你咋演了兩年的深情戲?」
「我沒有演戲!」
江晨宇激動地說。
「我是真心愛你的!」
「是嗎?」
我冷冷地看著他。
「那為啥在你媽宣布把新房給你妹妹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說?」
「我......」
江晨宇說不出話來。
「晨宇,我問你一個問題。」
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這兩年,你到底是愛我這個人,還是愛我的錢?」
江晨宇低下頭。
沉默了很久。
才說。
「一開始......一開始確實是因為你家有錢,但是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一開始?」
我重複這三個字。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是抱著目的接近我的?」
「我......」
「不用解釋了。」
我打斷他。
「我已經看清你了,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欺騙,你可以說你窮,你可以說你需要我的幫助,但你不該一邊享受我的付出,一邊在心裡盤算咋從我這裡得到更多。」
江晨宇抬起頭,眼眶紅了。
「若溪,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對你好,我會努力工作,賺錢養你......」
「不需要了。」
我轉過身,不想再看他。
「江晨宇,從今天開始,咱倆再也不是戀人,不是朋友,甚至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若溪!」
「保安!」
我按下內線電話。
「請江先生離開。」
很快,兩個保安走了進來。
江晨宇還想說啥。
但被保安架著胳膊帶了出去。
辦公室里恢復了安靜。
我走到落地窗前。
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
這座城市還是那麼繁華。
而我的心卻空落落的。
07
一個月後。
江家如約還了新房的首付款。
王律師說。
他們是賣了張美華的一套老房子才湊夠的錢。
「他們現在過得咋樣?」
我隨口問道。
「不太好。」
王律師說。
「江晨宇被公司辭退了,聽說是因為在工作時間處理私事,張女士的弟弟也被追債,好像欠了不少錢,至於江詩韻......」
「咋了?」
「她對象跟她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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