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她問，聲音冷淡。
「小琪告訴我你喜歡這裡。」我誠實地回答，「小雅，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不想聽。」她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拉住她的手腕，「就給我五分鐘，好嗎？如果你聽完還是不原諒我，我立刻離開。」
趙小雅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五分鐘。」
我們在棧橋的欄杆旁站定，面對著遼闊的大海。
「小雅，首先我要再次向你道歉。」我真誠地說，「隱瞞收入是我犯下的嚴重錯誤，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這都是對你的不尊重和不信任。」
趙小雅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遠處的海面。
「我已經把所有的積蓄都轉入了我們的共同帳戶。」我繼續說，「從今以後，我的收入將完全公開，家裡的財務決定也會與你共同商量。」
「你以為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趙小雅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失望，「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信任的問題！你用一個謊言開始了我們的婚姻，這讓我懷疑我們之間還有什麼是真實的？」
「你說得對。」我低下頭，「但請相信，我對你的愛從來都是真實的。我愚蠢地以為隱瞞收入是在保護我們的感情，實際上卻傷害了最寶貴的信任。我不求你立刻原諒我，只希望你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趙小雅沉默了片刻，然後問：「你為什麼對我媽說那句話？'正合我意'？你是真的這麼想的嗎？」
「我當時很震驚。」我坦白道，「聽到她說'你這點錢給不了我女兒幸福'，我感到很受傷。我一直以為你們家不是看重金錢的人，那句話讓我產生了誤解。但現在我明白了，你媽只是擔心你，關心你的生活。」
「你知道我爸媽是什麼樣的人嗎？」趙小雅轉過身，直視我的眼睛，「他們年輕時吃了很多苦，就是希望我和小琪能過得好一些。他們不是貪圖你的錢，而是害怕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會傷害我。」
我點點頭：「我明白了，是我鑽牛角尖了。」
「你知道這一周我想了什麼嗎？」趙小雅的眼睛濕潤了，「我在想，如果你能對我坦誠你的收入，我們本可以一起規劃更好的生活。我不是要揮霍你的錢，而是希望我們能共同做決定。也許我們可以給父母買個好一點的房子，也許可以早點要孩子...但你從來不跟我商量這些，總是一個人做決定。」
她的話像刀子一樣刺進我心裡。我從未想過，我的「善意謊言」竟剝奪了我們共同規劃未來的可能性。
「小雅，對不起。」我聲音哽咽，「從今以後，所有事情我都會和你商量，不會再有任何隱瞞。」
「你當初說你年薪只有二十幾萬，後來又對小琪說只有五萬，為什麼要一再降低數字？」
「我...」我深吸一口氣，「最初是想試探你對金錢的態度，後來是害怕真相敗露後解釋不清。這些都是我的錯，沒有任何藉口。」
趙小雅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聲說：「明遠，我需要更多時間思考。這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
「我理解。」我點點頭，「不管需要多久，我都會等你。我愛你，小雅，這一點從未改變。」
我轉身準備離開，卻聽到她叫住了我：「明遠。」
我回過頭，看到她遞給我一張紙條：「這是我住的酒店地址。晚上八點，來找我吧，我們好好談談。」
我接過紙條，心中燃起一絲希望：「謝謝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晚上八點整，我準時出現在趙小雅的酒店房間門前。敲門後，她很快開了門，示意我進來。
房間裡，她已經泡好了茶，兩個杯子整齊地擺在茶几上。
「坐吧。」她指了指沙發，自己則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
我坐下後，她開門見山：「明遠，我思考了很多。我不能說完全原諒你，但我願意給我們的婚姻一次機會。不過，我有幾個條件。」
「你說。」
「第一，從今以後，無論大事小事，我們都要坦誠相待，不能有任何隱瞞。」
「我保證。」
「第二，家裡的財務決定必須共同商量，包括收入支出、投資理財等各方面。」
「當然，這是應該的。」
「第三，」她頓了頓，「你要主動向我爸媽道歉，修復與他們的關係。」
「我已經去過了，會繼續努力的。」
趙小雅點點頭，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明白，婚姻中最珍貴的不是金錢，而是信任和尊重。如果你再次背叛這種信任，我不會給你第三次機會。」
「我明白。」我鄭重地承諾，「小雅，謝謝你願意原諒我。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失望。」
「我沒說我原諒你了。」她糾正道，「我只是願意給我們的婚姻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信任一旦破裂，需要很長時間才能重建。」
「我明白，我會用行動證明自己。」
我們談了很久，直到深夜。雖然談話過程並不總是愉快，但至少我們開始重新了解彼此，開始嘗試坦誠相待。
第二天，我們一起飛回了家。路上，趙小雅問我：「那65萬的年薪，你都做了些什麼安排？」
「大部分都存起來了，我想將來也許可以自己創業。」
「你從來沒跟我提過這個想法。」
「是的，這也是我的錯。」我苦笑，「其實我一直有個夢想，希望能開發一款真正有用的軟體產品，而不只是為了流量和收益。」
「聽起來不錯。」趙小雅微微一笑，「如果你決定創業，我會支持你的。」
這個笑容，是我們和好的第一步。
04
回到家後，我和趙小雅一起去了岳父母家。面對岳母，我再次誠懇地道了歉。
「阿姨，對不起。我不應該對您說那樣的話，也不應該隱瞞實情。您說得對，我這樣做是不尊重小雅，也是不尊重您和伯伯。」
岳母的態度依然冷淡，但比上次柔和了一些：「你知道錯就好。小雅是我的女兒，我只希望她過得幸福。」
「我保證會盡我所能讓她幸福。」我真誠地說。
「不是用錢。」岳母強調，「而是用心。」
「我明白。」
當天晚上，岳母特意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全是我愛吃的菜。飯桌上，氣氛比我想像的要融洽得多。
「明遠，」飯後，岳父單獨找我談話，「我們不是那種勢利的人，你別誤會。只是你那樣隱瞞，讓我們擔心你對小雅是否真心。」
「伯伯，我明白了。是我太固執己見，以為自己是對的。」
「年輕人嘛，犯錯很正常。」岳父拍拍我的肩膀，「重要的是能認識到錯誤並改正。小雅決定給你機會，我們也會支持她的決定。」
「謝謝伯伯。」
「不過，」岳父話鋒一轉，「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會告訴小琪你的年薪只有五萬？那也太誇張了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當時只是隨口一說，想打消她的懷疑。沒想到適得其反。」
「年輕人啊，」岳父搖搖頭，「說謊是最不明智的選擇。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最終只會把自己陷入困境。」
「您說得對，我記住了。」
回家的路上，趙小雅挽著我的手臂，這是我們冷戰以來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謝謝你願意向我父母道歉。」她輕聲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知道嗎，」她停下腳步，看著我，「我媽其實很欣賞你。她說你雖然犯了錯，但至少敢於承認並且真心道歉，這比那些永遠不認錯的人強多了。」
「是嗎？」我有些驚訝，「我還以為她一直很生氣。」
「那是裝的。」趙小雅笑了，「她故意對你冷淡，是想給你一點教訓。」
我也笑了：「我確實應該受到教訓。」
當晚，我們回到了自己的家。三年來第一次，我向趙小雅展示了我的全部財務狀況：銀行帳戶、投資組合、公司股權...毫無保留。
「這些年你存了這麼多錢？」趙小雅驚訝地看著電腦螢幕上的數字。
「是的，我一直很節儉。」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本可以一起規劃的。」
「我錯了。」我握住她的手，「從今以後，所有決定我們一起做，好嗎？」
趙小雅點點頭，然後提出了一個我沒想到的問題：「明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你坦白收入，我們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
我思考了一下：「也許會更好吧。我們可能會買一套更好的房子，或者有更多的休閒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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