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馬上回去。」
半小時後，趙小雅推門而入。她的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了。
「明遠，為什麼？」她一進門就問，「為什麼要騙我？」
我示意她坐下，倒了杯水遞給她：「小雅，對不起，我確實有事情瞞著你。我不是普通員工，而是產品部門的總監，年薪也不是你知道的那些，而是65萬。」
趙小雅驚訝地看著我：「為什麼要騙我？你不信任我嗎？」
「不是不信任。」我握住她的手，「記得我們剛認識時，你說過不在乎我掙多少錢，只希望找個真心愛你的人一起生活。那句話打動了我，讓我覺得你與眾不同。」
「所以你就用謊言來測試我？」趙小雅抽回手，眼中滿是失望。
「一開始確實有這個想法。」我老實承認，「但後來我發現你真的不在乎這些，我更加珍視我們的感情。我一直在存錢，想給你和未來的孩子更好的保障，或者有一天我可以創業...」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難道婚後這三年我做得還不夠好嗎？」
「你做得很好，是我的問題。」我嘆息道，「我害怕告訴你真相後，一切會改變。我害怕你知道我有錢後，會像很多人一樣變得物質...」
「所以你一直不信任我！」趙小雅提高了聲音，眼淚奪眶而出，「這就是你對我的看法？一個隨時可能被金錢改變的膚淺女人？」
「不，小雅，我錯了。」我試圖安撫她，「我應該坦白一切，而不是自作聰明地替你做決定。」
「我媽說你今天對她很無禮，說什麼'正合我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如實告訴了她岳母說的那句「你這點錢給不了我女兒幸福」，以及我的回應。
趙小雅聽完，沉默了片刻：「我媽確實不該那樣說。但你也不應該那樣回答，那太無禮了。」
「我知道。只是當時太震驚了，我一直以為你們家不是看重金錢的人...」
「你憑什麼這麼想？」趙小雅突然反問，「因為我說過不在乎你掙多少？那不代表我希望被欺騙！不在乎金錢不等於不需要基本的尊重和坦誠！」
她的話讓我啞口無言。確實，我太自以為是了，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一切，甚至用謊言去「保護」我們的感情。
「小雅，我真的錯了。」我誠懇地道歉，「我不該隱瞞，更不該對你媽那樣說話。我會去向她道歉，也希望你能原諒我。」
趙小雅擦了擦眼淚：「我需要時間想一想。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很大，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你說的話。」
「我明白。」我點點頭，「無論需要多久，我都會等你。」
當晚，趙小雅回了娘家。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家裡，回想著這一切的起因。或許從一開始，我的出發點就錯了。我以為自己是在保護純粹的愛情，實際上卻是在傷害最基本的信任。
第二天一早，我決定主動去岳母家道歉。然而，當我到達時，岳父告訴我趙小雅一早就出門了，說要去找閨蜜散心。
「伯伯，我是來向您和伯母道歉的。」我站在門口，態度誠懇，「昨天我的言行確實不妥當，希望您能原諒。」
岳父嘆了口氣，讓我進了門。岳母坐在客廳里，臉色依舊不好看。
「阿姨，對不起。」我向岳母鞠了一躬，「我不該對您那樣說話，是我太衝動了。」
岳母冷哼一聲：「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
「媽！」岳父皺眉制止她，然後對我說，「明遠，坐下吧，我們談談。」
我在沙發上坐下，岳父遞給我一杯茶：「明遠，你隱瞞收入這事確實不對，但我們也不是那種只看重金錢的人。你昨天那句'正合我意'刺傷了你岳母的自尊，所以她現在很生氣。」
「我知道錯了，伯伯。」
「其實啊，」岳父嘆了口氣，「你岳母那句話也不全是她的真心話。她只是氣你欺騙小雅，一時說了重話。我們當父母的，不過是希望女兒生活得幸福、輕鬆一些。」
我點點頭：「我明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任何隱瞞，也會盡我所能讓小雅過上好日子。」
「不是我們要你的錢。」岳父強調，「而是希望你能坦誠相待。婚姻最重要的是信任，你連這點都做不到，小雅怎麼能安心和你過一輩子？」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在我頭上，讓我清醒地認識到了問題的本質。
「伯伯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我懇切地說，「請您幫我勸勸小雅，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這時，岳母終於開口了：「明遠，你知道小雅為什麼會嫁給你嗎？」
我愣住了：「因為...我們相愛？」
「除了這個。」岳母看著我，「她說你是個誠實、正直的人，與她以前交往的那些花言巧語的男人不同。她說你從不說謊，總是實話實說，即使有時候話說得生硬，但勝在真誠。現在你告訴我，她嫁的是誰？」
我低下頭，無言以對。岳母的話像一記重錘，將我擊得體無完膚。
「阿姨，我錯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請您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挽回小雅的心？」
「我哪知道？」岳母別過臉去，「你自己想辦法吧。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能讓小雅重新開心起來，別怪我們做父母的不客氣！」
我點點頭，起身告辭。走出岳母家的大門，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這場風波的本質，不是金錢，而是信任和尊重。我辜負了趙小雅對我的信任，也沒有給予她應有的尊重。無論我的初衷如何，這都是不可原諒的錯誤。
03
接下來的日子裡，趙小雅一直住在娘家，不接我的電話，也不回我的信息。我每天去公司上班，晚上回到空蕩蕩的家，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孤獨。
一周後的周末，我再次鼓起勇氣去岳母家，希望能見到趙小雅。這一次，是小姨子趙小琪開的門。
「姐夫。」她的態度比上次緩和了許多，「我姐不在家，她去青島散心了，說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嗎...」我失望地垂下頭。
「不過，」小姨子猶豫了一下，「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她帶我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落座後，她主動開口道歉：「姐夫，對不起。這件事有我的責任，如果我不那麼八卦，不去打聽你的收入，也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我搖搖頭：「不怪你，遲早都會面對的。是我自己做錯了決定。」
「其實，」小姨子低頭攪動著咖啡，「我姐很愛你，這幾天她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我能看出來她很痛苦。她不是生氣你有錢，而是傷心你不信任她。」
「我知道。」我苦笑，「現在我該怎麼辦？你有什麼建議嗎？」
小姨子抬頭看我：「我姐給我說過，她最欣賞你的一點，就是遇到問題時會迎難而上，不會逃避。也許你應該做回真實的自己，用行動證明你的誠意。」
「謝謝你，小琪。」我感激地說，「能告訴我你姐在青島哪家酒店嗎？」
「不行。」小姨子堅決地搖頭，「我姐說了不想見任何人，我不能背叛她的信任。不過...」她停頓了一下，「我姐最喜歡青島的棧橋，每次去都會在那邊散步。」
我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她的暗示：「謝謝，我明白了。」
當晚，我訂了第二天一早飛往青島的機票，然後開始準備我的「誠意」。
我拿出筆記本電腦，登錄了我的銀行帳戶。這些年來，我存下了將近一百萬的積蓄，這些錢原本是打算將來創業或者給孩子準備教育金的。現在，我決定把它們全部轉到我和趙小雅的共同帳戶里。
做完這些，我又寫了一封長信，詳細解釋了我當初隱瞞收入的原因、這些年的心路歷程，以及我對未來的規劃和承諾。我承認了自己的錯誤，表達了悔意，也重申了對她的愛。
第二天一早，我飛抵青島。雖然不確定能否遇到趙小雅，但我決定在棧橋附近守株待兔。青島的海風有些凜冽，但陽光明媚。我在棧橋入口處的長椅上坐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中午時分，當我正考慮是否該去吃點東西時，遠處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趙小雅穿著一件米色風衣，手裡拿著相機，正在拍攝海景。她看起來消瘦了些，臉色也不太好。
我站起身，慢慢向她走去。當我們之間只剩下幾步距離時，趙小雅終於注意到了我。她的表情先是驚訝，然後迅速轉為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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