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林茉莉反問，「那為什麼你會送她那麼貴重的禮物？為什麼你會深夜和她共進晚餐？為什麼你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來我們家教天寶？」
章茂林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夠了！」章美玲突然尖叫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行嗎？我承認我嫉妒你，我承認我想拆散你們，我承認我做了錯事！但你這樣在全家人面前揭我的丑，是不是太狠了？」
「婆婆，」林茉莉直視章美玲的眼睛，「你在家族群里發章茂林和李老師的照片，配上那樣的文字，難道不是在全家人面前揭我的丑嗎？」
章美玲噎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茉莉繼續說：「六年了，我一直忍受著你的挑剔和打擊，我努力做一個好媳婦，好妻子，好媽媽。但在你眼裡，我永遠不夠好，永遠配不上章家的門楣。今天，我終於明白了，問題不在我，而在你們章家人的虛偽和傲慢。」
「茉莉！」章茂林厲聲制止妻子，「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林茉莉笑了，「章茂林，你真的認為是我過分嗎？」
「你不該把爸爸的事情發到家族群里，這會毀了他的聲譽！」章茂林說。
「那你媽媽發你和李老師的照片，就不會毀了我的聲譽嗎？」林茉莉反問，「為什麼她可以這樣對我，我就不能以同樣的方式回擊？」
章茂林陷入沉默，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懂了。」林茉莉點點頭，眼裡閃著淚光，「在你心裡，父母的面子比我的尊嚴更重要。」
「不是這樣的...」章茂林辯解道，但聲音越來越弱。
「茉莉，」章建國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你說得對，我們章家人確實...虛偽。我和美玲都做了錯事，還假裝道貌岸然地指責別人。今天的事情，是我們咎由自取。」
林茉莉驚訝地看著公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爸！」章茂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茂林，別說了。」章建國擺擺手，「你媽媽和我都做了錯事，現在被茉莉揭穿，是我們活該。」
「不！」章美玲尖叫起來，「我不接受這樣的羞辱！林茉莉，你馬上把那條消息刪掉！」
「為什麼我要刪掉？」林茉莉冷靜地問，「你把你兒子和他情人的照片發到家族群里，配文說'可惜不是我兒媳'，羞辱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要刪掉？」
「那不一樣！」章美玲激動地說，「那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開玩笑嗎？」林茉莉諷刺地笑了，「我也可以說，我發公公和他情人的照片，配文說'可惜也不是我婆婆'，也只是開玩笑啊。」
章美玲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正當氣氛僵持不下時，林茉莉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大姑章美華打來的電話。
林茉莉接起電話：「喂，大姑。」
「茉莉，你發的那條消息是怎麼回事？」章美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那照片上的人是...是你公公和他秘書？」
「是的，大姑。」林茉莉平靜地回答。
「天啊...」章美華倒吸一口冷氣，「你知道你這樣做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我知道。」林茉莉說，「就像婆婆在家族群里發那些照片會造成的後果一樣。」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章美華說：「茉莉，我理解你的憤怒。我看到媽發的那條消息時，就覺得她太過分了。但是...但是這樣公開打臉，對誰都不好。」
「那您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合適呢？」林茉莉問道。
章美華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但至少，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好的，大姑。」林茉莉說，「我現在就在公婆家，您要來嗎？」
「我...我這就過去。」章美華說完，掛斷了電話。
林茉莉放下手機，看著面前的三個人：「大姑說她要過來，好好談談這件事。」
章建國坐回椅子上，神情疲憊：「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我不需要談！」章美玲尖叫道，「我要林茉莉馬上刪除那條消息！」
「美玲，夠了。」章建國冷聲道，「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們錯在先。茉莉做的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你竟然幫著外人說話！」章美玲氣得渾身發抖。
「她不是外人，她是我們的兒媳。」章建國嚴肅地說，「而且，她說得沒錯。我們章家人確實虛偽，做了錯事還要裝作道貌岸然。」
章美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丈夫會這樣說。
「爸...」章茂林猶豫地開口，「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是的。」章建國點點頭，「我們章家一直以來都很注重面子，總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茉莉嫁進來這六年，一直被你媽媽挑剔，卻從未抱怨過。今天她終於爆發，也是我們逼的。」
章茂林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父親的話。
林茉莉看著這一幕，心裡五味雜陳。她本以為發那條消息會讓章家徹底與她為敵，沒想到公公竟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茉莉，」章建國突然轉向她，「我為美玲的行為向你道歉。她不該在家族群里發那些照片和文字，那樣做確實很傷人。」
「謝謝您，公公。」林茉莉小聲說，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章建國繼續說，「我也希望你能冷靜下來，考慮一下這樣做的後果。家醜不可外揚，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林茉莉點點頭，她確實沒想過把事情鬧大，她只是想讓婆婆嘗嘗被公開羞辱的滋味。
「媽媽，我們回家吧。」天寶突然出現在餐廳門口，揉著眼睛，「我睏了。」
林茉莉這才想起兒子還在客廳等著，趕緊走過去抱起他：「好，我們回家。」
「等等，」章茂林上前一步，「我和你們一起回去。」
「不用了。」林茉莉冷冷地說，「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茉莉，我知道我做錯了，但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章茂林懇求道。
「解釋什麼？解釋你為什麼會被李老師吸引？解釋你為什麼會送她那麼貴重的禮物？」林茉莉搖搖頭，「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茉莉...」
「茂林，別追了。」章建國制止了兒子，「讓茉莉冷靜一下。明天再談吧。」
章茂林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林茉莉抱著天寶，走出了章家老宅。夜色已深，街燈在雨後的路面上映出模糊的光暈。她站在路邊，想叫輛計程車，卻發現自己的手在顫抖。
那一刻，所有的堅強都崩塌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媽媽，你為什麼哭啊？」天寶擔心地問。
「媽媽沒事，」林茉莉擦了擦眼淚，強忍住啜泣，「只是有點累了。」
「是因為奶奶說的那些話嗎？」天寶天真地問道，「奶奶說你不夠好，但我覺得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林茉莉緊緊抱住兒子，淚水無聲地滑落。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但她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她的婚姻走到了十字路口。
06
第二天一早，林茉莉被急促的門鈴聲驚醒。她昨晚幾乎沒怎麼睡，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
「誰啊？」她揉著眼睛，走向門口。
透過貓眼，她看到章茂林站在門外，手裡捧著一大束鮮花，身後還站著一個人——是大姑章美華。
林茉莉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茉莉，」章茂林上前一步，「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現在？」林茉莉看了看錶，才早上七點。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了。」章美華歉意地說，「但事情有些緊急，我們需要和你談談。」
林茉莉點點頭，讓兩人進來。天寶還在睡覺，家裡很安靜。
「昨晚回去後，我們全家都談了很久。」章美華坐下來，直奔主題，「茉莉，我想先代表章家向你道歉。媽媽的行為確實過分，她不應該那樣羞辱你。」
林茉莉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媽媽她...」章美華嘆了口氣，「她一直覺得自己嫁得不夠好。爸爸雖然事業成功，但這些年來對她越來越冷淡。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茂林身上，希望兒子能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提升章家的地位。」
「所以她看不起我。」林茉莉平靜地說。
「不是看不起，」章美華解釋道，「她只是...太注重門第了。但這不是她傷害你的理由，她的行為確實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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