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得到消息後,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她沒有讓我出面,而是直接讓公司的法務總監和公關總監全權處理。
專業的團隊出手,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
公關部迅速聯繫了各大平台,以「惡意誹謗,侵犯他人名譽權」為由,封禁了那些直播帳號。
法務部則直接報警,並向張蘭他們遞交了律師函,要求他們立刻停止侵權行為,公開道歉,並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將尋釁滋事的幾人帶回了派出所。
我從辦公室的窗戶,冷冷地看著樓下那場鬧劇的收場。
張蘭被警察帶走時,還在歇斯底里地喊著我的名字,罵我不孝。
林濤則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小雪的身後。
那一刻,我心裡最後一點殘存的,對於「親情」的荒謬幻想,也徹底破滅了。
當天晚上,姨媽帶我去了本市最高檔的一家餐廳。
她給我倒了一杯紅酒,看著我,認真地說:「薇薇,今天這件事,你處理得很好,沒有心軟,也沒有衝動。這證明你真的長大了,成熟了。但是姨媽想告訴你,對於這種已經爛到骨子裡的人,僅僅是驅趕和警告,是遠遠不夠的。你必須讓他們為你過去二十多年所受的苦,付出真正的代價。」
我看著姨媽,有些不解。
姨媽微微一笑,從她的愛馬仕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我的面前。
「這是我找人查到的。」 姨媽說,「當年你小姨,也就是你親生母親去世後,外公外婆悲痛欲絕,立下遺囑,將他們名下所有的財產,包括一套老宅和一些存款,全部都留給了你,並指定張蘭作為你的監護人,代為保管。而張蘭和林國富,在拿到這份遺囑後,選擇了隱瞞。他們偷偷變賣了老宅,侵吞了存款,然後用這筆錢,買了你們後來住的那個房子,也就是這次拆遷的房子。」
姨媽頓了頓,看著我震驚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那三套拆遷房,從法理上來說,本來就應該是屬於你一個人的。他們,一分錢都不配得到。這份,是當年外公遺囑的公證複印件,以及他們侵占財產的所有證據鏈。現在,姨媽把選擇權交給你。你是想就此放過他們,還是,拿回本就屬於你的一切?」
我看著桌上的那份文件,雙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原來是這樣!
原來那不僅僅是偏愛,而是徹頭徹尾的侵占和欺騙!
他們用著我親生父母和外公外婆留給我的錢,過著安逸的生活,養著他們的寶貝兒子,卻反過來把我當成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來壓榨和欺凌!
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我的胸腔里噴涌而出。
我抬起頭,迎上姨媽的目光,眼神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姨媽,我要告他們。我要拿回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10
訴訟的過程,比我想像的要順利。
在姨媽強大的法務團隊和我手裡確鑿的證據面前,林國富和張蘭的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們一開始還試圖狡辯,說外公的遺囑是偽造的,但當公證處的原始文件擺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徹底崩潰了。
法庭上,當所有的真相被一層層揭開時,我看著被告席上那兩個面如死灰的人,內心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我沒有報復的快感,也沒有絲毫的同情。
他們對我來說,只是兩個需要為自己的罪行接受懲罰的陌生人。
最終的判決下來了。
法院裁定,林國富與張蘭惡意侵占我外公留下的遺產,事實清楚,證據確鑿。
判決他們必須返還我所有被侵占的財產。
那三套拆遷房,被認定為是原遺產的轉化物,所有權全部歸我。
同時,由於他們的行為構成了侵占罪,他們還將面臨法律的制裁。
當我拿到判決書的那一刻,我終於感覺,壓在我身上二十八年的那座大山,徹底崩塌了。
林濤和他的未婚妻小雪,在得知房子全部被判給我之後,爆發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小雪打掉了孩子,捲走了家裡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林濤,因為之前賣房賭博欠下的高利貸,被債主追得東躲西藏,最終因為參與聚眾賭博,也被抓了起來。
一個曾經擁有三套房產,看似美滿的家庭,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分崩離析,家破人亡。
我將那三套房子全部掛牌出售,得到了一筆巨款。
我沒有去關注林國富和張蘭最終的判決結果,對我來說,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用這筆錢,在上海買了一套江景大平層,寫了我自己和姨媽兩個人的名字。
我還成立了一個小型的基金會,專門用來資助那些和我一樣,被原生家庭傷害,卻依然努力生活的女孩們。
在公司的年終晚會上,我因為出色的業績,被姨媽正式任命為財務總監。
站在領獎台上,看著台下為我鼓掌的同事,和眼中滿是驕傲的姨媽,我舉起獎盃,笑得無比燦爛。
我終於明白,真正的家人,不是由血緣來定義的,而是由愛和尊重。
放棄錯的,才能與對的相逢。
當我勇敢地斬斷了那些腐爛的根系,我才終於能夠,迎著陽光,自由地生長。
我的新生,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