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去了公司,召集了法務和財務部門的負責人,開了一個緊急會議。
我當眾宣布,由於張偉個人原因,即日起,暫停其在公司的所有職務,並凍結其所有權限。
同時,我讓財務部門立刻對公司近三年的帳目進行徹查,重點核查張偉經手的項目和報銷款項。
我心裡很清楚,那五十萬的窟窿,絕對不是他第一次做手腳。
既然要撕破臉,那我就要撕得徹徹底底,讓他為自己的愚蠢和貪婪,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公司的員工們雖然震驚,但在我絕對的權威下,沒有人提出異議。
指令被迅速地執行下去。
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我又去了銀行,將我們名下所有的聯名帳戶全部凍結。
然後,我帶著律師,直接去了那家小額貸款公司。
起初,對方的態度還很囂張,但在我的律師出示了相關法律條文,並明確告知他們,張偉的行為涉嫌騙貸,如果他們繼續騷擾我,我將直接報警,讓他們作為共犯承擔法律責任後,他們的態度立刻軟了下來,並同意配合我,提供張偉當初辦理抵押貸款時的所有文件和視頻證據。
我做完這一切,已經是下午。
我開著車,漫無目的地在城市裡遊蕩。
手機響個不停,是張偉,是陳蘭,是張玥,但我一個都沒有接。
我知道,他們已經收到了消息,現在,應該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我將車停在江邊,看著江水滾滾東去,心中一片平靜。
暴風雨,才剛剛開始。
08
果不其然,傍晚時分,當我回到我父母家時,發現門口堵著三個人——張偉、陳蘭和張玥。
他們一家人,像是等了我很久,一個個面色憔悴,神情焦急。
看到我的車,他們立刻像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林晚!你這個毒婦!你把我的卡停了,還把我兒子從公司趕了出去!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們!」陳蘭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撒潑,伸手就要來抓我的頭髮。
我早有防備,後退一步,冷冷地看著她:「陳蘭女士,請你注意你的言辭和行為,這裡全程都有監控。你再敢動我一下,我立刻報警,告你故意傷害。」我的冷靜和強硬,讓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張玥則拉著我的胳-膊,哭哭啼啼地哀求:「嫂子,我們錯了,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跟我哥離婚好不好?那五十萬,我們想辦法還給你!求求你了!」「還?」我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用什麼還?用你去當服務員一個月三千的工資,還是用你媽那點可憐的退休金?張玥,別天真了,這五十萬,你們這輩子都還不清。」張偉站在一旁,臉色灰敗,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悔恨和恐懼:「晚晚,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再也不敢了……」「晚了。」我打斷他的話,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張偉,從你聯合你家人,騙我那五十萬的時候開始,我們之間,就徹底完了。」我不再理會他們的糾纏,拿出鑰匙打開門,就在我準備關上門的瞬間,陳蘭突然像瘋了一樣,一屁股坐在了我家門口的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沒天理了啊!兒媳婦要逼死婆婆了啊!大家快來看啊,這個女人,捲走了我兒子所有的錢,現在還要把我們一家人趕盡殺絕啊!」她的哭喊聲,很快就引來了周圍鄰居的圍觀。
我爸媽聽到動靜,也從屋裡走了出來。
看到這副場景,我爸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我媽則快步走到我身邊,將我護在身後,怒視著陳-蘭:「親家母,你這是幹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在我家門口撒潑打滾,不嫌丟人嗎?」「丟人?我兒子都要被你們家逼得凈身出戶了,我還要什麼臉!」陳蘭豁出去了,在地上打著滾,哭喊得更大聲了。
「夠了!」我爸一聲怒喝,震住了場面。
他畢竟是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人,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指著張偉,厲聲說道:「張偉!我當初是怎麼把女兒交給你的?你就是這麼對她的?騙她的錢,聯合你媽和你妹欺負她!你還有沒有一點男人的擔當!我告訴你,這婚,離定了!你們馬上給我滾!否則,我就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尋釁滋事!」看到我父母如此強硬的態度,張家人終於感到了害怕。
張偉拉起還在地上撒潑的陳蘭,一家人灰溜溜地走了。
臨走前,張偉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我看不懂。
但我知道,我們之間,再無可能。
09

離婚官司打得異常順利。
法庭上,王律師將我提供的所有證據一一呈上:張偉以各種名目向我要錢的聊天記錄、大額的轉帳憑證、公司財務徹查後發現的他中飽私囊的帳目漏洞,以及最致命的,那五十萬貸款的全部資料和電話錄音。
證據鏈完整而清晰,將張偉一家人的貪婪和算計,暴露無遺。
張偉的律師,在鐵證面前,幾乎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他試圖從感情牌入手,聲稱張偉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太愛自己的家人」,並指責我「過於強勢,不顧及丈夫的自尊心」。
我坐在原告席上,聽著對方律師顛倒黑白的辯護,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我只是在法官詢問我意見的時候,平靜地陳述了一句話:「法律或許無法審判一個人的自尊心,但它必須審判一個人的貪婪和欺騙。」最終,法庭的判決,完全倒向了我。
由於張偉在婚內存在嚴重的過錯,並且有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的行為,判決我們離婚;婚後購買的房產、車輛,以及我名下公司的所有股權,全部歸我個人所有;那五十萬的貸款,被認定為張偉的個人債務,由他個人承擔。
宣判的那一刻,我看到張偉整個人都癱軟在了被告席上,面如死灰。
而旁聽席上的陳蘭和張玥,則當場就哭喊著「不公平」,被法警請出了法庭。
走出法院的時候,陽光正好。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壓在心頭三年的巨石,終於被搬開了。
這場婚姻,雖然以如此不堪的方式收場,但也讓我徹底認清了現實,得到了成長。
幾天後,我聽說了張家的後續。
那套張玥看上的公寓,因為首付遲遲無法到帳,已經被開發商收回,定金也打了水漂。
貸款公司開始瘋狂地向張偉催債,他不得不賣掉了自己名下唯一一輛代步車,但那點錢,對於五十萬的債務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他被公司開除後,因為在行業內的名聲已經臭了,根本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只能去打零工,每天累死累活,也只能勉強維持生計。
陳蘭因為受不了巨大的打擊,中風住院了,需要人長期照顧。
而張玥,沒有了經濟來源,又不願意吃苦,聽說和一個比她大二十多歲的男人混在了一起。
那些曾經嘲笑我、看我笑話的親戚,如今都對張家避之不及。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10
離婚後的生活,平靜而出乎意料的美好。
我將公司的業務重新進行了梳理,提拔了幾個有能力的年輕骨幹,自己則退居幕後,學會了放權。
我有了更多屬於自己的時間,我重新撿起了擱置多年的畫筆,報了瑜伽班,還計劃了一場期待已久的環球旅行。
我開始享受一個人的生活,自由,且充實。
偶爾,我也會從一些舊友口中,聽到關於張偉的零星消息。
他似乎過得非常落魄,為了還債,也為了支付陳蘭的醫藥費,他一天要打三份工,整個人都瘦脫了相,再也沒有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學生會主席的模樣。
據說,他曾試圖聯繫過我,託了很多人帶話,說他後悔了,想要和我復婚,只要我願意,他什麼條件都答應。
對於這些傳聞,我只是一笑了之。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一生。
我並不恨他,只是覺得可悲。
他原本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光明的未來,卻親手被自己和家人的貪婪與愚蠢所摧毀。
一個周末的下午,我正在畫室里畫畫,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溫暖而愜意。
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是張偉。
他的聲音,沙啞而疲憊,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卑微。
「林晚……是我。」「有事嗎?」我的語氣,平靜得像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我……我就是想……想跟你說聲,對不起。」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我甚至能聽到他壓抑的哽咽聲。
「我媽……她前幾天走了。」他說。
「節哀。」除了這兩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我……我知道,我現在沒資格跟你說這些。」他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但是我真的後悔了,林晚。如果……如果時間能倒流,我一定不會……」「沒有如果。」我輕輕地打斷了他,「張偉,往前看吧。我們,都該開始新的生活了。」說完,我掛斷了電話,將那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窗外,陽光明媚,歲月靜好。
我拿起畫筆,在畫布上,為我的向日葵,塗上了最後一抹燦爛的金色。
屬於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