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那套房子是我和老李結婚時買的，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母親終於忍不住了。
「你嫁到我們李家，你的就是我們李家的！」
「奶奶，您這話太過分了！」我忍不住插嘴。
「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麼？家裡的事不用你插嘴！」
「媽，您別太過分了。」父親的聲音異常冷靜，但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過分？我這是為誰啊？不都是為了這個家嗎？」
「什麼家？您眼裡只有二房，我們大房算什麼？」
「你大房怎麼了？我對你還不夠好？你那死鬼爹留下的房子地契不都給你了嗎？」
「那是我爸的東西，本來就該給我！您現在卻要把我的東西給別人？」
奶奶被頂得語塞，眼睛一轉，又換了一副語氣：「老大啊，你看你這身體，以後公司誰來接管？你們家就小林一個女孩，她能行嗎？」
「我女兒怎麼就不行了？」
「女孩子家家的，懂什麼生意？小軍學的就是商科，正好可以幫你。」
小軍立刻點頭哈腰：「是啊大伯，我一定會把公司管理好的，不會辜負您和奶奶的期望。」
我忍不住冷笑：「堂哥，你念了三年商科，掛科幾門自己心裡沒數嗎？」
小軍臉色一變：「那是教授針對我！」
「是嗎？那你上次實習為什麼被中途辭退？是不是因為挪用公款被發現了？」
「你胡說！」
「我胡說？要不要我把證據拿出來？」
小軍頓時啞口無言。
奶奶卻並不理會這些，繼續對父親施壓：「老大，你就簽了吧，做兒子的，總要聽母親的話吧？」
「什麼閨女？閨女嫁人是別人家的，留給她有什麼用？這些年來二房那小子對我多孝順，你這房產留給誰不是留，必須得給他！」
二叔見狀，急忙打圓場：「媽，大哥，你們別吵了。這事慢慢商量。」
奶奶卻不依不饒：「沒什麼好商量的！今天必須把這事定下來！」
「你要是敢把我那份家產給別人，我就和你斷絕關係！」父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媽，我爸的遺產應該他自己決定，您怎麼能這樣？」我也忍不住說道。
「閉嘴！你一個丫頭片子，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家產就該傳兒子，又不是沒人傳，你二叔家的兒子不就是親孫子？」
我看著奶奶指著我鼻子的手指，感到一陣窒息。
在她眼裡，我這個從小被她抱在懷裡的親孫女，竟然因為性別就一文不值。
就在這時，客廳里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我抬頭，看到父親站起身來，右手還保持著扇耳光的姿勢。
奶奶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父親。
「老子還有女兒呢！」父親的聲音在客廳里迴蕩。
05
客廳里瞬間安靜得可怕。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出聲。
父親從來不是一個暴力的人，他甚至從未對我和母親大聲說過話。
但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我從未見過的憤怒和堅定。
「大哥！你瘋了嗎？怎麼能打媽！」二叔第一個反應過來，衝上前去扶住奶奶。
「是啊大伯，您怎麼能動手打奶奶呢？」小軍也跟著附和。
奶奶捂著臉，眼淚順著指縫流下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子，為了個女兒，連親媽都打！」
父親冷冷地看著她：「媽，這些年我尊敬您，孝順您，是因為您是我母親。但這不代表您可以決定我的一切，更不代表您可以侮辱我的女兒！」
「我哪裡侮辱她了？我說的都是事實！女孩子家遲早是要嫁人的，留著家產給她有什麼用？」
「那我問您，我大姐嫁人了，您怎麼還把她當女兒？三弟的女兒出嫁了，您怎麼還認她是孫女？」
「那、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就因為我是長子，家裡有點財產，您就想著把我的東西都給二弟家？」
奶奶語塞，眼神閃爍。
父親繼續說道：「這些年，我沒少給您養老送錢。我問您，二弟給過您多少？」
「你、你這是跟我算帳？」
「我不是算帳，我是讓您明白，我對您的孝順從來不是因為您偏向誰，而是因為您是我媽。但這不代表我會容忍您傷害我的女兒！」
父親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我擔心他的身體，趕緊上前拉住他：「爸，您別激動，注意身體。」
「寶貝，爸不能讓人這樣欺負你。」父親拍了拍我的手，眼中滿是心疼。
奶奶見狀，臉色更加難看：「好啊，你現在是徹底向著外人了！」
「媽！小林是我親生女兒，她怎麼成外人了？倒是您，為了偏向二房，連親孫女都不認了！」
大姑站出來打圓場：「媽，老大，你們都別生氣了。咱們都冷靜一下，好好說。」
「沒什麼好說的！」奶奶倔強地說，「他不聽我的，咱們就斷絕關係！」
這話一出，全場再次陷入沉默。
斷絕關係，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媽，您想清楚了？」父親的聲音有些顫抖，但眼神卻異常堅定。
「我想得很清楚！要麼你把遺囑立了，財產留給小軍，要麼咱們恩斷義絕！」
我看著父親緊繃的側臉，心裡又酸又澀。
知道他此刻的痛苦與掙扎，但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
最終，父親深吸一口氣，轉向大姑和三叔：「大姐，三弟，你們評評理。我這一生兢兢業業，拼死拼活賺下這些家業，難道連留給誰的權利都沒有嗎？」
大姑嘆了口氣：「老大，你說的沒錯。你的財產當然是你自己說了算。」
「大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奶奶惱怒地看著大姑。
「媽，我就實話實說了。您這些年確實偏心，老大的錢憑什麼一定要給老二家？」
三叔也點點頭：「是啊媽，老大辛辛苦苦賺的錢，他有權決定給誰。再說了，小林是他親生女兒，憑什麼不能繼承？」
奶奶見連大姑和三叔都不支持自己，頓時氣急：「好啊！你們都向著他，我這個老太婆算什麼？活著沒人管，死了沒人送！」
「媽，您別這麼說。」二叔趕緊安撫，「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奶奶拍案而起：「沒什麼好說的！老大，你今天要是不簽，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個媽！」
06
父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的目光從奶奶臉上移到我臉上，然後是母親，最後回到那份遺囑上。
我幾乎可以聽到他內心的掙扎。
孝道，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里，是絕對不可違背的。
但公平與愛，對一個父親來說，又何嘗不是重要的準則？
「媽，我最後問您一次，您真的要逼我在親生女兒和這份遺囑之間選擇嗎？」父親的聲音很輕，卻讓人不寒而慄。
「這不是選擇！這是你作為兒子應盡的義務！祖輩傳下來的規矩，家產就該傳給兒子！」
「那我問您，如果當年我是女兒，二弟是兒子，您是不是就會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給二弟，不管我死活？」
這個尖銳的問題讓奶奶一時語塞。
「我、我那是為了這個家...」
「您不是為了這個家，您是為了您心中那套過時的觀念！」父親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您心裡只有兒子，沒有女兒！您眼裡只有孫子，沒有孫女！」
「你、你這是大逆不道！」
「我沒有大逆不道，我只是在守護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女兒！」
父親說著，將那份遺囑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的財產，我說了算！我不會因為誰的性別而區別對待！小林是我的女兒，她和任何兒子一樣，都有資格繼承我的一切！」
奶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父親的鼻子：「好啊！你竟敢這樣對我！從今以後，你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你媽！」
「媽！」大姑急忙拉住奶奶，「您別這樣，血濃於水啊！」
「沒什麼血濃於水！他敢打我，敢違背我，他就不是我兒子！」
「大嫂，您勸勸大哥吧。」二叔轉向母親，「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母親冷冷地看了二叔一眼：「我為什麼要勸？我老公做得對！我支持他保護自己女兒的權益！」
「你！」二叔一時語塞。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我突然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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