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真的沒錢了。」許雲深苦笑,「年終獎就三十五萬,給了您二十八萬,手裡只剩七萬,還要還房貸,還要養孩子......」
「那你想辦法啊。」錢慧芳說,「你妹懷孕了,不能有閃失,這車必須換。」
「可是......」
「你是當哥哥的,難道能眼睜睜看著你妹出事?」錢慧芳打斷他。
許雲深沉默了。
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母親都不會讓步。
錢慧芳走後,許雲深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心裡亂成一團。
他拿起手機,看到江晚晴發來的微信。
只有簡單的一句話:「我需要冷靜幾天,這幾天不要聯繫我。」
許雲深想回復,卻不知道說什麼。
最後,他只發了一個「好」字。
09
江晚晴在娘家住了三天。
這三天裡,她仔細思考了很多事情。
婚姻,到底是什麼?
是兩個人相互扶持,共同面對生活的風雨?
還是一個人不斷付出,另一個人理所當然地索取?
她想起婚禮上,許雲深說的誓言:「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會愛你,珍惜你,保護你。」
可現在呢?
他保護的是誰?
珍惜的又是誰?
第四天早上,江晚晴接到律師李姐的電話。
「晚晴,你去房管局查一下房產信息。」李姐的聲音很嚴肅。
「怎麼了?」江晚晴心裡一緊。
「我有個朋友在房管局工作,剛才告訴我,有人以你們家房產證丟失為由,申請了掛失補辦。」
江晚晴整個人都愣住了。
「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昨天下午。」李姐說,「申請人是許雲深。」
江晚晴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起。
她怎麼也沒想到,許雲深會做出這種事。
「那現在怎麼辦?」江晚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立刻去房管局,出示你手裡的房產證原件,證明房產證並沒有丟失,要求撤銷他的掛失申請。」李姐說,「動作要快,如果他補辦成功,事情就麻煩了。」
江晚晴掛了電話,立刻開車趕往房管局。
一個小時後,她出現在房管局的辦事大廳。
「您好,我要查詢一下房產信息。」江晚晴遞上身份證和房產證。
工作人員查詢後,臉色有些為難:「江女士,您的這套房產昨天有人申請掛失補辦,目前正在審核中。」
「但房產證在我手裡,根本沒有丟失。」江晚晴說。
「那您需要填寫一份說明,並提供房產證原件,我們會撤銷掛失申請。」工作人員說。
江晚晴填完表格,把房產證原件給工作人員查驗。
工作人員看了看,點點頭:「確實是原件,那掛失申請會被駁回。」
「謝謝。」江晚晴鬆了口氣。
「不過江女士,我建議您做一個房產查封。」工作人員說,「這樣任何人想要處理這套房產,都必須經過您的同意。」
江晚晴愣了一下:「還能這樣?」
「可以的。」工作人員說,「因為這套房產是夫妻共同財產,任何一方都可以申請查封,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江晚晴想了想,點點頭:「那我要申請查封。」
辦完手續後,江晚晴走出房管局,心裡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終於明白,有些人,你越是退讓,他們就越得寸進尺。
只有拿起法律的武器,才能保護自己。
她拿出手機,給許雲深發了條微信:「你去房管局掛失房產證的事,我知道了。」
過了十分鐘,許雲深才回復:「晚晴,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江晚晴回復,「我已經在房管局申請了房產查封,任何人想動這套房子,都必須經過我同意。另外,我想跟你談談。今晚七點,老地方見。」
發完這條信息,江晚晴啟動了汽車。
她沒有回娘家,而是開車去了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廳。
這家咖啡廳,是她和許雲深當年約會的地方。
她點了一杯美式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靜靜地等待。
10
晚上七點,許雲深準時出現在咖啡廳門口。
他看到江晚晴,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晚晴。」他走過來,坐在對面。
江晚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許雲深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率先開口:「對不起,房管局那件事......是我媽的主意,我不該聽她的。」
「所以,又是你媽的主意?」江晚晴冷笑,「雲深,你今年多大了?三十四歲,還是聽媽媽的話的小孩子嗎?」
許雲深被噎住了。
「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去房管局掛失的時候,我在想,這個男人,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人嗎?」江晚晴的聲音很平靜,「我們在一起七年了,結婚三年,我以為我了解你,但現在我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你。」
「晚晴,我真的知道錯了。」許雲深說。
「你知道錯了?」江晚晴搖搖頭,「你知道錯在哪裡嗎?」
許雲深沉默了。
「我來告訴你吧。」江晚晴說,「你的錯,不是給你妹妹錢,而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家人。」
「在你心裡,你媽媽,你妹妹,才是你的家人。而我,只是一個外人,一個可以隨意支配的工具。」
「我不是......」
「你是。」江晚晴打斷他,「如果不是,你為什麼每次給你妹妹錢的時候,從來不跟我商量?如果不是,你為什麼我爸生病的時候,你不聞不問?如果不是,你為什麼會聽你媽的話,去房管局掛失房產證?」
許雲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深,我今天找你來,不是為了吵架,而是想跟你好好談談。」江晚晴深吸一口氣,「我們的婚姻,走到今天這一步,你覺得還有必要繼續嗎?」
許雲深心裡一驚:「晚晴,你是想......」
「我想離婚。」江晚晴說得很平靜,「但在離婚之前,我們需要把財產分割清楚。」
「不,我不同意離婚!」許雲深激動地說,「晚晴,我們還有孩子,為了孩子,你也該給我一個機會。」
「為了孩子?」江晚晴冷笑,「當你把二十八萬轉給你妹妹的時候,你想過孩子嗎?當你去房管局掛失房產證的時候,你想過孩子嗎?」
許雲深被說得啞口無言。
「雲深,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江晚晴說,「這個婚,我離定了。房子是我們共同出資買的,我爸媽出了一百四十萬,你家出了九十萬,現在市值大概六百萬,去掉貸款,凈值四百八十萬。按照我們出資比例,我應該得到二百九十四萬,你得到一百八十六萬。」
「但是,考慮到孩子跟著我,我需要給他更好的生活環境,所以房子我要了,我補給你一百八十六萬現金。」
許雲深聽完,整個人都傻了。
他沒想到,江晚晴已經把一切都算好了。
「你哪來那麼多錢?」許雲深下意識地問。
「這你不用管。」江晚晴說,「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我們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起訴離婚。」
「到時候,你給你妹妹的那些錢,法院會判你返還給我一半。還有,你去房管局掛失房產證,涉嫌惡意侵占夫妻共同財產,我可以告你。」
許雲深臉色煞白。
他從來沒想過,溫柔的江晚晴,會變得這麼強硬。
「晚晴,我們真的不能再試試嗎?」許雲深最後掙扎道。
「不能。」江晚晴站起身,「雲深,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信任了。沒有信任的婚姻,只是一座空殼。」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咖啡廳。
許雲深坐在原地,看著江晚晴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突然有種失去一切的感覺。
11
第二天一早,許雲深就接到了錢慧芳的電話。
「雲深,聽說江晚晴要跟你離婚?」錢慧芳的聲音很焦急。
「媽,您怎麼知道的?」許雲深驚訝地問。
「我昨晚去你們家,想拿點東西,正好碰到江晚晴回來拿衣服。」錢慧芳說,「她跟我說了。」
許雲深心裡一沉:「她跟您說什麼了?」
「她說要跟你離婚,還要分房子。」錢慧芳氣呼呼地說,「這個江晚晴,真是太過分了!結婚才三年,就要分走大半套房子!」
「媽,是我做錯了......」
「你做錯什麼了?」錢慧芳打斷他,「你不就是幫妹妹換個車嗎?這有什麼錯?」
「可是我沒跟她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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