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笑的是，今天，在她的喬遷宴上，她竟然當眾嘲諷我給的紅包小氣！小姨，您覺得這叫『互相幫襯』嗎？
這叫『恩將仇報』！」
我指向林薇，眼神像刀子一樣鋒利。
「她把我當成了什麼？一個可以隨意榨取，用完就丟的提款機嗎？」
林薇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委屈地看著我，又看向她父母，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惡人。
她老公試圖拉著她離開，但她卻固執地站在那裡，用一種被冤枉的眼神看著我。
「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林薇低聲抽泣著，但她的聲音太小，在這嘈雜的議論聲中幾乎聽不見。
「不是故意的？」我冷笑著，看著她那虛假的眼淚，「你不是故意的，那是什麼？是覺得我活該被你吸血，然後還不能有怨言嗎？」
我的話讓林薇徹底崩潰，她捂著臉，嗚咽著跑開了。
她老公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有憤怒、有無奈，最終還是追了上去。
小姨和表叔見狀，也氣急敗壞地瞪了我一眼，然後急匆匆地跟著離開了。
整個宴會廳一片狼藉，桌上的菜肴還冒著熱氣，但已經沒有人有胃口了。
我獨自一人坐在角落的圓桌旁，手裡還捏著那張催款單。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有的人替我打抱不平，有的人則覺得我做得太過火，畢竟是在人家大喜的日子。
但此刻，我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仿佛壓在心頭五年的巨石，終於被我親手搬開了。
代價或許很大，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忍下去了。
05
喬遷宴不歡而散，空氣中瀰漫著尷尬與未散盡的火藥味。
林薇一家三口匆匆離去，只留下滿座親戚朋友們竊竊私語。
我看著他們狼狽離開的背影，心中並沒有想像中的快意，只有一種深沉的疲憊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虛。
我成功地揭露了真相，卻也親手撕裂了家族中最後一塊遮羞布。
宴會結束後，一些相熟的親戚走過來安慰我，也有一些人只是默默地離開，避之不及。
姑婆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嘆息道：「小柔啊，你受委屈了。這事兒，薇薇確實做得不對。不過，畢竟是親戚，以後……」姑婆的話沒有說完，但其中深意我心知肚明。
親情，在利益面前，似乎總能找到一個看似合理的說辭，要求受害者繼續隱忍。
我只是搖了搖頭，苦笑道：「姑婆，我只知道，這五年我過得太苦了。如果今天我不說，恐怕這筆錢，一輩子也別想回來了。」
我離開了宴會廳，夜色深沉，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著，仿佛嘲笑著白日裡上演的這齣鬧劇。
回到家，我疲憊地癱倒在沙發上，手機震動了幾下，是母親發來的微信消息。
「小柔，你今天在薇薇的喬遷宴上都說了些什麼啊？小姨打電話過來，氣得不行，說你一點都不給她面子，把她女兒都氣哭了。還說我們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不識大體的人！」母親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責備和焦慮。
我看著這條消息，心中泛起一陣苦澀。
父母果然還是站在了親情的角度，而不是公理。
他們只看到了小姨的「面子」和林薇的「眼淚」，卻看不到我這五年來的血汗和委屈。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媽，您知道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嗎？」我的聲音有些沙啞，「為了林薇那三十萬首付，我背著銀行的貸款，每個月都要還幾千塊的利息。我的創業項目最艱難的時候，我連飯都快吃不起了，卻不敢停下還利息。您知道我有多久沒給自己買過一件像樣的衣服，沒出去好好旅遊過一次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
良久，母親才嘆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媽知道你辛苦，可畢竟是親戚啊……三十萬雖然多，但總歸是一家人，慢慢還不是一樣嗎？」
「慢慢還？媽，這五年里，林薇主動提過一次還錢嗎？她每次推脫，都是因為『手頭緊』。
可她曬的那些朋友圈，哪裡像手頭緊的人？
她根本就沒打算還！」
我的聲音忍不住帶上了哭腔，「今天她當眾嘲諷我小氣，我如果再不反擊，那我算什麼？一個傻子嗎？一個活該被她踩在腳下的人嗎？」
母親再次陷入沉默，我知道她無法反駁我。
她只是被傳統的親情觀念束縛，不願看到家族內部的爭吵和撕裂。
第二天一早，小姨就打來了電話，語氣不再是昨晚的強硬，反而帶著一絲討好和試探。
她先是假惺惺地關心了我幾句，然後話鋒一轉，開始指責我昨晚的「衝動」。
「小柔啊，你也太不給我和小薇面子了。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喬遷宴，你把事情鬧成那樣，讓我們一家人以後怎麼在親戚面前抬得起頭啊？」小姨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抱怨。
「小姨，面子是自己掙的，不是別人給的。」我冷冷地回應，「您女兒當眾羞辱我的時候，可曾想過我有沒有面子？她拿著我墊付的首付，享受著優越的生活，卻反過來嘲笑我，您覺得這叫有面子嗎？」
小姨被我的話噎住了，頓了頓才說：「那……那三十萬的事情，咱們可以慢慢商量嘛。你看，小薇現在確實手頭緊，她老公的生意也不好做。不如這樣，你先別催了，等過段時間他們手頭寬裕了，肯定會還你的，好不好？」
「不用等了。」我語氣堅定，打斷了小姨的幻想，「小姨，我實話告訴您，我這些年為了這三十萬，已經背負了巨大的壓力。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昨天亮出了銀行的催款單，您應該知道，銀行的貸款是不能長期逾期的。我這筆創業貸款，兩年還清，現在已經拖了五年。銀行那邊已經發出了最後通牒。如果我再不處理，我的個人信用將會受到嚴重影響，甚至會面臨法律訴訟！」
這番話果然讓小姨的聲音變了調。
「什麼？銀行催款？你……你當初不是說，是你自己的錢嗎？」小姨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和惱怒，顯然是沒想到這筆錢的背後，竟然還有銀行的介入。
「我什麼時候說過是我的錢？」我反問道，「我只是說幫她墊付，可沒說過是白送。小姨，您難道以為，三十萬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還是說，您覺得我一個剛創業的小姑娘，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三十萬現金，然後白送給您女兒？」我語氣中的諷刺意味十足。
小姨在那頭徹底啞火了。
她大概怎麼也沒想到，我這筆「無私」的墊付，竟然還牽扯到了銀行貸款，而且已經到了被催收的地步。
這不僅僅是她女兒欠我錢的問題，更可能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你……你別嚇唬我！」小姨的聲音有些色厲內荏，「不就是三十萬嗎？我們家又不是還不起！你等著，我這就去跟薇薇說，讓她想辦法！」
我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絲決絕：「小姨，不是我想嚇唬您，而是事實就是如此。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林薇不儘快處理這筆錢，銀行那邊一旦採取法律行動，牽扯到的可不僅僅是我。作為貸款的實際受益人，林薇和她老公也脫不了干係。而且，我這五年幫她墊付的利息，總共加起來也快十萬了。這筆錢，我也會一併算進去，要求她歸還。」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能感覺到小姨的呼吸變得粗重，她在消化我這番話所帶來的巨大衝擊。
她可能從未想過，當初以為的一筆「小忙」，竟然會演變成今天這般劍拔弩張的局面，甚至可能牽連到法律層面。
而我，也不再是那個可以任由他們擺布的「傻白甜」表姐了。
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才剛剛開始醞釀。
我清楚地知道，這個家族的平靜，已經被我親手打破，而接下來的，將是更深層的撕裂與鬥爭。
小姨的話，讓我的心沉到谷底，我預感到，這筆錢的追討，遠沒有我想像的那麼簡單，林薇和她一家，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而我，又將如何面對這場親情與金錢交織的修羅場？
06
電話掛斷後，我的心卻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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