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川,怎麼辦啊,我,我好像懷孕了。」
許幸川似乎也很震驚。
姜梨脆弱得像是隨時都要死去,捂著肚子一點點蹲下身去。
許幸川的手依舊放在我的行李箱上。
卻沒了剛才的力度。
我直接用力撞開他,拖著行李衝出門。
「林憂!」許幸川在身後喊我。
卻被姜梨的哭聲打斷。
「幸川,我不大舒服,肚子有些疼,這是你第一個孩子,你快帶我去醫院……」
行李箱扔到車上。
我眼眶酸澀得厲害。
相戀兩年,婚後五年。
突如其來的分手雖不見血,卻真真地讓人傷筋動骨。
我把車開得飛快,到了外婆的老宅子。
推開房門,跌坐在外婆的搖椅上。
情感的斷舍離是最殘忍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塊。
空得發疼。
我幻想著外婆就在身邊陪著我。
小老太太滿頭白髮,會用最柔軟的語調跟我說。
「憂憂不怕,有外婆陪著你啊。」
我迷迷糊糊睡了。
等醒過來時,身邊真的多了個人。
是許幸川的媽,我婆婆來了。
許母見我的第一句是。
「傻不傻,就這麼把丈夫和家讓出來給別人,自己跑出來孤零零地受罪了?」
因為與外婆是師生關係,許母待我一直很好。
我跟許幸川結婚之初,她便讓許幸川將他一半的股份轉給了我。
許母說,就是要讓我這個媳婦,ƭű̂₊做得比任何一個圈子裡的太太都有底氣。
許母與外婆氣質太像了。
我鼻子一酸,回手抱住她,「媽,姜梨懷孕了。」
許母一怔。
隨後暴怒,「許幸川他個小王八蛋,以為弄個孩子出來我就會認姜梨了?」
我跟許幸川結婚後,本想著儘快要個孩子。
可不久他就鬧了一出緋聞。
儘管他承諾沒碰過那個姑娘,還給我買了愛馬仕賠罪。
可我還是不踏實。
後來許母催生,我便告訴她,「許幸川還沒安定下來。」
許母善解人意,自是明白我的意思。
從那以後,她再沒催我生過孩子。
可是姜梨那個蠢貨竟然以為我不會生,拿ţũ̂⁻肚子裡的孩子來當籌碼換婚姻了。
許母一陣風似的走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姜梨就算懷孕,也不會得到許母的認可。
因為我已經打聽到了姜梨真正的身世。
8
姜梨的媽媽年輕時曾做過許父的情人,為了逼許母讓位,隔三差五打電話騷擾她。
許母被折磨得差點抑鬱,可就是不想服輸。
幾年後,姜梨媽媽見逼宮無望,加上許父又有了新人在側,便找了個人嫁了,生下姜梨。
姜梨十六歲那年,她媽媽去世了。
臨死前,女人找到了許父,把女兒託付給了他。
許父把姜梨帶回家。
許母不願意養,奈何那時許父掌權,別說是姜梨了,他外頭有個私生子被安排進公司,許母都無可奈何。
好在許父兩年後過世。
許母給了那個私生子一筆錢打發了他。
卻沒想到最難打發的,竟然是姜梨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
以我對許母的了解。
如果姜梨繼續鬧下去,不但她進不了門,就連許幸川都會被趕出家門。
許母走後沒多久,許幸川突然來了。
他求我回去。
「林憂,媽把我罵醒了。我錯了,我這就帶姜梨去把孩子打掉,你相信我,等她做完小月子,我就送她回美國。」
「我那天喝了點酒,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稀里糊塗地跟她睡了……但是我做了措施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懷孕……」
我將他推出門。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以後除離婚以外的話題,不用再跟我探討。」
9
許幸川回去後,第二天就拉著姜梨去做了流產。
姜梨破防了,術前給我發簡訊,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我。
我也沒閒著,等她手術完就去了醫院,以親屬名義調出她的手術記錄,給她目前還未離婚的丈夫發了一份過去。
托姜梨喜歡寫微博的福,我沒費什麼力氣就順藤摸瓜找到了她美國的丈夫。
那份就診記錄上,家屬簽字一欄,是許幸川的名字。
與病人關係,寫的是丈夫。
僅這一點,就足夠證明姜梨婚內出軌了。
我剛把記錄發過去,許幸川興沖沖地來找我。
「老婆,那孩子不是我的!」
他滿眼都是我許久未見的興奮。
「姜梨的孩子三個多月了,不是我的,姜梨騙了我!」
我抬眉,「許幸川,我不是說過了,以後跟離婚無關的事情,不用跟我說了。」
「可是,你不就因為這個孩子,才要跟我離婚的嗎?」
「誰告訴你的?」
我冷笑:「早就想離了,忍你這麼久,忍夠了。」
「許幸川你知道嗎,你買的那些愛馬仕,我從來都沒拎過,無論是哪種顏色,在我眼裡都是綠色。」
「對於你來講,那是勳章,對於我來講,那是恥辱。」
許幸川呼吸急促。
「不想忍了?」
「林憂,你都忍了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突然就忍不了了?」
「你究竟是因為那些緋聞,因為姜梨想跟我離婚,還是因為你有了別的男人?」
我凝視他幾秒。
「因為你。」
他不解:「因為我?」
「對,因為你。這些年,你忙前忙後,鐵杵都快磨成針了吧。我不離婚,還留著你圖什麼?」
他額角青筋暴出,「你……」
緩了半天,他冷靜下來。
「林憂,除了姜梨,我沒跟別的女人做過。」
「之前那些女孩也都是他們硬塞給我的。」
「塞給你你就要?塞你嘴裡一坨屎你吃不吃?」
他臉色難看極了。
我笑,「看看,不管是不是別人塞的,最後還得是你樂意。」
許幸川沒有說服我。
走了。
我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同意離婚。
畢竟我手裡掌握的資金不少,他要好好權衡。
我不急。
急的是姜梨。
讓她慢慢熬吧。
10
一周後,許母打來電話,說阿姨老家給了兩隻走地雞,做了雞湯讓我回去喝。
結果我剛進門,姜梨就跟瘋婆子似的闖了進來。
「林憂!你夠狠的,現在我一分錢也拿不到,你開心了!」
我坐到許母身旁,拿起碗慢慢喝著湯,「你離婚手續辦好了?」
姜梨氣得眼珠通紅,「你怎麼不去死!我沒見過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她美國的前夫收到我發過去的手術記錄。
那邊認定姜梨婚內出軌並懷孕,拒絕分配財產。
姜梨凈身出戶,一分錢都拿不到。
姜梨哭天搶地,許母擺擺手讓人給拖了出去。
讚許道:「我當年要是有你這手段,也不至於被欺負得差點抑鬱。」
我趁機提出,「媽,我想跟幸川離婚了。」
許母不同意,「林憂,媽可捨不得你。」
「媽,我可以不要你給我的那些股份,我就是想離婚。」
「媽,您想想,您這一輩子的確是守住這份家業了,沒讓別的女人搶去,可是您過得開心嗎?」
許母的眼淚差點掉進湯里。
「林憂,你說得對,媽這輩子實在是太苦了……」
「離婚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吧,股份我不會收回,給你的,就是你的了。」
「往後要常回來看看,做不成媳婦,你就給媽做閨女吧。」
……
我猜得沒錯。
姜梨比我急。
她如今身無分文,如果不能緊緊抓住許幸川,往後的日子都沒了著落。
沒過幾天,她就找到我外婆家來了。
「林憂,你如果真想離婚,就該拿出個樣子來。你住在這裡許幸川都知道,三天兩頭過來找你,你究竟是想離婚,還是想吊他胃口啊?」
「說了離又不離,你憑什麼給我希望又不斷讓我失望?」
我沒慣著她,直接呼了她兩個大嘴巴。
「真想離婚是個什麼樣子?像你一樣躲著自己的丈夫,然後跟另一個男人滾到床上去,還逼著人家老婆趕緊離婚?」
「姜梨我告訴你,不是我不想離,是許幸川不想離。有來我這裡挨巴掌的力氣,你還不如留著去勸許幸川!」
「說我給你希望又讓你失望?那以後要是皮癢了你就儘管來,我不介意打到你絕望!」
姜梨哭著跑了。
我不介意她跟許幸川告狀。
他越討厭我越好。
還能早點把這個婚離了。
11
說實話,虐姜梨有點讓人上癮。
所以當在閨蜜婚禮上見到一同出席的姜梨和許幸川,我又有點蠢蠢欲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