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帶著大包小包站在我家門口,手裡晃著一把簇新的鎖芯。
她語氣篤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房子以後全家住,你一個女人家管不住,得換我說了算!」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公林哲,他躲閃著我的目光,眼神里滿是心軟和猶豫。
就在婆婆要動手撬鎖時,門後突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呵斥。
我的父親,那個向來沉默寡言的男人,出現了。
他沒有廢話,直接撥通了物業電話:「這裡有外人非法侵入,請立刻派保安過來。
」
他掛斷電話,目光穿透婆婆的囂張,轉向我,然後,遞給了我一把嶄新的鑰匙。

01
我的名字叫蘇清。
這套位於城市核心地段、寫著我名字的精裝三居室,是我和林哲結婚的婚房。
準確地說,它是我父親蘇建國出資八成,我個人出資兩成買下的。
林哲當時囊中羞澀,只象徵性地出了裝修費,但他和我母親都保證,房產證必須寫我的名字,這是婚前財產的保障。
我當時沉浸在對婚姻的憧憬中,覺得林哲雖然出身普通,但為人老實,應該不會計較這些。
現在想來,我當時真是天真得可笑。
林哲的老實,其實是懦弱;他的不計較,只是因為他母親還沒發話。
我們的矛盾,從婆婆黃淑芬正式提出"入住"開始。
起初,黃淑芬只是說來城裡體檢,住幾天就走。
我不好拒絕,畢竟是長輩。
但她一來,就帶來了她那套"一家人"的理論。
她剛進門,就嫌棄我家的布置,說風水不好。
"清清啊,這沙發顏色太冷了,不旺財。
我看這主臥的朝向也不行,應該讓給我們老兩口住,你們年輕人睡客臥就行。
"
我愣住了,主臥里有我專門設計的衣帽間和衛浴,客臥只是一個單人床。
"媽,這不行,主臥是我們自己設計的。
"我委婉拒絕。
林哲立馬扯了扯我的袖子,小聲說:"清清,媽難得來一次,你就讓讓吧。
"
我看著他那張寫滿了"息事寧人"的臉,一股怒火直衝腦門。
但為了不讓矛盾升級,我忍了。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黃淑芬入住的第三天,她的小兒子,也就是林哲的弟弟林濤,帶著他那遊手好閒的老婆王麗和兩個吵鬧的孩子,突然出現在我家門口。
"嫂子,不介意我們來蹭兩天飯吧?
媽說你家地方大,正好讓我們感受一下城裡生活!"林濤擠著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徹底傻了。
婆婆這是把我的家當成了免費旅館,甚至連招呼都沒跟我打一聲。
黃淑芬見我臉色難看,立刻拉下臉:"清清,你這是什麼態度?
他們是你小叔子一家,血濃於水!你家這麼大,住不下嗎?"
這套房子建築面積一百四十平,三室兩廳。
除去我和林哲的主臥,只剩下一間客臥和一間書房。
林濤一家四口,加上黃淑芬,加上我和林哲,一共八個人,怎麼住?
我望向林哲,希望他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林哲卻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清清,他們是來旅遊的,住幾天就走,你就別計較了。
"
他把"幾天"說得非常模糊,我知道,一旦這群人住進來,就不是幾天能打發的。
那一刻,我心底的失望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徹底淹沒了我對這段婚姻的信任。

02
最終,我妥協了。
不是因為我的心軟,而是因為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強硬拒絕,黃淑芬會在小區里鬧得人盡皆知,說我這個兒媳婦刻薄、不孝,讓林哲難做人。
我給林濤一家安排了客臥,將書房裡的摺疊沙發打開,給黃淑芬臨時休息。
但我的退讓,在黃淑芬眼裡,卻成了軟弱可欺的信號。
"清清,你那書房真是浪費,一個女人家,看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黃淑芬在晚飯桌上開始發難。
"媽,那是我的工作需要,我是一名編輯。
"我耐著性子解釋。
"編輯?
不就是看人寫的東西嗎?
能賺幾個錢?
你看林濤,他雖然現在休息,但他可是個能做大事的人!"黃淑芬語氣里充滿了對小兒子的偏袒。
林濤一家住進來的第二天,我的書房就遭殃了。
我下班回家,發現書房的門敞開著,裡面亂成一團。
我的電腦被動過,桌上堆滿了王麗給孩子買的零食包裝袋。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我的那套絕版簽名書,被撕了幾頁,孩子用來畫畫了。
我抱著那套被毀的書,手都在顫抖。
那是大學時我用獎學金買的,對我意義重大。
"王麗!這是怎麼回事?"我壓抑著怒火,衝到客廳。
王麗正嗑著瓜子看電視,聽到我的質問,翻了個白眼:"哎呀,不就是幾本書嗎?
孩子淘氣,撕了就撕了唄,你再買新的不就行了?
這麼小氣。
"
黃淑芬立刻跳起來,護住王麗:"蘇清!你吼什麼?
你小叔子媳婦懷著孕呢,你嚇著她怎麼辦?
不就是幾張紙嗎?
你還真拿自己當個富婆了!"
我看著林哲,他像往常一樣,選擇了沉默。
"林哲,這是我的書,你來說句話!"我聲音提高了八度。
林哲放下筷子,嘆了口氣:"清清,算了,媽說得對,孩子不是故意的。
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
我不是在乎這幾本書,我在乎的是這個男人對我的維護和尊重。
他完全站在了他們的立場。
"林哲,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你記得吧?"我冷靜地問。
林哲的臉色變了變,黃淑芬卻笑得更大聲了:"婚前財產?
蘇清,你可別忘了,你嫁給了林哲,你就是我們林家的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的就是林哲的,林哲的就是我們全家的!"
她這番話,徹底撕下了虛偽的面具,赤裸裸地展現了她侵占房產的野心。

03
黃淑芬的目標顯然不是短住。
她開始在小區里四處散播我是個"不孝兒媳"的言論,說我虐待婆婆,不給他們老家親戚好臉色。
她甚至把我的主臥當成了她的會客廳。
那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客廳里坐滿了她從老家叫來的"親戚",他們穿著鞋,隨意坐在沙發上,瓜子皮吐得到處都是。
我忍著脾氣,把他們請了出去。
第二天,黃淑芬直接把我的瑜伽墊扔進了垃圾桶,擺上了一張麻將桌。
"清清,你別怪媽,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叫幾個老姐妹來玩玩,幫你聚聚人氣。
"黃淑芬得意洋洋地說。
我的耐心徹底耗盡了。
我找到林哲,要求他立刻解決問題。
"林哲,你媽必須搬走,你弟弟一家也必須離開。
如果他們不走,我們就離婚。
"我語氣嚴肅,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林哲慌了。
他知道這套房子意味著什麼。
"清清,你別衝動,媽年紀大了,你讓她去哪兒?
林濤他們也剛來,你等等,我跟他們好好說。
"
"等?
等什麼?
等他們把我的家徹底變成他們的家嗎?"我指著被麻將桌占領的客廳,以及被改造成臨時宿舍的書房,"林哲,你清醒一點!他們不是來住幾天,他們是想鳩占鵲巢!"























